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禹一边赶路一边打听爱侣的消息, 忽有一日听说修真界出现一只傀儡娃娃,足部雕刻着太玄神造宗的图腾, 虽只一寸长短, 战斗力却非常强悍,路上已接连杀死几十名修士,下至筑基期的小儿,上至出窍、分神、甚至合体期的大能, 均不是它一合之敌。
由此可见, 它至少是合体期以上的灵武,若是能抓到并炼化为本命灵兵, 便等于多了一条性命。于是乎,原本想抓捕祁泽的人便又改了道, 去追这只傀儡娃娃。
严君禹赶到一号歇脚的客栈时,这熊孩子正被九名剑修围困在剑阵中,小胳膊小腿满是伤痕, 看上去凄惨极了。在旁围观的修士窃窃私语道, “太玄神造宗果然不凡, 打造的灵武竟如此强悍, 若是换一名合体期的修士被这诛仙阵困住, 怕是早就引颈就戮了。”
“再不凡又能怎样, 诛仙阵乃万剑宗最为厉害的剑阵之一,只需九名元婴期的剑修使出来,便可诛杀合体期以上的高手。若是凑齐九名大乘期,甚至渡劫期的巨擘来布此阵, 怕是连仙人都能斩下。诛仙,诛仙,果然名不虚传。”
“既如此,那老魔便该交由万剑宗来对付。”
“没错。弑天宗主已发下话来,让十大宗各出一名大乘期以上的高手助他布阵,只待找到老魔便亲去对战。我修真界能否平安渡过此次浩劫,便全靠万剑宗了。”
听到此处,严君禹这才甩出一根藤蔓,把困在剑雨中的一号卷进手里。
“谁人敢阻我万剑宗?”眼看快到手的傀儡竟被别人抢去,一名剑修厉声喝问。
“你们要杀我儿子,还不许我反击?”严君禹从腹中抽.出一柄红色长刀,淡淡道,“听说万剑宗的诛仙阵十分厉害,今日我便领教一番。”万剑宗的大名严君禹早已从爱侣口中听说过,便是他们破开了太玄神造宗的护宗大阵,残杀了二十余万弟子,并把“勾结魔界”的脏水泼在爱侣头上。如今正巧遇见,他少不得要为爱侣出口气,更何况这些人还差点把一号削成棍子。
“爹,他们想杀了二爹,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号绝口不提自己差点被砍死,只说这些人是二爹的仇人。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凡事扯上二爹,大爹再好的脾气也会当场爆发,肯定会帮自己报仇的。
“你是谁?”领头的剑修并不敢妄动。此人看上去似乎只是元婴期的修为,却能瞬间把傀儡娃娃从诛仙阵中救走,这可不是凡人能使出的手段。
严君禹也不废话,一刀劈开剑阵,与九人缠斗在一起。剑意如雨、剑气如虹,却伤不了他分毫,而他手里的大刀却极为古怪,每一次格挡都能迸发出一缕黑雾,那黑雾若是沾染了一点点,无论是皮肤还是衣服,顷刻间就能腐蚀出一个大洞。更甚者,若是被大刀砍出伤口,全身的血液便会经由这个伤口蒸发出去,或断掉四肢,或变成干尸。与他对战必须极为小心,哪怕只是一条浅而又浅的小划痕,也能断送性命。
原本攻无不克的诛仙阵在男人的长刀下溃不成军,九名剑修也一一陨落,死相凄惨。严君禹踩碎脚下的干尸,又甩掉刀身的尘埃,这才不咸不淡地说道,“走吧。”
一号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
两人还未跨出客栈大门,几名体格魁梧的修士便追了出来,高声喊道,“魔主请稍等,如今结界被魔主所破,各大魔宗欲推举一名德高望重的前辈主持大局,也好尽快在修真界站稳脚跟。而魔主修为高深,实乃我魔界第一人,合该站出来承担重任才是!”
