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外交风暴(三)(1 / 1)

疯狂的军团 流光飞舞 3747 字 2023-09-03

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一枚直径三米、高达四十余米的火箭笔直的挺立在发射台上,火箭专家和技术人员正在一丝不苟的作着发射前的最后检查,一根头发、一个小小的金属毛刺、一粒饼干渣子都不能留,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东西极有可能会导致发射失败,火箭凌空解体。1960年10月24日,在苏联的拜科努尔航天中心,一枚洲际导弹提前点火,在航天中心中空爆炸,整个发射场变成了炼狱,包括苏联战略火箭军总司令涅杰林元帅在内一百六十多人当场死亡,这是人类航天史上最为惨痛的灾难,而这起灾难极有可能就是一些微小到用放大镜都不容易找到的小暇疵造成的,共和国的航天专家吸取了苏联的教训,每一个环节都要求做到尽善尽美,不敢有丝毫松懈。

检查完毕,火箭状态良好,气象条件也非常好,可以发射了。广播里传来指挥部中心的声音,要求所有人马上离开发射台。随后,滚雷般的轰鸣震动着整个发射场,乳白色烟云骇浪般喷发而出,长征火箭拔地而起,利箭般射向太空!与此同时,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一枚同样的火箭也拔地而起,无数专家、将领目送着这两枚火箭越升越高,拳头由于过度紧张而捏紧。一定要成功啊!这段时间由于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卫星网络就被苏军打烂,海陆空三军的通信、侦察、指挥、调度各方面的能力都被极大地削弱,在战场上处处被动,吃尽了苦头。这两枚火箭运载的六枚卫星将被送入不同的轨道,把被苏军打得千疮百孔的卫星网络重新补好,意义重大,万一失败了,他们可就是国家的罪人了!

火箭观测信号正常,飞行姿态正常,二级运载火箭点火正常!只乎是弹指一挥间,它们就只剩下一个越来越小的亮点————离电离层越来越近了。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蓝白色光束以每秒二十万公里的亚光束射落,电离层边缘,一团庞大的火球爆开,惊雷滚滚而过,一支运载火箭连同里面的三枚军用卫星一起变成了亿万大大小小的碎片,花雨一般洒落!

又是该死的粒子束!

北京航天指挥中心的负责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大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现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们绝望地看着第二道粒子束射落,把第二枚火箭也打成漫天花雨!

华方代表愤怒地责问苏方:“不是说好了不能攻击对方的卫星的吗?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苏方代表懒洋洋的回答:“我们并没有攻击你们的卫星啊!”

华方代表更加愤怒了:“可是你们击毁了我们用来发射卫星的运载火箭!”

苏方代表哈哈大笑:“我们有说过不攻击你们的运载火箭吗?再说了,洲际导弹同样可以伪装成运载火箭,利用火箭发射台发射的,我们哪里知道你们发射的是火箭还是瞄准苏联的洲际导弹?”

面对这个无赖,华方代表气得浑身发抖,如果电话那头的那个混蛋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准会抄起铁椅冲上去跟他拼命。

三个小时后,华国一枚飞得好好的卫星在从和平号空间站附近经过的时候突然自爆,炸成几百块碎片铁扫把般扫过,和平号猝不及防,先后被三块碎片击中————很倒霉的是,被击中的舱段正好是此前被华军激光炮割伤,至今都尚在维修中的离子炮发射舱,撞击引起大火,两名正在发射舱内对着一大堆复杂无比的仪器进行维修的宇航员顷刻之间被烧成了焦炭,空间站内浓度极高的氧气使得大火迅速蔓延,无法扑灭,无法可想之下,和平号空间站站长忍痛下令抛弃离子炮发射舱,把它丢了下去。为了防止苏联的绝密技术泄露,在发射舱即将落入大气层的时候,站长下达了自毁指令,这团火球轰一声爆裂开来,变成一团数百平米的火云,苏联最强有力的天基武器就此灰飞烟灭。

华方代表办公室里那台红色电话马上响了,是那个懒洋洋的苏联代表打来的。如果说上一次通话的时候这家伙是一头吃饱了的猪,那么,现在他就是一头暴怒的棕熊,那骇人的咆哮声,离电话二十米远都能听到:“······你们违反了我们好不容易才签订下来的协议,太过份了,你们是在找死!你们等着吧,我们的航天飞机马上升空,不出一天,一颗卫星都不会给你们留下的!”

华方代表似乎大惑不解:“我们违反了什么协议?”

苏方代表的吼声像是一百头狮子在放声狂哮:“你们攻击了我们的和平号空间站!”

华方代表更不理解了:“我们有规定不能攻击对方的空间站吗?”

电话那头,那头暴怒的棕熊张大了嘴巴······这个好像真的没有!

