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空边上楼梯边摇首失笑,好彪悍的女子。
陵天苏看在眼里,握着凛冬刀柄往后一戳,撞在云长空小腹上,“还笑,这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云长空吃痛,捂着肚子委屈道:“我这不是见不得公子受委屈吗。”
云长虹一脸担忧的扶着云长空手臂,恨恨瞪着陵天苏,虽说他带他们来吃饭,她很是感激,但这不就代表着他可以随便动手打她的牛阿哥。
“不得无礼。”
云长空却轻轻拍开她的手,语气难得严肃。
“哦。”云长虹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位姓陵的公子,牛阿哥一见到他俩简直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还擅自给自己改名字,平日里牛阿哥虽然过得落魄,可却谁都不怕,谁都不服的主,现在在这位面前,却卑微的跟个哈巴狗似的。
三人落座,邻座与湖水边上,清香绿草,鸟啼脆鸣,倒是一副好景色。酒菜备齐,云长空也不客气,招呼着小丫头吃得满嘴流油,几日以来,没有食物裹腹,就吃了两个包子,少年人哪里吃得饱,手筷齐用,生平从未见过的美食也不看清是何模样就塞得满嘴都是,大快颐朵时刻还不忘时时往小丫头碗里夹菜。
小丫头也顾不上矜持,小嘴塞得鼓鼓的,吃急了,噎得白眼直翻。
看着云长空乌黑脏手抓过的饭菜,陵天苏一点食欲都没有,端着茶水静静品着,顺便也好心的给噎住的小丫头倒了一杯清茶,却换来一个白眼。
酒足饭饱之后,云长空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小丫头也抚着肚子一脸痛苦,吃太撑了。
“吃饱了吗?”陵天苏放下手中茶杯。
云长空连连摆手,“饱了,饱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做正事了吧,你耽误了本公子的行程,接下来就由你来带路。”
“呵呵,这没问题。”
简单的一顿饭竟然吃去一百多两银子,即便是陵天苏这种对于钱财没有概念的人来说也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谈不上有多心疼,付了银子,便领着二人离去。在去购买药炉的途中,经过吃饭一事陵天苏已经理解到了人类世界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世界,为了避免发生同样的麻烦,陵天苏又花了五两银子为他们二人置办了一套新的衣衫,小丫头爱美,臭美的在云长空面前转了一个圈,问他好看吗。云长空笑着回答说好看。小丫头觉得这都是托了云长空的福,这位不知来历的公子之所以会对她这么好一定是有事求着牛阿哥。
云长空换了一件新的衣衫,脸上污秽也被洗净,长相谈不上有多俊俏,胜在耐看,身着新衣抱旧袍,模样有些搞笑。
陵天苏道:“还抱着那脏兮兮的外袍做什么,扔了吧。”
云长空笑着叠好陵天苏送他的外袍,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入原先在衣店中要来的包袱内。
“扔了做什么,衣服好端端的,洗洗又能穿了。”
陵天苏没有多想,以为是
穷苦人家自小养来的习惯,也不多说什么,由他去了。
“公子,前面那座楼就是购买药炉所在地了。”云长空指了指不远处古坊,其中人满为患,甚是嘈杂。
“哟?人还挺多。”陵天苏笑道。
“嗨,公子您是不知道,那是药坊,其中可不止是贩卖药鼎,还有大量丹药出售。据说更是有拍卖会于其合作,定期拍卖一些可遇不可求的神丹妙药,吃了可以延年益寿,增强体魄,有的还可以提升内力,那些武者可都是垂涎不已,当初我可还是很向往的,如今嘛,嘿嘿,看了公子您的身手之后,倒是有些瞧不上眼了。”
陵天苏道:“内力?那估计是寻常武者修炼的内息功法吧,我们修道一途,修的不是内力,而是元力,日后有时间,我在与你细细讲解。”
云长空听闻,顿时浑身清爽,比吃了一百颗神丹妙药还来得舒爽,自己的气运终于起来了吗。
云长空护着陵天苏艰难的挤进人群中,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大堂虽大,可江湖侠客犹如过江锦鲤,平日里争强好胜,少不了一些磕磕碰碰,所以疗伤药品却是必不可失的。偌大的一个白石城,整个药品生意却被这个名为堤岸坊的药坊所垄断,每每购置一些药品还需得争夺。
陵天苏看着堂内你争我夺,汗水挥洒的凌乱场面不禁摇了摇首,气息外放,无需云长空相护,一道无形屏障将众人相隔在五步之外。混乱场景中,不时有人发出轻咦之声。陵天苏徐徐走向柜台,看着昏昏欲睡的老掌柜,不禁有些好笑,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竟还能入睡,倒也是个厉害人物。
胡须花白的老掌柜直觉头顶光线一暗,以为又是哪些不长眼的新人不懂规矩来扰他清梦,头也不抬的道:“所需药品都在大堂内了,要什么自己找,买单找活计,别烦我。”
陵天苏有些无语,如今这世道,做生意的现在都这么拽了吗。他和声道:“掌柜的,丹药我却是看到不少,可我需要的不是丹药,我想购置一鼎药鼎,这大堂内,我可没见着一个药鼎啊。”
老掌柜眉头一皱,原因无他,只因说话这人声音稚嫩,明显是处于少年的变声期,莫不是来消磨老夫的。面露不耐的抬头,果然入眼的是一位脸白净的小后生。
“小孩子家家的,莫要寻老夫开心,回家找你大人玩去。”
药鼎是什么,那是炼药的基础装置,可不是寻常医者用的了的,说直接了,那是炼制仙丹的珍贵物品,一个小孩子却跑过来张口就要药鼎,不是寻他开心是什么。
陵天苏一脸失望,“怎么,连你这也没有药鼎吗?”