“魔主?我?”严君禹似笑非笑地回过头。
“您老的金身法体,我等小辈岂能认错。”几名魔人诚惶诚恐地答道。千尸魔潭的新任宗主早已把魔主的画像传遍魔界,似这般俊美的五官、超凡的气势,只需看一眼便终身难忘。
“我竟不知自己成了魔主。”严君禹递给一号一枚拳头大的魔晶,一号立刻接过来啃咬。
连魔晶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了,你还不承认自己是魔界中人?围观修士莫不腹诽。在魔界入侵的紧要关头,他们若是路遇魔人,定要除之而后快,但现在,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阻一阻。而这些魔人原本乔装改扮,隐去了魔气,却由于魔主在此,竟大大咧咧地站出来喊话,可谓有恃无恐。
“请魔主为我等主持大局。”几名魔人说着说着便跪下了,忽觉头顶有一股极为骇人的威压扫过,正要提醒魔主小心,却见对方甩出一根藤蔓,竟直接将那窥探的修士刺了个对穿。
一具尸体从空中掉落,又被藤蔓卷起来吸干,虽然面容已极度萎缩变形,依然被躲藏在客栈里的修士认了出来。
“那不是无极宗的太上长老吗?”
“不可能吧?那位长老可是大乘期巅峰的修为!”
“你看他身上的衣服和腰间的玉牌,他定是无极宗的太上长老!”
“我的娘哎,一招杀死一名大乘期巅峰的修士,弑天宗主可有这等修为?”
“你想,他既然能撕开上古仙人设下的结界,那修为定然也达到了上仙境界,又岂是我们这些普通修士能对付的?莫说弑天宗主,便是再来几个同等级别的大能,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修真界危矣!”
绝望的气息在客栈里蔓延,客栈外,严君禹却轻笑道,“魔主?若是小泽听见了,恐怕会有些兴趣。也罢,这个名号我担下了。”他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也不崇尚权力,但在整个修真界都与爱侣为敌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站在邪恶的一方。所谓正义与邪恶,其实并没有多么明晰的界限,只看你站在怎样的立场罢了。
几名魔人大喜过望,立刻把魔主的消息发回宗门,并表示要护送他上路。
待一行人走远,躲藏在客栈里的修士才战战兢兢地跑出来,悲叹道,“魔界本是群龙无首之状,并不难对付,现在却说不准了!”
“你们可曾发现,那魔主使用的长刀也刻有‘太玄神造’四字,你说他与太玄神造宗有什么关系?”
“太玄神造宗正是因为与魔界勾连才会被灭,这魔主大约便是该宗幕后之人。”一名年纪尚轻的修士说道。
“真是这样吗?”很多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们何曾不知道太玄神造宗被灭的真正原因?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与其说这位魔主是太玄神造宗幕后之人,倒不如说他也垂涎祁泽的融合之体,打算抓来炼药。
在隐隐的焦虑后,众修士更为太玄神造宗的炼器水平折服。且不提风靡大陆的各色灵武、灵器,只那傀儡娃娃和长刀便足以称得上绝品!祁泽出逃时带走了太玄神造宗的所有传承,没给同为炼器大宗的无极宗留下半点便宜,难怪他们要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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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泽坐在一棵参天大树上,对面就是灵水宫的山门。由于他隐藏了气息,来来往往那么多探子,竟无一人发现他的存在。
灵水宫最近忙乱得很,每天都有许多弟子成群结队地出去,仿佛在找什么人,却始终一无所获。三天后,几名剑修御剑而来,扬声说道,“苏宗主,我等前来取物,烦请一见。”
守门的弟子立刻打开护宗大阵,邀请几人入内。苏怀云亲自走到山脚迎接,又备了灵茶灵果,本想拖延一点时间,几人却偏偏不如她的愿,张口便要带祁泽离开。
“我与弑天宗主已经说过,祁泽跑了,还请各位再给我一点时间。”
“来之前宗主便有所交待,若你拒不交人,我们可直接把灵水宫拿下。苏宗主,你再仔细想想,那祁泽究竟在何处?融合之体虽然神异,也得看你吃不吃得下!”
“他真的跑了,我苦寻无果,正想找万剑宗求助呢!”苏怀云欲哭无泪,举起手说道,“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向天道起誓。”
几名剑修皆是心硬如铁之辈,并不听她分辨,冷笑道,“跑了又如何?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得知你遇难,总不会置之不理。来人,布阵!”
一声令下,隐藏在山门外的剑宗子弟立刻布下重重剑阵,打破界碑后攻入内殿,里里外外搜刮一番,又把苏怀云和几位长老抓起来严刑拷问,甚至连搜魂都用上了,直把几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而罪魁祸首祁泽却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密密麻麻的剑雨笼罩在灵水宫上方,破了护宗大阵的同时亦残杀无数弟子,这情景与太玄神造宗被灭那日何其相似?所谓名门正派的行事准则,用一句话形容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杀吧,都杀个干净!他默默看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此处,却见山下走来一行人,打头那个身材高大,容貌俊美,不是自家爱侣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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