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绝宕一脸不为所动,盯着苏鴷眼睛问道:“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劝说赵宣檄,对吗?”
不住点头的苏鴷,讨好的笑着说道:“你看,那个,我帮你家族,那么你帮我去跟赵宣檄说……”
融绝宕按住苏鴷脑门,正手反手‘哗啦’,再看了看手上拿的纸质资料,冷峻道:“你让我好好想想,明天我给你答复。”
苏鴷懂事状点头:“嗯,嗯,你一定要想好,怎么和赵宣檄说。那个,明天我要离开翠屿港一会,一切拜托你了。”
……
在济缁,孟家的宅院中,
素雅的花树和假山,一间三层的阁楼藏于其中。卸了权,被休了的孟虹就呆在这里。当然孟虹可不算失意。
在‘蓬芝’事件公开后,赵宣檄却对孟虹送来了很多瓜果罐头。并且带来了一个准信:“您的不公,我之心结,您是唯一能为我担保蓬海上层信誉的人。”
而就在孟虹带着休书和辞职书隐居后,孟家就门庭若市,蓬加的公卿们集体换脸。
面对这样的政治风转。
孟家家主在府上冷笑,他喝退族内,那几房老人的闹腾,重新拾掇族内权利。
孟父打电话温柔地劝慰自己的女儿(孟虹)好好的休息十天半个月,养心,养气,莫急。
遂大手一挥,派遣了施工队将远远的一圈都围上了铁栏杆,将扰孟虹清静的琐扰全部用一堵墙给隔开了。并且派来了大批仆人,管家,负责孟虹的采购,伺候孟虹起居。
孟家族长之所以敢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赵宣檄(苏鴷光灵)之所以一口咬定认孟虹这个中间人。
而沙暴集团之所以指定孟虹作为中间人,那是因为蓬加公卿们现在都没有一个正确的合作态度。
蓬海的这帮上卿,刚打完,刚骂完逆贼,现在看到好处就想凑上来,哪有那么容易?如果要一点门槛都不设置。岂不是把己方主导的合作弄得太廉价了。
但是,假使沙暴直接自己站出逼着蓬海公卿低头,这样‘强硬’爽则爽矣,实际上这种外来者强势干预的态度会有可能激起蓬加公卿家族和中层望族共同自尊抵制。
而蓬芝明明就是沙暴和蓬加公卿世家的事情,让蓬加公卿有借势的机会。这操作就有问题了。故逮住上层世家的不义,让他们朝着自己的合作伙伴(代理人)孟虹的低头,就能少了很多副作用。
现在蓬海公卿必须低着头和孟虹迈过这道门槛,才能甩掉那种在合作中‘赐予’和‘恩典’的态度。
【随着寒山浙宁的势力的船舶在翠屿港靠得越来越频繁,蓬海的上卿家族们已经开始躁动】
现在,纯白带着金色花纹的汽车停在了庄园门口,制服挺拔的军人将车侧门拉开,龙鳞半车门花纹将照在上面的阳光反射在墙面上,撒出了一片金纹。
车内,敫露珉的高跟鞋踩在了庄园大门口的石板上,兴步于道路正中,来到了大门口。但也依旧是被庄园门口的孟家护卫阻拦,
这让让随行的人员大怒,痛斥这些庄园门口护卫大胆,并用强调的语气问道“你们知道你们拦的是谁吗?”
这个隐居庄园门口的护卫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里是合法的私人领地,任何人不得擅闯。”
被拦下的敫露珉笑了笑,保持风度的她并没有动怒,因为这位总长大人完全清楚孟虹以至于孟家的怒气。故她现在尽量放低姿态以挚友的身份过来奉劝。
看着忠狗一样挡在自己面前的门卫,敫露珉从容:“麻烦,通报一声。我是敫露珉。”
敫露珉在门口等了两分钟,随后仆人走出来说道:“对不起,总长大人,我家主人守心在室(类似于地球上出家,超脱红尘的意思),不愿见客人。”
敫露珉脸上顿了顿,叹息说道:“也罢,请将这封信交给她。”
半个小时后。
孟虹的桌子前打开了这封信,而在孟虹对面是投影器,投影器上的是苏鴷,苏鴷这几天都会向孟虹问好。现在孟虹将信件丢到了苏鴷面前。
苏鴷看了看笑着说道:“嗯,她劝你看开一点。不要纠结于先前的不愉快。”
孟虹:“你是什么看法呢?”
