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圆虚的话,周舒心里一松。
担忧圆虚看到炼妖界,其实是自己敏感了,佛门里著名的天眼哪有那么好开的,据说天眼能观一切事,界里的一切都无从遁形,太乙大罗根本做不到。
而且圆虚说他的金刚眼和心眼差不多,对心眼,周舒还是很了解的。
他的心道进步很快,差不多也快要打开心眼了。
鬼谷子的心道传承直接来自于心魔老人,而那本鬼谷道书已全在周舒心里,到现在已经领悟了五分之一左右,顺便提一句,心道和剑道有些类似,也有唯一的法则作为支撑,剑道是剑意法则,心道则是唯心法则,不同的是,剑意法则是无数剑修总结出来的,而唯心法则是一个人开创的。
心眼在神魂方面极为敏感,直接看透识海,即便面对太乙大罗,甚而混元,心眼都能起到作用,但要看到被层层法则包裹,还在饕餮道体里的炼妖壶却是不太可能。
周舒看向圆虚,很是恭敬的道,“长老,阿赖耶识是什么?”
圆虚神色微凝,显出许多虔诚来,“阿赖耶识,即根本识,是成佛的基础,若视一切为虚妄,唯阿赖耶识独存,它是一种所有佛修都在努力追求的境界……”
周舒陷入沉思,只觉很有些茫然。
察曼看起来毫不在意,实际上听得也很仔细,只是什么都没听懂。
圆虚想了想又道,“诸天万界广大无边,而受到诸多法则和空间时间等等影响,一个人身处其中,就永远无法看到周围的真实世界,除非感悟到阿赖耶识,才有可能做到,这样说或许好理解一点,但老衲理解的也不够,能说出来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看着两人,颇显遗憾的叹了口气。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道,“还有,老衲听说在其他一些古老的界,阿赖耶识还有一种很少见的叫法,叫做第八感,这说明不止是佛修,其他修行者也可能了解一些,当然,要得到其中真谛,却非佛门不可。”
“哦,还是不太懂。”
周舒摇了摇头,心里却猛震了下。
是这样么?
第八感就是阿赖耶识。
周舒顿悟出第八感后,漫长的岁月里就只进步了三次,(虽然不进步也很有用,但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当然最好,现在能看透迷阵或看清方向,破除诸多遮掩,而他还想看穿一个人或一个界的所有),看来第八感和修为关系不算大,要在这方面获得更多进益,恐怕要着落到佛门上了。
圆虚看着凝思的周舒,露出一丝满足,“仙士果然与佛有缘,比察施主强多了。”
察曼冷哼一声,“你说什么呢?秃驴!”
“彼此彼此。”
圆虚合十而礼,微笑道,“老衲要在施主这里盘桓数月,还望施主应承。”
察曼冷冷的道,“你要住就住,但还是照老规矩来。”
“这个自然。”
圆虚点了点头,对弟子们笑了一笑,笑得很是和煦,但那些弟子却是脸色骤变,像是看到了可怕的猛虎长蛇,都有汗滴下来,再不敢看这边。
圆虚转向周舒,面色诚恳的道,“仙士与佛有缘,不管是禅道还是体道,只要仙士有心,老衲都会为仙士解答。”
“多谢长老。”
周舒顿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把念珠取了出来,“这串念珠,察曼前辈说是雷音寺的禅宝,那晚辈实在不敢收下,还请长老收回。”
圆虚摇了摇头,“昨日非今日,现在念珠已不是原来的念珠,也不再是老衲的了。”
周舒似有所悟,也没有再坚持,只又谢了一道。
“那老衲先告辞了。”
圆虚微微点头,随即走到广场一角不动了,整个人慢慢和地面连成了一体,像是一尊安放好的铁像。
周舒疑道,“察曼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察曼摇了摇头,“应该是雷音寺的某种炼体法门吧,老夫不太懂,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住一段时间,都是这个样子,不过你要去问他什么的话,他肯定马上就恢复了,因为你与佛有缘。”
周舒看着察曼,“前辈……也被长老传染了?”
察曼脸色微变,想说什么又没说,努了努嘴,“滚。”
与之同时。
灵山宗的一间静室。
灵山宗也是一个大宗门,规模和流花观差不多,它算是圣火门的同盟,因此,为了处理边雪的事情,陆一鸣还有几位圣火门长老都在这里暂住。
他们正在商议着什么,而陆一鸣突然脸色一变,接着说了声抱歉。
在场的几位长老,池安澜,那德业,张博冉都愣了下。
那德业顿了下道,“陆长老,怎么了?”
陆一鸣微叹口气,“放在那小子身上的神识,被人看出来了,察曼很生气,不知道会不会来问罪。”
“暴露了么?”
迟安澜神色微凝,似有所思,“察曼好像在这方面不擅长吧?”
陆一鸣摇了摇头,“他要能看出来,我早就收回来了,不是他看出来的,而是雷音寺的圆虚。”
“是圆虚界的那个?”
张博冉愣了愣,“啊,这两人怎么在一起了?雷音寺要参与进来,那就更麻烦了。”
陆一鸣缓声道,“他们都是体修,打过几场后关系还算不错,不过我们不用太顾忌圆虚,雷音寺根本不需要雪姑娘,基本不可能参与此事,现在看来琦玉宗也没什么嫌疑,那个杨容去过很多次琦玉宗了,每次都没发现琦玉宗有什么异常,杨容也不值得再去监视。”
“琦玉宗的确不太可能,他们要抢人,大可不必在连云城,外域或是激流带上更容易,”迟安澜点了点头,“重点还是放在万宝楼、港口和航道上……”
正说着,紧闭着的大门忽然打开,一声冷笑从外传来。
那笑声极度阴寒,如鬼魈夜啼。
几人心中都是一紧,他们没感觉到有谁来,何况这灵山宗的阵法也不弱,谁能无声无息的闯到这来?
一个人影从容的走了进来。
一身黑色长袍裹住了全身,只露出一双苍白如雪的手,和同样苍白的面孔。
浑身上下,除了黑就是白,看去很是阴森诡异,只胸前却有一朵极细小的火苗,燃烧得很是炽热。
几位长老面色都是一变,急忙离座行礼,“栗星长老,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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