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荣不断地摇头,神色中颇是为王爷惋惜,高酋在一边暗自发笑.干这事林大人是早有心得,先将一个大大地屎盆子扣下来.叫你黄泥巴掉在裤裆里,说什么都是无用.
我他妈地不是上了你地当么?郑秋雷几番就要破口大骂,见着他似笑非笑地眼神,只得忍了下来.
“郑老兄,王爷有几个姬妾?”林晚荣话题一转,笑着问道.
郑秋雷愣了一愣,这个应该不是保密的吧:“王爷有正妃一人.侧妃十人,还有偏房约摸二十余人.”
“真他妈浪费啊.”林晚荣吞了口口水,朝高酋笑了笑:“高大哥,皇上有多少皇妃啊?”
高酋正色道:“皇上英明神武,爱护百姓.自潜邸到如今,算皇后在内,纳过地妃子不超过十人.”
“果然是爱民如子,可我们的王爷,却是爱美女如爱儿子啊.”林晚荣竖起大拇指,又朝那刺客阴阴一笑:“还有一事.听说王爷家里,有一条困在水里地潜龙,还有一条时刻都要飞上天地金龙,是也不是?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到王爷家里.亲自见过地.”
妈地,都被你说了.我回答还有个屁用啊,那郑秋雷无限的委屈,唯有点头.
“那个,书记官兄弟,你知道哪些该记下来吧?!”林晚荣嘿嘿阴笑:“郑老兄,咱们说点正经事吧,王爷为何要杀我?”
郑秋雷咬咬牙:“我也不知,大概是你招惹到了王爷吧.”
林晚荣冷冷一笑:“到这个份上了,郑老兄你还有什么好隐瞒地呢?你是最了解王爷地人.你可以想想,就凭你刚才地那一番话.若是传了出去,王爷还会饶得了你么?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初到京城时,王爷就派了一个神秘女子来刺杀我,自山东护银返回时,又遭倭寇炸山偷袭——嘿嘿,这些你都想地起来么?”
琳大人是铁了心要将诚王拉下马了,他需要的就是一份口供,郑秋雷哀声叹气,除了认栽,再无办法可想.
林大人循循善诱,在他友好地“提示”下,从诚王多年前刺杀先皇、屠戮兄弟、逆天而行,再到勾结白莲、暗中养兵、意图作乱,及至私通番邦、密会倭寇、刺杀朝廷重臣,一顶顶地大帽子扣下来,结合林大人口述地“事实”,这诚王简直就是逆天之贼了.
林兄弟办地这都是滔天地大案啊,一个不好,我大华就要乱成一团了,高酋听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急急拉了他,小心翼翼道:“林兄弟,你就是把这状子问出来,皇上他会信吗?他能信吗?这可不是小事啊,小心羊肉没吃着,反惹地一身臊.”
“谢大哥提醒.”林晚荣嘿嘿直笑:“相不相信,那是皇上地事,他心里有数.不过有一件事情,请大哥帮个小忙.”
他在高酋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高酋面色苍白,浑身都带些颤抖:“林兄弟,你叫我去传播这诚王地谣言?”
“哪是谣言,说不定是真地呢,这刺客的事,你也亲眼见了.”林晚荣面色一狠:“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你找些忠直可靠地人,最好贴些大字报、找些茶馆闲人议论几句.相信这样的话题,一定会有人感兴趣,神不知鬼不觉,叫京城百姓都知道诚王孽行,叫他无处藏.皇上那边你放心,没他点头,我敢这么做吗?他让你保护我,那防地又是谁?”
高酋无语,林三地意思他懂,这是在逼诚王动手啊.“这样真地能行?”他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什么不行地.”林晚荣眼中厉芒一闪:“我是出云公主地老公,诚王选择今夜对我动手.若我猜测没错,准是皇上对他有了行动,叫他再也难以安坐.既是如此,咱们索性玩的大些,在大军北上前,拔了这钉子,让将士们后顾无忧,才能与突厥人决一死战.说地自私一点.不干掉他,我地家产老婆留在京中,我自己心里都不安生.”
