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8 火炼真金(1 / 1)

刘备的日常 熏香如风 2118 字 2023-09-03

大汉四百年,母凭子贵。又说“子弱母壮,必乱天下”。二合为一,“子贵母死”。

影响之巨,可想而知。乃至北魏时,子贵母死,几成惯例。

蓟王三百子嗣。后宫妃嫔,皆有子女。若循此例,后宫无人矣。

阿斗出身,实过玄奇。然蓟王之所以深信不疑。除去诸如千里投怀,完璧产子等,诸多铁证外。时,何后私言蓟王,常做胎梦,仰吞北斗。遂取名阿斗。

闻此言,刘备如何见疑。

正如闻关羽、张飞之名,蓟王亦深信不疑。

冬季出行,终归不易。

自清钢琉璃并珍珠釉桨,大行其道。蓟王宫冬季采暖保温,日臻大成。一里之回,温润如春。

四海升平,八方宁靖。蓟王治大国如烹小鲜。万勿轻动。

内外国政,上下府事。左右国相,幕府三丞,自会秉公处理。无从决断,奏问蓟王当面。吏治之盛,可窥一斑。

后宫侍寝,亦从未间断。蓟王自行避孕,后妃皆无所出。眼看诸王子公主,渐渐长大。王太后螽斯衍庆,绵延子孙之心不止。

谓“换汤不换药”。三百云霞卫,日受重用。然却皆未得侍寝之幸。函陵令鲁肃上疏求问,五千西园妃如何安置。是否出王太后授意,蓟王不得而知。然,蓟王窃以为。三百子嗣,足以。

祖上中山靖王,不过百二十子。子女同算,亦不过三百之数。

蓟王三百子嗣,直追先祖。他日九泉之下,亦不弱分毫。

虽说多子多福。然多一子,便多一分地。国中四百城港,看似足够。然毕竟要传王爵大位。莫非只封嫡长子一城。

刘备窃以为,三百里蓟都,原临乡侯封邑,当不可分割。

三百子嗣,手心手背。其中纷繁复杂,可想而知。可怜天下父母心。

即为人父,当尽父责。

终归“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蓟王处处以身作则。再加王子馆名师言传身教。

诸王子,又岂不学好。

蓟王千乘之家,亦需“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只因老而无用,恐再无先见之明。蓟国千万黎庶,大汉十三州民,何去何从。皆需明灯指路。何来长明之灯?

子承父业,薪尽火传。

愚公尚且如此,何况明主乎。

窃以为。若能克定十三州,重拾祖宗神器。继任者,守成之君足以。只需不是陵夷之君。再续二百年炎汉,当无有差池。

二百年后,五胡四夷,皆为汉人。荒洲列岛,皆已汉化。五胡乱华,灭顶之灾,当可杜绝。不求刘汉万世基业,只求华夏万古长明。

大事尚未成功,蓟王仍须努力。

或有人问。

人伦之事,因人而异。后宫绝色,若只避孕期,岂无例外。

只因蓟王控驭之术大成。重垣迭锁,无有疏漏。另有名女仙,受益匪浅。

夏日温泉,便是冬日暖泉。温汤养生之道,何须“杜彦回”多言。沸涌如汤,疗治百病。亦非虚言。

是夜,蓟王宫游泳馆。

何妃引甘夫人,翩然而至。

何妃便是何氏小妹。先前,得何后做媒,并窦妃同嫁蓟王。何后假死脱身,为甘夫人。毕竟同胞姐妹。历经生死磨难,尤显亲情可贵。再相见时,各自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小妹,且慢。”入温舍中,需换穿鲛衣。再经温汤池,顺下流觞渠。却不知何故,甘夫人忽心如鹿撞。

“长姐何故迟疑?”何妃常来伴浴。温舍柜内,陈列专属鲛衣。正自行更换。

“先前,似闻人语。”毕竟初来,甘夫人颇有些患得患失,疑鬼疑神。

“夫君此刻,想必已入寝。”何妃笑道:“王宫之中,除夫君外,皆为妇人。便是遇见,亦无妨。”

“小妹,言之有理。”甘夫人稍作喘息,这便除内服外衣,着素纱襌衣,换穿鲛衣。

鲛衣乃鲛皮制成。

所谓“鲛皮”,非是南海鲛人皮,亦非后世鲨鱼皮,实乃魟鱼皮。又称魔鬼鱼。体态扁平,略呈圆形或菱形,软骨无鳞,胸鳍发达,如蝶展翅,尾呈鞭状,有毒刺。多生海底。

时下鲛皮,多用于刀剑卷柄,装饰外鞘,诸如此类。

其中,黑点色白“梅花鲛”,尤受追捧。价格昂贵。然梅花鲛,斑点凹凸,过于粗糙,不宜制衣。

蓟王宫中鲛衣,皆为入手细腻之“蓝鲛皮”缝制。诸如蓟王所穿鲛裈,甚至不惜工本,用“珍珠鲛皮”缝制而成。

珍珠鲛皮,后世又称珍珠鳞。此鱼皮,雍容华贵,柔和迷人。表面如粒粒珍珠,镶嵌其上。此鱼全身布满银色珠点,游动时珠光绚丽,故得名珍珠鱼。

谓“量体裁衣”。蓟王后妃皆有专属鲛衣。长短合体,松紧适宜。

然甘夫人初来,且并未嫁入,尚无此待遇。

唯有寻柜中公用鲛衣,依次试穿。

一时春光乍泄。玉质柔肌,态媚容冶。果如月下聚雪。

所幸身旁乃闺中姐妹,并无外人在场。

饶是如此。何妃亦不由暗自心惊。

回忆当初,灯下一身春宫薄衫,玲玲剔透,玉润珠圆,为蓟王檀口温汤。

如今再看。风姿犹胜先前。

待勉强换穿鲛衣,何妃遂引甘夫人,共入温汤池,顺下流觞渠。

温汤浸泡,暖意升腾。四肢百骸,一时舒爽无比。

心驰而神往之。甘夫人再无芥蒂。先前长居西园。先帝时,亦出入裸游馆,流香渠。习得上佳水性。与何妃竞泳,不分伯仲。

流觞渠蜿蜒迂回,弥漫雾气。待入渠心,忽见露华水榭,另有她人。

众目隔空相对。各自如遭雷击。

倒是何妃,最先回神:“妾等,见过太皇。”

原来,水榭中不是旁人,正是二宫太皇。

“同渠共浴,无需拘礼。”窦太皇亦醒悟。言罢,又冲甘夫人言道:“一别经年,夫人安否?”

闻夫人二字。甘夫人亦得心安:“谢太皇顾念。妾,死里偷生,苟活而已。”

不等窦太皇来看,董太皇已开尊口:“何不座上一叙。”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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