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军以寡击众,以一师之力将整个西线南集群团团围困,以至于让他们动弹不得,靠的就是地利。”维尔京中将在总参谋部指着沙盘侃侃而谈,“克劳塞维茨、拿破仑、曼斯坦因等等名将让人钦佩万分,他们所取得的辉煌胜利不止一次改写了全世界的命运,但是,坦率的说,他们所打的胜仗绝大多数都是在兵力、装备、情报、士气等各方面都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取得的,若论兵法造诣,他们跟我们北方那个邻居相比,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华国打了几千年的仗,积累下来的战争智慧无人能及,他们是最擅长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去击败对方,甚至以弱胜强,这样的战例数不胜数,比较著名的就有五代十国时期的幽州之战,李嗣源将军利用地形,以七万步骑军大破不管是兵力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占绝对优势的契丹铁骑,解了幽州之围。当然,我并不是想跟大家研究分析这些战例,我只是想提醒各位:我们真正的对手,是华国,他们是极度危险的对手!”
在座将领连连点头。华国将领的厉害他们这几天领教过了,不服不行。
国防部长问:“那么,中将阁下,你既然看到了巴军的优势,有没有办法剥夺巴军在地利上的优势?”
维尔京中将说:“办法肯定有。巴军以寡击众,极度依赖他们那数量庞大的炮群,只要打掉这些炮群,巴军在地理上的优势就被抵销了一半。丝卡尼亚谷地那复杂的地形让我军连转个身都很困难,巴军第18山地师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安东尼上将说:“帕塔尼亚中将也多次尝试想打掉巴军的炮群,但是极少能成功的,那地形实在是太复杂了,按他的说法,巴军一名士兵能挡住我们一个连。”
维尔京中将说:“帕塔尼亚中将的战术有问题。地形是公平的,就看谁能更好地利用它————巴军一名士兵能挡住我们一个连,我们一挺机枪同样可以扫掉他们两个排!他一定是急昏头了,就知道一个高地一个高地地啃,照他这样打法,不等打掉巴军的炮群,西线南就没有士兵了!”
“派出小股的突击队,利用复杂的地形和风雪、浓雾、黑夜等恶劣的天气悄悄渗透,绕过巴军的防线,直捣他们阵地后方的炮群防空导弹阵地!一旦成功,手无寸铁的炮兵和防空部队面对武装到牙齿的突击队员,那只能是一场屠杀了。这个高地,这个高地,这个高地,必须在最短时间之内拿下来,摧毁这些防空导弹和高射炮火,以及152毫米重炮,否则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给西线南集群放血!”
维尔京中将冷冷的说:“不管是谁,上了战场就要有为了胜利而牺牲的心理准备,只要能打赢,别说几支突击队,我甚至可以命令一打的准将少将去滚地雷,然后自己背上火焰喷射器去烧巴军的暗堡!没有这个觉悟就不要穿这身军装!”
那名中将被顶得一窒,说不出话来。
国防部长在沉默中点了一下头,说:“这样的行动需要大量训练有素的突击队员,可以从全军抽调,实在不够,就从空降兵和海军抽人,保证足够。只是我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要分出数支突击队去袭击巴军的防空导弹阵地?这些导弹虽然先进,但是对地面部队是没有威胁的。”
维尔京中将说:“突击队的自杀性袭击只是前奏,真正的决战将在肃清他们的防空导弹阵地后开始······”
辛格中将面带讥笑:“命令西线南集群趁机发动全线进攻,里应外合,一举消灭敌人?”那语气再明显不过了:你这个得到总理垂青的幸运儿也不过如此。
维尔京中将说:“如果是这样,恐怕就算能将第18山地师打败,我们西线南集群也没有几个士兵能活着回家了。”
辛格中将冷笑:“那你还能有什么高招?难不成实施大规模空降,让我们的伞兵跳到巴军身后,将他们送上西天?”
维尔京中将说:“貌似除了从地面仰攻和得不偿失的空降外,还有一种打法,叫‘低空突击’,早在数年前华军就向我们展示过了,集中数百架直升机组成数个打击群,轮流出动对一切值得打的目标发动狂风暴雨一般的猛烈打击,将一切全部撕碎,甚至将整团整营的装备精良的机降步兵送到敌军防线后方······在那场边境战争中,他们首次亮相的空中突击师像一群饿绿了眼的啸鹰,肆无忌惮横冲直撞,将安南人的防线撕成了破布,如此经典的战例,参谋长这么快就忘记了?”
