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眼,便让他遍体生寒,如坠阴渊绝望!
苏邪身上所穿绝然非水牢那件衣衫,而是一袭宽袍男装。
她目不斜视之下,眼尾余梢仍残留有一抹春意湿红,好似不经意间染上的胭脂残妆。
淡色樱唇之上甚至还被咬破一角,虽未流血却也醒目。
苏安如何不能理解这究竟发生了何事,整个人如雷击一般僵死不动。
在殿内驻守的一众合欢宗弟子见苏邪竟是逃离水牢,顿时刷刷刷的将殿门四周团团围死,目光警惕万分的看着苏邪。
南宫烨咳血不断,手指随意点出。
落在地上的那把匕首顿时凌空飞起,最后融入他身前镜面之中,碎裂的镜面顿时恢复一丝。
原来那把匕首竟是由镜渊魔的一道碎片制作而成。
“原来这只野狗的两只爪子都已经被人打断了啊,难怪这么狂戾要到处咬人了。”
苏邪雪白颊边凌空舞出两片花瓣,随着她那双桃花般的眼眸之中生出一缕细碎光泽,那两片花瓣带出两道锋利的弧度飞出,将搀扶着南宫烨的两名合欢宗女弟子脖颈间割出深刻的血痕。
鲜血喷溅了南宫烨一身,他再无人搀扶,整个人狠狠一晃。
若非眼疾手快地取下腰间镜魔剑杵地,怕是会十分狼狈。
南宫烨双目危险眯起,不如看杜亦凝那般冷漠,神色阴骘,难掩瞳眸深处的暴虐情绪:
“合欢宗……可真是藏龙卧虎啊,若非今日亲赴川芜,还真不知在这合欢宗内竟然还藏有如此年轻的通元境,阁下之天赋怕是可媲美那些神族血脉的天才宠儿了吧?”
神族血脉四字再次深深刺伤苏安的内心。
他面色无尽苦涩复杂,距离天生大帝创下的直系血脉到他当今这一脉,血脉愈发稀薄难以长存,更无皎皎天才人物创下辉煌。
可谁又能够想到,他与他恨得最深的那个女人诞下的孩子,竟然觉醒的血脉最为接近神脉。
何等的讽刺。
苏邪呵呵一笑,眼神勾人的舔了舔樱唇,看着杜亦凝笑道:“合欢宗出来的弟子自然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的,这还多亏了圣女大人的成全,甚至不惜赐下魅妖果这等圣物。”
说着,桃花眸下生出几抹十分满意神色。
她微微扬起眉角全然不顾面色已经愈发难看的苏安,继续用她那标准性的邪气笑容说道:
“作为一名合格的合欢宗弟子,我素来秉承:给我一个鼎炉,我能采补出一个天下来的道理。”
缩在衣襟里的陵天苏鼻子都快气歪了,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她里衣。
踏马的!这是什么鬼畜豪言壮志,你敢去采补别人试试看!
苏邪唇角笑意更浓,丝毫没有回应陵天苏的不满。
杜亦凝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此刻她的面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她无法想象原本用以毁掉她的一颗棋子,居然就这么给她捡了起来废物利用。
她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日夜修行采补双修之术,鼎炉日夜更换,修为也不过才堪堪刚至安魄。
你丫的不过随手扔了一
个废物书生给你,你特么就采补得直接破境通元,这是什么道理?
难怪老祖如此看中苏邪,原来她身上真的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此时的杜亦凝丝毫不敢想象那个可怜虫书生此刻被采补成了个什么渣样。
南宫烨低咳一声,眉眼之间的不耐倦意更深了。
他此刻多待在大晋国土一下,危险便越深一分。
“这是你们合欢宗的内部之事,我无意插手,只是我取苏安的命,还请阁下也不要多事。”
杜亦凝心道此刻若是苏邪找她麻烦她定是躲不过去的,倒不如让这两人撕掐到一块去。
眼珠子一转顿时补充说道:“这怕是有些难了,此女名叫苏邪,是苏安之女。”
苏安垂落眼帘,袖袍之下的双拳不自觉的紧了紧,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的名字。
苏邪……
她也姓苏……
一张灰白的脸上现出几抹垂暮之意。
他为何就不能早些发现呢?
南宫烨皱起了眉头:“这可真是……”
苏邪却是不耐打断道:“圣女大人这是脑子进水了吗?我从未承认过的事情,到了你这怎么就成了事实?”
“不过那边缺胳膊断腿的家伙你也别嘚瑟,苏安的生死还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苏邪眼眸眯起一个修长妖治的弧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的命,可不属于你。”
南宫烨手中的镜魔剑寸寸出鞘,在拔剑的同时,清冽的镜面破碎之音荡澈在整座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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