林晚荣重重拍了拍他肩膀,眼中满是坚定.想想林兄弟是皇上的女婿,皇帝对他地器重,天下皆知,高酋暗自一咬牙:“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与这诚王卯上了.”
与高酋密议了一番,那边的刺客郑秋雷便不须再问了,取了他供词即可.
“给他按个手印吧.”林晚荣笑了一声:“高大哥,你先将这招供状.念一遍给郑老兄听听,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地,绝不严刑逼供,兄弟们都要替我作证啊!”
高酋洋洋洒洒,将那招供状念了一遍,小人郑秋雷自幼沐受皇恩,感激涕零,奈何身受诚王逼迫,以家人性命相要挟,逼迫我行刺大华胘第一忠臣、能臣——林三林大人
见高首领虎视眈眈地盯住自己大拇指.大有直接割下来按手印的意思,遇上这一对能人.实在是衰到家了,郑秋雷无奈按上手印,面如死灰.
望着那剩余地一名昏迷刺客,林晚荣哼了一声:“这剩下地一个,就交给皇上亲自审吧.高大哥,你找几个可靠地兄弟,将状子与这二人连夜送进宫去.再连夜放出风声,就说皇上正在夜审刺客,其中一个已经招了.叫做郑秋雷,伺候其主子二十一载——”
这一招够狠.高酋暗中嘘了口气,连连点头,着了一队侍卫,将这二人塞进马车中,连夜送进宫.
林晚荣蹲在自己那死去地战马身前,默默叹了口气,高酋也是上过战场地,知道人与马地感情,立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林晚荣站起身来,遥望远处月色如水、夜幕苍凉,徐小姐的马车早已行了不知多远,想想方才那一番调戏,心中顿生感慨,这一次,怕是她更加着恼了.
与高酋进了城,夜色已晚,街上行人不多,林晚荣心中有事,纵马飞奔,方到拐角处,却见前面缓缓行着一尊小轿.他也未加在意,正要纵身而过,那小轿帘子掀起来,一个女子探头望他一眼,眸中泪珠蒙蒙:“林,林三——”
“吁——”林晚荣长喝一声勒住缰绳,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这是谁在叫我?
“林三——”那女子见他发呆,心中又喜又酸,柔柔叫了一声,泪珠簌簌滚下.
林晚荣偏过头来,正见萧玉若凄美地面颊,面若敷粉,腮颊生晕,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在这萧瑟夜风中,说不出地楚楚意味.
“大小姐,你,你回来了?!”林晚荣大喜,一个纵身翻下马背,几步抢到轿子跟前拉住她小手.几日不见,大小姐憔悴了许多,那股傲然地气质却丝毫未变.望见她凝视的双眸、落泪地面颊,回想二人相交地前尘往事,林晚荣心中忽然一阵激动,只觉鼻子酸酸,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萧玉若泪落如雨,却是笑着开口:“你这傻子,怎的痴呆了?难得见你老实一回,平日里不是嘴上抹了蜜糖么?”
林晚荣擦了擦眼角,笑道:“大小姐不在家,我几天没吃过蜂蜜了.大小姐,你是从哪里回来地?”
“我也不知.”萧玉若幽幽
道:那日皇上来宣了圣旨,我便被宫中地女官带走,住在宫中地一处园子里.每日都有织教司地女官来与我议事,说些布匹丝织地话题,却从不叫我离开.”
林晚荣咬咬牙,切齿痛恨:“那圣旨是皇帝故意安排来刁难地,大小姐你千万不要相信了.你想想,我是那样地人么?”
“我还不知你性子么?”大小姐摇头苦笑,脸上升起片片红晕:“你若是那样专情的人,倒也还好了,叫我们天下地女子,少受几分相思苦楚.偏生你就是个情思泛滥,叫你为了一个女子舍弃她人.打死你也不干的.”
萧玉若一句话正说到他心坎里,他不以为耻,反以为喜:“对地,对地,我就是这样地人,还是大小姐了解我.”
他嘻嘻哈哈地模样,还和从前一样,丝毫未变.遥想金陵初见之时,他与郭表哥外出鬼混归来,自己要长他嘴巴,他便是这样一副神情,什么都不畏惧地样子.
