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道已经变成火海,滚滚浓烟遮住了整个街区,热浪逼人,随着阵阵爆炸,浓烟被迸发的火光照亮,楼房的轮廓若隐若现,仿佛恶魔城堡。
时不时有几个火人从浓烟中冲出来,疯了似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着了火的衣服、头发甚至皮肤,发出痛苦之极的惨叫声,跑出十几步之后就由于窒息一跤摔倒,再也没能爬起来。他们身上的大火越烧越旺,他们的身影渐渐佝偻下去,变成一团蜷曲的炭球,烧焦人肉的恶臭弥传出老远,闻到的人都想吐!而第119特勤营所在的那片街区却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没有爆炸声,没有枪声,没有人哭,没有人喊,更没有人咒骂,因为这片街区已经成了停尸场。四发毒气弹落在他们中间,该营超过一半的士兵当场死亡,还有三分之一神智不清口吐白沫,被送进医院里急救,能不能挺过来还是未知数,大批没来得及逃离的市民也跟着遭了殃,街道之上尸骨如麻,这种笼罩着死亡的寂静跟不远处火光冲天爆炸连连的惨烈形成了极诡异的对比,令人心惊肉跳。
砰!
比利时首相重重一把掌拍在桌子上,那张一向带着温文儒雅的微笑的脸变得狰狞、扭曲,他厉声说:“那帮疯子,他们居然在人口密集的市区使用了生化武器,不可原谅,不可原谅!我要把他们通通绞死!”
国家安全局局长和总参谋长相对苦笑。把那群疯子通通绞死固然很解气,但前提条件是得先把他们逮住啊!可是想逮住这帮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家伙,谈何容易!
国家安全局局长说:“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这次危机,否则布鲁塞尔极有可能会被这群疯子毁掉的!”
总参谋长揪着头发,苦闷的叫:“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单独化解这次危机!装甲宪兵营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第119特勤营让生化武器打得几乎全军覆没,两栖突击大队拒绝执行命令······我这个参谋长现在都拿不出一支靠得住的部队了!野战部队倒是可以调几个连过来,但是让这些常规部队去跟这群心狠手辣更兼诡计多端的恐怖份子打,等于让他们去送死!”
国家安全局局长无奈的望向首相:“弗莱尔中校的话也是有一点道理的,我们对对方的实力几乎一无所知,再派部队强攻,等于逼士兵们去送死!我们应该向各成员国求援!”
总参谋长说:“对,这群疯子是冲整个北约来的,比利时等于是在替所有的成员国挡子弹,他们没有理由袖
手旁观!”
首相有点不乐意。如果不能单独摆平这次危机,他的威信就会一直跌到冰点,这对于他竞选连任将极其不利。他问:“比利时国防军连区区几十名恐怖份子都对付不了吗?那国家耗费大笔经费养着数以万计的士兵又有什么用!”
在座的将领唯有苦笑。那群恐怖份子再怎么强,人数也不超过一百人,真要放手大打,顶多两个营就能将他们杀得连渣都不剩,可问题在于,人家手里光是总统、总理、首相这种级别的人质就足有七八个,比利时国防军敢飞机大炮一起上,正面强攻吗?就算换双头鹰过来也不敢吧?真要这样做,跟让北约自己解散有什么区别?
头痛!
非常头痛!!
万般无奈之下,比利时政府一边派出谈判专家试图跟恐怖份子谈判,拖延时间,一边向各成员国求援。
谈判专家乘着防弹轿车,战战兢兢的驶过尸骨如麻的街道,来到北约总部外围,打老远就对着扩音器用母鸡打鸣似的的声音叫:“里面的人听着,我是比利时政府派来的谈判专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更不具备任何攻击力!我不知道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采取如此极端的行为,我只知道你们的行为已经给我们的首都造成了可怕的伤害,无数人因此而失去生命,我们————”
咻!!!
一声令人汗毛倒竖的呼啸声,反坦克火箭弹拖着烟焰破空而来,洞入防弹轿车车身,轰隆一声,火光腾起十几米高,防弹车被生生炸成了火柴盒,抛起七八米高,谈判专家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广播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令每一个人都浑身发冷:“别再派谈判专家过来浪费时间了,先把你们最牛逼最不含糊的特种部队派过来,等我们狠狠的打上几场,再慢慢谈条件也不晚!”
嚣张,实在太嚣张了!
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足足十几个国家的反恐专家、国防部长、总参谋长看着那辆被炸飞的防弹轿车,拳头捏得啪啪响。这些年来欧洲也不是没有遭遇过恐怖袭击,不过大多数是劫持几个平民,炸上一辆公共汽车的小角色,敢在火车站里制造爆炸事件已经算得上是超级悍匪了,像这帮家伙那样敢袭击北约总部,绑架好几位总统、首相,一打的总参谋长、国防部长、外交部长等重要角色,连谈判专家都照杀不误,摆明就是要跟北约死磕到底的超级恐怖份子,真的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帮家伙,简直
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英国首相站得直如标枪,从来没有进过军营的他此时居然有了几分属于军人的傲骨,气质和姿势都无可挑剔······当然,如果他屁股不是在不停的流血的话,就更完美了。他在逃跑的时候挨了一发跳弹,好死不死正中臀部,弯一下腰都痛得死去活来,更别提坐下了,但在这危急关头,他又不能趴下来,只好死挺着,挥舞着拳头怒吼:“那帮家伙,纯粹就是在找死!既然他们已经向北约宣战了,我们也用不着跟他们客气,集结我们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向他们的国家或者幕后主使宣战,让他们知道激怒北约是什么后果!”