辛格中将涨红了脸。这也不能怪他,他是空军参谋长,对陆战虽然不是一窍不通,但是也远远谈不上精通,闹了大笑话。
总参谋长眼睛一亮,随即神色严峻起来:“话是不错,问题是丝卡尼亚谷地群峰耸立,气流絮乱而强劲,简直就是飞行器的坟场,在那种鬼地方大量投入空中突击部队,只怕我们的损失会非常大啊!再说,我们没有这么多直升机。”
国防部长说:“没有那么多就从外国购买,从外国租借,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搞到足够的直升机!”看着维尔京中将:“七十架米-
8和米-17运输直升机够不够?”
维尔京中将点了一下头:“足够了。但是武装直升机······”
国防部长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武装直升机,但是我会请总理出面,从外国引进或者租借。五十架黑鹰和超级眼镜蛇,再加上我们原有的米-24,凑足一百架,够不够?”
维尔京中将用力点头。这已经是国防部所长能调集的全部直升机了,这些数字的份量他还是很清楚的,是信任,更是责任。
国防部长转头对那个眉毛灰白的中将说:“两天之内,空中突击群所须的直升机必须全部转场到西线。”
那位中将长大了嘴巴:这不是要他的命么!两天内上百架直升机转场数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作好作战准备,就算他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也不行啊!这可不仅仅是直升机飞过去降落就行了的,还有一大堆相关的维修保养设备以及上千地勤人员也得同时送到,要不然直升机没法继续作战。如此繁重的任务,放在平时两个星期内能完成就算是人品爆发了,现在要在两天之内完成,那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他刚争辩了两句话,国防部长便阴沉着脸打断:“少在这里跟我强调客观原因!让我来告诉你:西线南十万将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血,即使是不爆发大规模的战斗,他们每天的伤亡人数也在两三百人以上!他们吃不上熟食,喝不上热水,晚上连一张干燥暖和的行军毯也没有,只能蜷缩在冰天雪地里,整个班抱成一团依靠彼此的体温取暖!如果你的儿子现在就在丝卡尼亚谷地苦苦坚持,你还会在这里抱怨个不停吗?中将先生,你已浪费了三分钟了!”
这位被骂愣了的中将猛的跳起来,招呼都不打就冲了出去,看样子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他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国防部长严厉的目光从一大批相关将领脸上一一划过,厉声问:“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上将由始至终都没有好过好脸色,而这些将领自问军事造诣远不及维尔京中将,谁还敢有什么不同意见?
国防部长说:“有什么困难最好现在就提出来,我尽力解决,如果有谁在计划开始实施后再来向我叫苦,我发誓一定会将他踢出军队!”
一大批将领噤若寒蝉。谁都看得出上将是动了肝火了,西线战事打得一塌糊涂,他本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绝对不是常人能体会的,而不管是总参谋部的将领还是总理府的政客,都只顾着推卸责任,一旦
建设性的意见都拿不出来,好不容易维尔京中将制订了可操作性很强的计划,马上又的一大堆的人跳出来找碴挑刺说怪话,能不火吗?弥勒佛也要作金刚吼了,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总参谋长低喝一声:“那就散会,马上行动起来,现在不是开会喝茶的时候!”
一声令下,整个因陀罗国防军各个部门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运转起来,这辆官僚主义严重、反应一向比较迟缓的战车在空前的危机下,终于恢复了几分干练敏捷。
国防部长再次把目光投向维尔京中将:“你打算什么时候到西线南去?”
维尔京中将说:“事不宜迟,我打算马上就动身。”
国防部长沉吟片刻,说:“也好,西线南危如叠卵,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支撑住危局,你早一天接手我早一天安心······一路上要当心啊,敌人很有可能已经注意上你了。”
维尔京中将说:“我会的。”转头望向窗外,心里说:“柳维平,没想到吧,等了十几年,我们终于有机会堂堂正正地较量一次了!十几年前你的精彩表现我无时或忘,现在,轮到我出招了吧?”
踌躇满志的维尔京并不知道,他很有可能无法活着赶到西线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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