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整个种植园的雇工队伍高达六千人,还基本是在一夜之间组织起来,从小塔布曼到下没有一个中方人员,难道说具体负责种植园管理工作的小塔布曼是国际级的管理大师?
虽然德雷克的殖民者后裔,受教育水平比当地的阿肯族、坎瓦族要高得多,能提供一大批合格的管理者跟熟练工人,但问题是曹沫接触德雷克的殖民者后裔,也就一年多点时间,他又是怎么将数百名合格的中低层管理人员挑选出来的?
何况曹沫还是在德雷克的团队管理层里,大量雇佣了阿肯族及坎瓦族的精英分子,而阿肯族及坎瓦族在过去十年时间跟殖民者后裔是严重对立甚至相互仇视的,并不可能因为胡安.曼塔尔与赛维义等阿克瓦高层提供民族和解就一夜之间消弥一尽,曹沫是怎么克服出身不同族群的中下层管理人员、雇工之间的矛盾的?
如此仓促撮合成的团队,竟然成功运转下来了,钱文瀚是极度震惊的。
在他看来,就算是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资金供给也是充足的,由新海金业派出最优秀的成熟团队,接手建设乌桑河铜金矿项目,能在三年内做到这一步,就已经算合格了。
曹沫前后就仅花了一年多点时间。
然而去考察曹沫在卡奈姆的发展史,钱文瀚也发现曹沫极善于挖掘当地的人力资源,并能毫无障碍的充分发挥其作用。
谢思鹏这些观察力敏锐的人,甚至很长时间都误以为,或者说他们只敢相信曹沫仅仅是阿巴查、奥乔桑他们的代理人,不敢相信这一切是曹沫亲手缔造、一手主导发展起来的事业。
虽然钱文瀚琢磨不透曹沫的窍门是什么,但好跟坏他眼睛是能看得到了。
也许有人生来就有极其强大的亲和力跟人格魅力,又或者说是领导力。
钱文瀚在第一次考察雷克瓦之后,除了新海金业的勘探作业团队外,也在德雷克设立了一个办事处,派了几名员工驻守在这里,方方面面汇总过来的信息都证明曹沫在德雷克看似仓促组建的庞大团队,一直都有很好的在运转着。
这才是钱文瀚最终愿意投资,并希望拿出更多资金持有更多股份的关键。
曹沫自然将钱文瀚的困惑看在眼里,但他又不能跟钱文瀚说,德雷克所有的管理层团队成员,特别是阿肯族及坎瓦族出身的,几乎都是由温和主义者,这是他一眼就能看穿的。
而斯特鲁公司当年被迫撤离阿克瓦,但大量从殖民者后裔以及当地的阿肯族、坎瓦族人中雇佣的工程技术人员、运营管理以及熟练工人其实都还在,即便大部分人荒废了十年,但底子跟基础都还在。
因此运营团队以及雇工队伍的建设,曹沫并没有感到多费劲、艰难。
种植园雇工队伍的组建,就更简单了,当地就有种植可可的传统,部族酋长也喜欢低薪雇佣受教育程度更高的殖民者后裔管理经营种植园。
曹沫亲自主持招工时,只要简单的问几个问题,就能将那些有极端想法的人剔除出去。
只是整个过程是异常的辛苦就是了,他这段时间在德雷克,也主
要是跟基层雇工接触,为了就是及时察觉不良的苗头,将之掐灭在萌芽状态。
钱文瀚跟新海金业注入进来的三亿美元,基本上只能用于支撑第一矿场的二期建设,但乌桑河铜金矿的潜力已经明确了,钱文瀚这次过来,则是要讨论乌桑河东岸接下来的中长期发展规划。
乌桑河铜金矿要达到每年二百万吨铜精矿的开采、选矿规模,发展规划已经远远超过矿区自身的建设范畴,相应的方案也请相关研究院做了两套。
首先,要达到这个开采水平,从当地的雇工人数将超过两万,包括家属在内,就是一座小型城市的人口规模,现在就需要将员工社区与白人社区建设统筹起来进行规划,可能现在就要推动德雷克地区政府在乌桑河东岸规划建设新城区。
其次阿克瓦当局目前还是更鼓励铜精矿在其国内冶炼后再出口,哪怕是为了那几个点的关税减免以及运输成本的节省,后续还需要考虑在独资或与新海金业合资在德雷克投资建造铜冶炼厂,提炼粗铜跟黄金再出口。
然而仅凭德雷克现有那座服役超过三十年的老火力发电厂以及两座小型水电站,是远远无法支撑电力供应了,需要引进能源电力企业过来投资建造新的火力发电厂;乌桑河两岸的电网也要重新规划建设。
还有就是克鲁诺-佩美铁路以及佩美港的运力瓶颈需要解决。
不要指望别人会无缘无故的雪中送炭,这些事都需要伊波古矿业直接去主导,或者引入新的战略合作者来完成。