法国总统倒没有挨枪子,只是在逃跑的时候磕磕碰碰,一张脸青一块紫一块,不小心还以为他刚被一个排的混混殴打过。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丝的口水————在逃跑的时候一颗牙被撞掉了,疼得要命:“对,必须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法国凯旋门暗剑特种部队已经在集结候命了,马上就能越过边境进入比利时,让那帮恐怖份子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
德国总理说:“第九边防大队已经登机!”
意大利副总理————总理已经当了俘虏————咬牙切齿:“皮头套特种部队随时待命!”
英国首相摸了一把臀部,摸得一手都是血,这让他火气更旺:“哥曼德突击队、特别空勤团已经整装待发!”
“荷兰皇家海军两栖特种侦察营等候命令!”
“西班牙外籍军团侦察连等候命令!”
“······”
“······”
那伙恐怖份子拉仇恨的本事实在太强了,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成功的把一向面和心不和的北约凝聚成了一块铁板,群情激奋之下,大家顾不上藏着掖着了,把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一古脑的拿了出来,恨不得把那伙不长眼的恐怖份子五马分尸!
布莱德雷上将隔着会议室的玻璃,满意的看着各成员国群情汹涌,万众一心,心里真的是感慨良多:打从北约成立以来,还没有试过这么齐心的!他笑着对总统说:“那帮蠢货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让他们这么一闹,这些原本只想在北约这个俱乐部里蹭吃蹭喝的成员国都死心塌地的倒向我们了。”
总统眉头紧皱,苍老的脸上尽是浓浓的忧色:“先别笑得太早,那头来自地狱的恶犬闹这么一出,可不是为了把所有成员国都推进我们怀里的。等
着看吧,他将会给我们制造的麻烦绝对会比无意中给予我们的好处大上一千倍!”
布莱德雷上将有些满不在乎:“我承认他很厉害,居然凭着一支人数不超过一百人的突击队攻下了戒备森严的北约总部,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在东亚的行动即将开始,他本事再大,也挡不住几百架远程战略轰炸机和六七个航母战斗群,更别提苏联和东瀛的航母战斗群也即将对华国的沿海城市发动打击了!”
总统说:“别太乐观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会给我们造成极大的麻烦!事实上,这些年合众国乃至北约所遇到的麻烦,十有八九跟他都脱不了关系的,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如此忌惮一个人!”想了想,他展眉一笑,“不过,他最大的败笔就是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现在他已经暴露在阳光下,我也就用不着顾忌太多了。命令海狼突击队全力配合比利时,务必将这股恐怖份子消灭干净,一个不留!”
布莱德雷上将重复:“一个不留?”
总统想了想,说:“如果可以的话,就把他给我俘虏过来,我有很多问题想向他请教。”
上将点头,表示明白了,开始下达命令。
布鲁塞尔上空战云密布,战场却暂时平静下来:吃了几次亏后,比利时国防军已经知道凭自己的能耐无法攻破恐怖份子的防线救出人质,放弃了无谓的努力,而各成员国的特种部队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到位,因此他们只是动员大批兵力遥遥将北约总部包围起来,没有再发动进攻。幽狼他们也很好商量,比利时人不来找死,他们也懒得去找比利时人的麻烦,从容不迫的撤入了北约总部,使得总部里的兵力超过了一百人。
两辆卡车开进总部,从车上卸下成吨的炸药,一挺挺机枪,一具具火箭筒,一箱箱迫击炮炮弹,众多武器看得北约要人头皮发麻,在心里问候着比利时国家安全局局长全家女性!操,你丫的脑袋是实心的吗?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居然让人家把成车的军火运进布鲁塞尔都不知道!不过,如果他们能看到这些装备的标签的话就会知道,他们冤枉了局长大人:这些装备都是从比利时民兵军火库里抢过来的!可能是时间太过紧迫,没能好好挑选,所以这两车军火里有不少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比如说反步兵地雷、钢盔、刺刀等等,柳哲很大方的把那些用不着的东西全扔了,反步兵雷不能扔,埋得到处都是,由于绿化带面积有限,实在埋不下那么多,干脆就布到室内来,这下那些北约的反恐精英可有
得头疼了!
柳维平看着远处城市里升腾的烟柱,面无表情。他知道因为他的缘故,布鲁塞尔死了很多人,他不在乎,从他踏入这座城市开始,这里就注定要变成最血腥的战场,唯一的悬念,仅仅是伤亡数字是多少而已。
柳哲问:“你说,我们还要消灭多少北约特种兵,才能迫使他们妥协?”
柳维平嘴唇一掀,吐出一个骇人的数字:“五百,至少得消灭他们五百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才能真正让他们感到心疼。”
柳哲笑:“好艰巨的任务啊。”望着天空,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色:“不知道现在国内怎么样了?”
柳维平声音沉闷:“形势一直在恶化,快要无法收拾了······”
哈玲兴奋跑过来,叫:“将军,我们攻破了通信卫星的防御系统,现在你可以直接跟国内通话了!”
柳维平说:“好极了!”大步走向通信中心。柳哲想跟上去,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略一思索,对罗爱国说:“每隔五分钟枪决三名人质,在开战后,我要看到那些自命不凡的北约特种兵全都变成一群喘着粗气两眼发红的疯狗!”
罗爱国眼都不眨一下:“是!”
柳维平来到卫星电话前坐下,他莫名的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竟然有一种不敢拿起电话的畏缩感。呵,跟国内的联系断绝得太久了,也许大家早就把他当成烈士了吧?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大概就是他此时的心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话筒,声音有些沙哑:“西山,西山,我是鹰狼,听到请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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