华方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你敢击落我们的运载火箭,我们就搞你们的空间站,看谁狠!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轮较量都是华国吃亏了,苏联损失的是一件正处于瘫痪状态的武器,而他们损失了两枚造价高昂的运载火箭和六枚造价更加高昂的军用卫星,重新发射周期漫长困难重重,就算苏方不再攻击运载火箭,

想要重新恢复发射少说也得大半个月甚至一个多月,这意味着在这段时间里,华军必须在失去卫星侦察、预警、通信的情况下与锐气正盛的苏军苦战,何等被动就可想而知了。

在西山战略指挥中心,作战会议室里人人襟正坐,总参、总装、总政、总后的四位部长全到了,一个个眉头紧锁,如此恶劣的形势,让这四巨头都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开战已经快十天了,吉林,黑龙江,内蒙古,各个战场都是连连失利,坏消息接连不断。韩枫所指挥的第136集团军与第64集团军在呼伦贝尔与苏军杀得血肉横飞,两个集团军轮番上阵,给予苏军很大杀伤,而自身伤亡也非常惨重————没有制空权,只能依靠防空导弹和高射炮来防御遮天蔽日的苏军机群,在苏联前线航空兵的狂轰滥炸之下,损失不大才怪了。在哈尔滨,华军与苏军上百万大军围绕着这座城市反复厮杀,一时间难分高下,苏军正在加紧轰炸长春铁路和公路,前线补给越来越困难,不难想象,如果这种情况再得不到改善,那几十万军队很快就会因为得不到补给而陷入弹药匮乏的困境,最终被苏军歼灭!而在吉林方向,苏军正兵分三路朝长春扑来,第23集团军和第24集团军一部正在空军有限的支援下拼死阻击,战况同样惨烈,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一旦长春沦陷,解放军不仅会失去一个规模庞大的坦克装甲车生产基地,连带仍在哈尔滨浴血奋战的几十万大军的退路都会被彻底切断!红了眼的总参对第23集团军下达了空前严厉的命令,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顶住苏军,坚持到第39集团军增援到位,哪怕整个集团军全部打光也在所不惜!

现在,唯一还在按兵不动的,只剩下兰州军区了。这使得兰州军区饱受责难,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们为什么不主动出击,越过边境端了苏联的阿拉木图军区总部,好减轻内蒙和东北战场的压力!这些责难也让整个兰州军区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一边是群情汹涌的民众,一边却是严令他们不得擅自行动的中央军委,真是里外不是人。而苏军似乎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除了利用阿拉木图州境内的空军基地对新疆、内蒙古一些军事设施进行轰炸之外,并没有向新疆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倒是他们的特工跟新疆境内的分裂势力打成一片,显然,苏联并不希望三面开战,新疆距离共和国的政治中心实在太远,大西北也太荒凉贫困了,进攻大西北对苏联来说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得军事、政治方面的收益,他们希望武装新疆分裂势力,让整个大西北自己乱起来!这段时间兰州军区干得最多的就是四处搜捕那些狗日

的格鲁乌特工和东突份子,逮到一个就枪毙一个,连审判都免了————这些搜捕行动又让兰州军区扛上了一条骂名:耗子扛枪————窝里横!

得益于这种相对的和平,大西北那些工业基地还能正常生产,工人三班轮换,夜以继日的生产着从导弹到单兵口粮的一切军用物资,再通过铁路运往各个战场,给东北和内蒙输血。

“酒泉、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发射的火箭都被苏军用粒子束击毁了,这意味着我们在短期内无法补好破破烂烂的军用卫星网络。”航天局局长面色铁青,神情激愤。发射卫星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卫星和火箭的制造环节繁琐而精密,任何一个环节出了一点小问题都有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为了这次发射,他吃住都在各个车间了,多少工人和专家累得昏倒在工作岗位上,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任务,结果这次他们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发射却被苏军的粒子束打得粉碎,他牙都要咬碎了!

总参谋长说:“苏联人历来不讲信用,作出这样的举动是意料之外,亦是情理之中。”

航天局局长说:“可是由于卫星系统瘫痪,我军的战斗力已经被极大的削弱了,特别是数字化步兵师,被削弱得更加厉害,这种情况再得不到改善,后果将极其严重!”

国防部长说:“你们不要有心理压力,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国家正尝试通过外交努力来解决这一问题,很快就会收到成效的。”

航天局局长嗯了一声,神情阴郁,不再言语。

总参谋长的目光落在程兴华身上:“程博士,先锋轨道炮的部署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程兴华说:“航天科工集团正在日夜赶工,力求在三个月内生产出二十六门先锋轨道炮。此前选定的轨道炮基地已经加快了建设,只要火炮运到,马上就能安装、调试,然后投入使用了。”

总参谋长说:“你给我个准数:到底还要多久,先锋轨道炮才能投入使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位已经须发如雪、眼睛熬得通红的老博士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有些人甚至屏住了呼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老头的回答,就是对国家和军队的命运最公允的判决!

程兴华咬住胡须,沉默着,半晌才抬起头来,声音低沉,似乎要透不过气来了:“至少要四个月······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武器系统,少一天都不行。”

四个月······

在平时,四个月,对于大家来说,也就是发了四次工资,准备利用假期带着老婆孩子去好好玩上几天作为长年聚少离多的补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却是生与死的考验!一位中将绝望的问:“真的不能再快一点吗?四个月,苏军都打到北京来了······哪怕是先将两三门轨道炮投入使用,也好啊!”