钱文瀚手里资金充足,曹沫希望他这次过来能谈成注资科奈罗能源的事,然后以科奈罗能源的名义收购德雷克火电厂,先对发电设备以及区域电网进行技术升级改造,初步提高供电力量及稳定性,为后续新的电厂打下基础。
而此时伊波古矿业根本没有能力建造大型铜冶炼厂,新海金业投资决策也很慎重,短时间内不会贸然拿出数亿美元的重金到德雷克来建厂。
他们两家在德雷克投资建一两座中小型铜冶炼厂也没有意义,但可以吸引国内的中小投资者,到德雷克建中小型铜治炼厂以及各种铜件加工厂,帮他们就地消化掉一批铜精矿,这或多或少能降低对克鲁诺-佩美铁路的运输压力。
铜矿精冶炼成粗铜跟黄金,运输量足足缩减到之前的五分之一。
曹沫将一部分运输成本的节省跟关税的减免让利出去,投资人到德雷克建中小型铜冶炼厂,绝对是有利可图的。
当然了,这一前提还是得先解决电力供应紧缺的问题。
钱文瀚却也不会拒绝投资科奈罗能源。
上游电力供应、中端铜精矿的开采、精选,下游远洋运输,这是一个长产业链端的投资逻辑,他有资金实力,参与上下链端的环节建设,最后做成熟了,自然每个环节都会回报丰厚的收益。
而科奈罗能源也好,几内亚湾航运及矿业公司也好,未来有跟乌桑河铜金精矿相关的业务,但也没有侧重于此,相当于将这一长产业链的投资风险分散出去许多。
关键是以怎样的筹码介入科奈罗能源,这个就要跟东盛以及德古拉摩供电集团这两大股东谈判了,曹沫只能从旁推动,他已经完全从科奈罗能源退出来了。
当然,目前东盛资金紧缺,也许会直接出售科奈罗能源的一部分股份也说不定。
“你名下的科奈罗水泥不打开投资缺口?”钱文瀚关心的问道。
“不是不想打开,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报价,才能叫双方满意……”曹沫有些为难的说道。
科奈罗水泥的总资产计有一亿两千万美元,扣除了一年半之后应付给泰华集团的四千万美元收购,实际净资产仅八千万美元,但科奈罗水泥年盈利能力已能实际一个亿的目标。
科奈罗水泥要怎么定价,才能叫投资人满意?
更关键的是伊波古矿业有三亿美元的注资,今年金价又继续突飞猛进,自身造血能力预计将达到一亿到一亿五千万美元,短时间内已经较为彻底的解决掉资金饥渴问题。
伊波古矿业暂时不需要输血,科奈罗水泥每个月八百万到一千万美元的净利润,足够维持身边的扩张,哪怕是春节之前,科奈罗水泥直接启动年产能高达两百万吨成品水泥产能、生产工艺水平及投资成本更高的三厂,以及五万吨专用码头的建设,资金上也能完全自足。
待三厂建成以及完成对贝宁科托努水泥厂的收购及升级改造,科奈罗水泥年产能将跨越式的增涨到五百万吨;而等五万吨专用码头建成,销售将辐射整个几内亚湾沿岸国家,还能延伸到更远距离的中南非以及西北非地区,年盈利能力预计将增涨到一亿五千万到两亿美元。
金属铜及黄金价格与国际期货直接挂钩,铜精矿开采出来,甚至完全不受当地货币汇率的波动影响。
生产及销售主要都在西非的科奈罗水泥,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曹沫目前只能保证逐步降低科奈罗水泥的生产成本、提高产品质量及市场竞争力,不断完善下游市场的销售模式,但西非各国除了成品水泥价格波动起来就像神经病一样,最终的利润高低,跟当地的货币稳定程度还直接挂钩。
哪天卡奈姆的经济增涨放缓,当地货币奈拉汇率一泄千里,科奈罗水泥结算美元利润也会随之大幅下挫——这跟人民币汇率常年保持稳定,仅在极小的范围内波动是完全两个概念。
“钱总你真感兴趣,科奈罗水泥,我可以作价三千万美元,出售5%的股份给你。你要是想要更多的股份,这个价格就太低了,但我要是提高报价,你一定又会考虑科奈罗水泥在西非市场受干扰的困素太多太复杂了!”
曹沫愿意象征性的出售小部分科奈罗水泥给钱文瀚,除了是希望他更深入的参与在西非的投资,另一方面也是看到钱文瀚与葛军在资本运作层面的实力,能为科奈罗水泥的最终发展开拓一个新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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