老掌柜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眉目大睁,怒道:“没有?我这什么没有?是药鼎的价格以你这小孩子是出不起的,就算出的起,你是药师吗?买回去也是暴殄天物罢了!”
陵天苏一本正经道:“你连价都没报,怎知我出不起,况且,我是药师啊。”
老掌柜讥讽笑道:“少年人可别说大话,小
心风大闪了自己的舌头。”
云长空跳了出来,指着老家伙骂道:“老家伙,你可别狗眼看人低。”
老掌柜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对于前者的言语辱骂也不动怒,哟?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死人巷里的牛阿狗吗,怎么?终于不把你那藏了许久的宝贝妹子牛阿猫给带了出来,换了一身行头,就给人充装大头,可惜啊,就算你换了衣服,洗净了脸,也依旧掩盖不了你身上的脏臭味儿。”末了又无比鄙夷的瞅了一眼陵天苏,“可惜,你找错人喽。”
声音不大,却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云长空脸色涨红,一拳砸在柜台之上,却没有在坚硬的沉木而制的桌面上留下任何痕迹,反倒是把自己的手背砸得通红,咬牙道:“小爷我叫牛阿牛,这是我妹子牛二妞,不是你口中的牛猫狗,况且人往高出走,水往低处流,小爷我现在得公子赐名,姓云名长空,我妹子,姓云名长虹。”
老掌柜冷冷一笑,斜了他一眼道:“在老夫没有发怒之前,给你留点颜面,自己也要点脸,像个客人似的离开吧,规矩在这,既然进了我堤岸坊的门,老夫勉强当你是位客人,若是再要胡搅蛮缠,小心老夫叫人将你门乱棒打出去。”
大堂内众人轰然大笑。
“哈哈,找一个乞丐充当大头行骗,是说他傻呢还是说他胆儿肥。”
“这位兄弟就不明白了吧,即便是乞丐也阻挡不了一颗妄想成为侠客之心呐。可惜,却没有自知之明,没有看到自己能力有限。”
“这下自找苦头吃了吧?不过那位为首的小公子倒是挺俊俏的,可惜啊,与这种低下人为伍,自甘堕落。”一位江湖打扮的女子痛心疾首道。
“这位姐姐可莫要看他长得俊俏,说不定啊,也是不知从哪个臭水沟里爬出来的泥猴,骗了一身行头来浑水摸鱼。”另外一位少年游侠颇为吃味,出言诋毁道。
小丫头委屈的低下了小脑袋,心中更加恼怒陵天苏了,要不是他,她和牛阿哥何必送上门来受人白眼。轻轻的拉着云长空的衣角,小声道:“牛阿哥,我们回家吧。”
云长空心中气愤,却没心情理会她。只是想着怎么也不能让陵天苏被人瞧不起。
就在众人发笑,陵天苏缓缓抬起一张指节分明的手掌,“轻轻”落在云长空拳头上。
“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在下是诚心购买药鼎的呢。”
“咔咔......”
嗯?什么声音?老掌柜有些疑惑,因为这奇怪的声响离自己非常近,寻着声音低头一看,睡眼惺朦的眼珠不由瞪大。指节分明的手掌之下是云长空的拳头,而拳头之下是坚硬的沉香木桌面,狠狠一拳都未砸出一丝痕迹的桌面上现在竟然寸寸龟裂。
只因那拳头之上多出了一位少年的手掌,木头轻裂的声响愈发清脆,只见那出言要购买药鼎的少年神色淡定,落在拳头上的那只手掌食指轻轻一磕,整个桌子终于承受不住,轰然炸开,木屑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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