程兴华痛苦地摇头:“这已经是最快的了。还有,这种武器没有经过实战考验,我们都不清楚它的实际打击效果如何,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它的精确度不会很高,这就要求必须要有足够的数量,否则难以达到预期的打击效果!”

总参谋长面部肌肉绷紧,僵硬得如同岩石,声音也如同岩石般冷硬:“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时间,但愿我们也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效果!海王星号海上平台现在怎么样了?”

总装部长说:“最后一节船段将在五天内完工,拼接工作已经开始了,估计将在一个月之内完成拼接组装。可难就难在电路和武器系统的安装上,没有三个月是无法完工的。”

总参谋长重重的往桌面砸了一拳,除此之外,他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发泄郁积在内心的怒火了。

总政部长说:“苏联与东瀛的接触越来越频繁,恐怕倭奴不会安份太久了,有苏联撑腰,连花旗国都镇不住他们!再说,朝鲜半岛打成一锅粥,北约大军即将重返东亚,他们不见得会站在我们这边,不在背后捅刀子就谢天谢地了!危如叠卵啊!”

一位大校参谋建议:“要不,我们让兰州军区向阿拉木图进攻?苏军在阿拉木图军区只放了一个集团军,具体兵力为一个坦克师、一个机械化步兵师、两个摩步师、一个陆航大队、一个导弹团还有一些连级特种部队,兰州军区完全可以在几天之内把阿拉木图军区砸个稀巴烂!”

一位少将说:“可是他们在中亚军区和土耳其斯坦军区还有近三十万大军,这支大军完全可以在三天之内增援到位,对突入阿拉木图的兰州军区部队形成包围!”他眼里爆出一撮火花,咬牙说:“我的意见是,兰州军区现在不能动,在苏军把土耳其斯坦军区和中亚军区主力抽走之前绝对不能动!不仅兰州军区现在不能动,北极星号海上平台更不能动,他们必须死死的堵住马六甲海峡,决不能让北约舰对和苏联舰队通过马六甲海峡进入东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位大校愤然说:“这里也不能动,那里也不能动,那我们拿什么来跟敌人打!就这样眼睁睁

的看着他们冲破三北防线,长驱直入席卷华北大平原,最终兵临城下不成!”

军委主席把目光投向国防部长:“不能再犹豫了,开始全国总动员吧。”

国防部长问:“动员的额度是多少?”

军委主席苍老的脸庞上皱纹又深了几分,沉默片刻,说:“从八二年到八七年退伍的士兵和军官如果没有疾病或者伤残,务必于半个月内到武装部报到,回到老部队,胆敢以自残方式逃避者,严惩!八二年到七九年退伍的士兵全部编入当地民兵和武警部队,随时准备开往往前线,动员指数为······四百万!”

四百万!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四百万预备役一旦回到军营,共和国陆军总兵力将直逼七百万,够编一百个集团军了!

军委主席歇了一口气,接着说:“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进行恢复性训练,一个月之后就开赴战场,呈梯形部署,每一条防线每一块阵地都务必坚守到底!”

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每个人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了。军委主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十天的较量已经证明解放军还不具备硬碰硬的将苏军撞回去的能力,共和国只能采用在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期经过无数次痛苦的推演制订出来的作战预案:把数量庞大的二线、三线甚至民兵布置在最前沿,利用他们必然的牺牲来换取延缓苏军的推进速度,换取主力部队在国土纵深数百公里后方的布防时间和空间,以解放军主力最为擅长的侧翼迂回、快速穿插抵抗强大的对手,包围苏军孤立冒进的师团级部队,将其歼灭后马上脱离战场,继续寻找战机,反复发动这样的突击,像削萝卜一样一点点的削弱苏军,一点点的将他们耗垮、磨光!残酷吗?这就是战争!比较幸运的是,只要能熬过这漫长的四个月,他们就会看到胜利的曙光,然而,这四百万注定要牺牲的部队,又有多少人能看到这一天呢?不知道有没有一半?

军委主席继续说:“让a集团军、136集团军撤回来休整,第54集团军上去跟苏军过过招,一个星期之后撤回来休整······不能把这几支精锐全打光了,将来反攻还指望他们呢!”老人目光如冷电,环视全场,厉声说:“都把胸膛给我挺起来!不就是一头掉进了陷阱里的野兽吗?看似疯狂,其实也狂不了多久了,一点挫折就把你们吓着了?八年抗战,我们在开战的第一个年头就丢掉了半璧江山,亿万同胞沦为亡国奴,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仍然咬牙撑过来了,把倭奴赶

回了他们老家!现在的条件比抗战时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有数以万计的工厂为我们生产军用物资,有全国的资源供我们调度,还有近乎无穷无尽的兵员可供补充,你们有什么资格去沮丧,去灰心丧气?听着,哪怕败得再惨,在我这个老头子倒下之前,你们都要给我挺直腰杆,不许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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