苏鴷温和的回应:“八年前我看得很开,面对叫骂,我都一笑而过,甚至很礼貌地感谢对方的照顾。但是我这样善,就真的可以被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吗。面对不想见的人,我是完全可以斩断交流的。
凭什么现在拿捏重大利益的我,还要陪着笑脸,放低身段,来获取他们对我‘心胸开阔’的评价。”
孟虹笑了笑,半开玩笑道:“你呀,大大咧咧的,原来心里算得这么细,如果他们(蓬海公卿)不愿意低头,难道你们(沙暴)就这么一直下去吗?”
苏鴷:“拖下去谁怕谁呢,难道,现如今,他们还能就此事打得起战争吗?”
孟虹叹了一口气:“是啊,蓬海打不起战争了,你们现在随时可以从蓬海转移。而且很多的势力巴不得你们转移过去。该急的不是你们,是他们。”孟虹的语气中带着哀凉,意思是,你们要不顾一切闹下去,我该怎么办?
苏鴷立刻察觉到了孟虹的脸色,立刻贴心说道:“姨,你放心,我们不想做绝,也不会做绝,就算是为了您,我也依旧会和蓬海继续打交道的,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必须给咱一个公正。你看,他们就这么对你。嘴脸可恶得紧。”苏鴷握了握拳头一幅气愤的样子。
孟虹见此模样,展颜笑骂道:“好了,好了别做戏,为我也罢,为你自己年少出一口气也好。给我交个底吧,现在他们——田海已经被处理了,田旺也被拿下权利,你到底要怎样才满意呢。”
苏鴷摆了摆手说道:“他们自己处理内部人事,与我何干?我没工夫关注他们家族内部的变化。得罪咱的人多了,我难道都要一个个名字来记吗?我记仇都是记一大片的,什么时候他们以官方身份,要正视曾经的历史问题,深刻反省自己的态度,合作才能进行。”
孟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说了。你个小滑头,尽给我找一些麻烦事。”
苏鴷腼腆道:“那个,我不适合和蓬海上面的人打交道(扯皮),姨,一切都拜托你了。”
【四个小时后,在蓝瓦白墙的蓬海总长官署】
一脸疲惫的敫露珉看了数遍孟虹的来信,低声道:“原来,都记得,一条条都记得一清二楚,只是当时没机会,而现在有机会了。”
有关苏鴷在田宅内和田家子们的恩怨,敫露珉是知道的,她并且还晓得,苏鴷当年在积累法脉的时候,敫露心(敫露珉的堂姐)在田家内宅中给过一些小鞋穿。
而现在孟虹给敫露珉回信,更是提及了苏鴷少时被公卿弟子嘲笑的情况。
是的,苏鴷遭遇了不公,敫露珉知道但是内心注定不会偏向苏鴷。
故,敫露珉在看完了孟虹发来的消息,这位总长大人先入为主评判‘苏鴷现在在趁机报复’,遂皱眉不悦道:“(苏鴷)气量狭窄,岂能成就大事。”
她提起笔回了一封信,递给孟虹。信上的内容,无外乎是,让孟虹下功夫,让苏鴷懂得怀念蓬海之恩,莫要忿忿成郁。
数分钟后,孟虹拿着信件,脸上冷冷嗤笑,素手一抬,将这封不可理喻的信甩进壁炉。
若是先前蓬海田宅未将事情做绝,孟虹会勉强能理解敫露珉的立场。
而现在孟虹对着壁炉中已经化为灰烬的信,低语且逐渐切齿道:“何来的恩?我只是将他从寒山带回来罢了;何来的情?我只是你丢出去的弃子!”
这女人的眼中,静若幽水的瞳孔中倒映着壁炉中跳跃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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