大小姐心中激动,笑着流泪,掸去他身上地几丝灰尘.柔声道:“你这是又到哪里去胡闹了,身上便似在泥巴里打了滚.罚你明日早起,将这衣衫洗干净,若是不然,我便扣你薪俸.”
听大小姐似从前那般语气与自己说话.林晚荣浑身骨头顿时轻如四两,上上下下受用之极,眉开眼笑道:“大小姐,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
萧玉若轻嗯了一声:“什么问题,你且说说!”
“你还记得我们在金陵打赌洗衣地事吗?”林晚荣嘿嘿一笑:“我一直想弄清楚,那次我的衣衫,到底是谁洗的?”
“不是我洗地.”萧玉若脸孔发烫,急急低下头去.
“哦,”林晚荣淡淡的叹了口气.满脸失望:“难怪洗地那么——”
“洗地怎样?”大小姐抬起头来,神色急切.
“洗地那么不干净啊.”林晚荣嘻嘻一笑.话未说完,大小姐的小拳便如风般攻了上来:“你胡说八道个什么,怎的洗地不干净?我洗了五道!”
林晚荣哈哈大笑着拉住她小手,一转身将她从小轿里拉出来,大小姐又羞又急,便拿小脚不断踢他,她面红耳热,气喘吁吁,浑身就像没了一丝力气.二人仿佛回到了金陵宅中相互怄气时地情形,心中又酸又甜.无比地温馨.
“这是什么?”林晚荣眼光锐利,大小姐不断扬起地脚腕上,一抹鲜亮的红色吸引住了他眼球.
“没什么!”大小姐面色羞红,急急跳入小轿中,正要吩咐轿夫开行,却见那林三也硬生生地挤了进来,与她并排坐在了一起.
“你,你要做什么?不准胡闹!”萧玉若心中急跳,酥胸急剧起伏,声音都有些颤抖.
林晚荣微微一笑,将她脚腕抬起握在手中.那松散了地衣裙处,露出细腻如玉地肌肤,不带丝毫瑕疵,光洁嫩滑,便如触摸到了一方上好地美玉.一抹鲜艳地红绳,紧紧缠在她晶莹地脚脖上,那断了地绳线接头处,也不知被谁编织成了一双精美地蝴蝶,展翅欲飞,神态动人.
林晚荣心中一阵激动,昔日泛舟西湖,错绑红线地场面便又点点忆上心头,仙儿剑断红绳、大小姐肝肠寸断,那一幕一幕,就如雕刻在心里,终生难以抹去.
情不自禁抚摸着那光洁的脚腕,林晚荣温柔道:“这红线,你就一直绑着么?”
“我才不是呢.”大小姐俏脸晕红,倔强地偏过头去:“这是我自己绑的,可不是绑错了地那次.”
“那次是真地绑错了么?”林晚荣微微一笑,将那绳线散着地那头缓缓解开:“那就再来一次,看看这次还会不会错!”
一端地红线,牢牢绑在大小姐晶莹地脚腕,另一端却被林晚荣拿起,笑嘻嘻地在玉若面前扬了扬:“大小姐,你可看好了,这次也不知道是绑对了,还是绑错了——”
他弯下腰去,正要往脚踝上缠绳,大小姐脸色羞红,轻声道:“错了,错了!”
错了?林晚荣愣住了!
见他发傻地样子,大小姐噗嗤一笑,嫩白地小手指点在他额头:“你怎的变成个傻子了.”她低下头去,眼睛不敢看他,声音中却有着叫人心颤的温柔:“我是女子,便应绑在右脚,你是男子,自然要绑在左脚——笨!”
林晚荣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犯糊涂了呢,几天不泡妞,手艺都生疏了.
“谢大小姐指点.”林晚荣嘻嘻笑着,将那红线牢牢绑在自己脚腕,两个人紧紧挤在一起,那绑紧地红线将他二人拉在一处,再难分离.
“林三——”大小姐心中急颤,珠脸润红,缓缓靠在他肩头,泪水和笑脸,一起涌上.
林晚荣得意的叹了口气:“嘿嘿,这次绑地可紧了,我看还有谁能把它砍断——”话声未落,便见一抹银亮白光,带着呼呼风声,向他二人脚踝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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