“哒哒哒······”
急促到极点的枪声简直密不透风,成串的曳光弹像受惊的流萤一样在空中狂飞乱舞,黑压压的高瀑手雷成片的落下,爆出大团大团火光,预制破片和钢珠密集到叫人避无可避,每一批手雷飞过去,总要炸翻一票人。几百号武装人员以武装皮卡为先导,径直朝机库和油库冲去。他们要摧毁所有的飞机!猝不及防的地勤人员在喷着毒焰的枪口下成片倒下,基地里很快就血流成河了。
负责基地保卫工作的部队多达一个营,兵力足有七百余人,营长费克斯少校是正儿八经的西点军校高材生,毕业才几年就爬上了这个高位,可谓前途无量。只是现在这位前途无量的少校已经是怒火冲天了,天知道哪里窜出来的抵抗武装,一见面就痛下杀手!一个营听起来看多,但是想想吧,这个空军基地多大啊,光跑道就长达五千米了,一个营撒开来,一片地方能有几苗人?现在倒好,人家就集中兵力猛攻一个点,以集灭散!当然,这难不住高度机械化的502步兵营,只要给他们十分钟,他们就能重新集中兵力,将这伙胆大包天的敌人反包围!问题是敌人不会给他十分钟的,一分钟都不会给!
咣!咣!咣!
一排迫击炮炮弹狠狠砸落,在风暴突击队队形中掀起一阵血雨,十几名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还有好几个仅存一口气,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那是数百米外一个迫击炮阵地发射过来的炮弹。跟炮弹一起飞过来的还有m2hb重机枪子弹,两挺重机枪打得弹壳如雨,两道火舌从一辆皮卡身上交叉划过,皮卡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扫射,被打成了筛子,正在操纵重机枪压制敌人的火力的机枪手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活活打碎,碎肉和血浆溅得整车都是,接着“轰”一声,皮卡油箱部位腾起一团大火,翻了。还没完,又是一排短程火箭弹飞来,两辆皮卡被炸上了半空。这些皮卡可是风暴突击队的尖刀,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风暴突击队的攻势不由自主的为之一滞。
巴图手里的ak-47一个长点射,至少有三发子弹射入两百米外一名扛着火箭筒瞄准皮卡开火的花旗兵脑袋,整个头颅都被打碎,鲜艳的血浆、白森森的碎骨还有乳白色的脑浆喷得到处都是。他就地一滚,避过一道横扫过来的火舌,怒吼:“给我打掉他们的迫击炮阵地和机枪堡垒!”数名队员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手里的火箭筒纷纷开火,一枚枚火箭弹迎着火链般抽过来的重机枪子弹飞向各自的目标,重机枪子弹打在这些连上衣都没有穿的队员身上固然是血沫
四溅,但是重型火箭弹也没有让机枪手好过,在翻滚而起的火光中,机枪手的碎肢和机枪零件一起飞扬起来。
费克斯少校看得清清楚楚,破口大骂:“那帮该死的黑鬼,我要用重机枪将他们全部扫成肉酱!”铁青着脸冲一位连长怒吼:“再调两挺重机枪上去,一定要将他们给我打回去,再让他们前进一百米,他们的火箭弹就能打到我们的跑道了!”转头问一名参谋:“装甲车什么时候才能增援到位?”
那位参谋说:“a连三排四辆装甲车三分钟之内就能赶到了······”他突然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发现自己所说的“三分钟”实在是很没有营养的废话:疯狂的风暴突击队居然把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改为平射,当成火箭炮用来轰击一个机枪堡垒!我的姥姥,就算是他们的海军陆战队,也不敢如此夸张如此败家吧?至少被三枚“前卫”击中,那个有史以来死得最惨的机枪堡垒灰飞烟灭,机枪手那惊愕万分的表情在瞬间定格。三个机枪火力点全部被清除掉了,再也无法与数百米外的瞭望塔形成交叉火力,摆脱束缚的皮卡开足了马力狂冲,迫击炮炮弹不断落下,却无法击中高速移动的目标。一辆摩托车从攻击队伍中冲了出来,以至少一百公里的时速冲向迫击炮阵地,车上一挺轻机枪喷出一串串灼热的弹丸,带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精准射向躲在掩体后面的炮手和供弹手,子弹带着高温气浪贴着头皮飞速划过,两名炮手额着爆出一条怵目惊心的血花,一头栽倒,其他人赶紧把头缩了回去。他们的阵地设在混凝土浇铸而成的胸墙后面,只要不当出头鸟,就算把全世界的机枪都调过来也奈何不了他们。可是那名摩托骑士还是一边扫射一边以上百公里的时速冲来,精准的机枪火力甚至连掩护迫击炮的步兵的火力也压住了,十几号人抱着头缩在掩体后面,头都不敢抬。有人耳朵极灵的家伙通过阵阵枪炮声,清楚的听到马达的嘶吼,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来了!那个魔鬼过来了!”
真的是过来了。摩托车撞在混凝土工事上,像发炮弹一样一飞冲天,从这帮兵头顶飞了过去,有个眼尖的家伙在这一刹那看到,那位骑士一头长发墨云般狂飞乱舞————居然是一名女子!这位女骑士看都不看这帮连头都不敢抬的家伙,在飞掠而过的那一瞬间手随意的一扬,两件扁扁的东东甩了下去,不等它们落地,摩托车已经落地,飙出二三十米开外了。
那个可怕的敌人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十几号士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绝望:如果他们没有看错的话
,那位女骑士扔下来的,应该是货真价实的“苏格兰阔剑”式反步兵地雷!一枚“苏格兰阔剑”的有效杀伤直径是五十米,两枚一起落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对他们而言跟一枚五百公斤级航弹直接命中没有任何区别。
火光闪过后是两声巨响,迫击炮被炸成一堆废铁,那帮窝囊的士兵被密集的碎片和钢珠打得稀烂,碎肉头发断肢还有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鸡零狗碎粘在胸墙上,令人作呕。
“你来呀,来呀!”
探照灯转到了那辆危险的摩托身上,机枪手狂叫着扣动扳机,双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喷出两道一米多长的火舌,12.7毫米机枪子弹刮风一般扫出去,追逐着这个对他来说太过危险的目标,连接二连三的从瞭望塔左右擦过的火箭弹也顾不上了。子弹打在地上,炸起一条条小小的泥柱,首尾相连,仿佛两条沙蛇正在追逐嬉戏,而那辆四轮摩托就是它们追逐的目标。四轮摩托车速度不减,像一发炮弹一样朝瞭望塔冲去,对忽前忽后的追逐着自己的弹流视而不见,眼看就要被卷住了,韩雅洁狠狠扭转方向,在轮胎与地面急剧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声响中,四轮摩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拔地腾空,斜斜飘出七八米远,将上百发机枪子弹狠狠甩开!韩雅洁一手开车,一手拉开一枚手雷的拉环,摩托车方向不变,一落地照旧冲向它的目标,只是韩雅洁跃了出去,整个人在空中缩成一团,借着巨大的惯性向前滚出十几米,双手在地上一撑,滚到了一个三角堆后面。摩托车以上百公里的时速重重的撞在瞭望塔身上,扭曲成一团麻花,高爆手雷趁火打劫般爆炸开来。没错,一枚高爆手雷是炸不动如此坚固的工事,但是,如果这枚手雷下面是一整箱呢?几十枚高爆手雷同时爆炸,又将如何?扫得正欢的机枪手眼前电光一闪,接着身轻如燕,被一团拔地而起的火球托着飞向半空,玩了一回刺激到家的空中飞人。
密集的子弹随即盖了过来,打在三角堆上,跳弹乱飞,溅起万点火星,空气为之灼热,令人窒息。韩雅洁利用这并不是很合适的工事把自己掩护得很好,没有受伤,只是把巴图急坏了。在他的连声怒吼中,一辆皮卡冲了过来,用疯狂的机枪扫射将一个班的敌人全部撂倒,韩雅洁趁机闪出三角堆,对巴图说:“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马上兵分两路,你带一路去炸毁跑道上的飞机,还有一路跟着我去攻击敌人后山的激光站,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巴图说:“不,你负责带队去炸飞机,我来指挥攻击激光站,就这样定了!”也不管韩雅洁答不
答应,大吼一声“飓风中队跟我来!”带着一百多号人朝后山冲去。但是顷刻之间,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就被火链一样抽来的机关炮炮弹炸成团团血雾。韩雅洁看到,一架ah-1“超级眼镜蛇”武装直升机那黑魃魃的身影正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暗红的夜空中,短翼之下机炮喷出两米多长的火龙,火箭巢更是万箭齐发,打得地面火光冲天,飓风中队的锋线顿时血肉横飞,突击队员三个一丛五个一排的被从天上探来的火镰撕碎,溅起一蓬蓬血雨。
武装直升机飞行员得意的看着这一切,他很享受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但是,几秒钟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暴怒的突击队员对用手里的步枪对准天空疯狂扫射,子弹密得可以在天空中铺一张席子睡大觉!如此凶猛的火力袭击,就算是以皮糙肉厚著称的米-24也得报销,更何况是这条秀气得多的眼镜蛇!这名飞行员惊恐的看着一撮撮火花在防弹玻璃上,在武器挂架上,在飞机短翼上,在着陆架上,争先恐后的溅起,天知道这架直升机在一秒钟之内中了多少弹,反正到处都是窟窿,到处都在冒烟。就在他魂飞魄散,玩命的拉起直升机准备逃走的时候,一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的“前卫”一路大吵大闹的扑了过来,一头扎入机腹,飞行员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一团咆哮如雷的火球。
直升机燃烧着的残骸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片乱飞。虽然成功的击落了一架直升机,但是没有人笑得出来,因为借着爆炸的火光,大家分明看到五六辆装甲车喷着火舌朝这边猛冲过来,后面还有三辆狰狞的m1a1主战坦克!
韩雅洁心直往下沉,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敌人的装甲部队来得远比她预计中的快,将风暴突击队堵了个正着,而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一件武器奈何得了m1a1!
怎么办?这仗还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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