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死的,当年我爷爷身边那么多人,都没有把他怎么样,他怎么可能会就这样轻易死了呢?”
就在卡特里娜以为,妮儿会在她的安慰下抱着她无声的哽咽,来祭奠永远失去的爱情时,妮儿却笑了,骄傲的昂起下巴,脸上带着固执的信念。
尽管她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有着世上最欢快的笑容都无法遮掩的恐惧,但她的确在笑,笑的很真挚。
卡特里娜不明白妮儿为什么对高飞如此有信心,最终只能归结为:妮儿对高飞是盲目的崇拜。
有了这个念头后,卡特里娜忽然很嫉妒高飞:那个家伙到底是有什么出色的地方,竟然把基金女王给迷的神魂颠倒?
虽说也看出了妮儿的‘表里不一’,不过詹姆斯还是感到了欣慰:“我在赶回来之前,已经雇佣了几百人。这些人,将按照地质学家的勘察结果,找到暗河的最终出口,希望能及时找到高飞。”
“肯定能找到他的。詹姆斯,这一切所花费的费用,都算在我身上。”
妮儿摆手制止住了要反对的詹姆斯,随即站起身:“我先回去了,我会加派人手赶去外蒙。”
詹姆斯跟着站了起来:“妮儿,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和高飞有关,也和你有点关系。”
妮儿咬了下嘴唇:“什么事?詹姆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詹姆斯沉吟了下,才说:“是关于你和高飞投资办厂的事情。据被派往华夏落日餐厅的厨师斯蒂芬克说,高飞的餐厅被华国封了。而高飞的朋友梁明,也因为办厂得罪了岛国人……”
听詹姆斯简单叙说了一遍后,妮儿双眸中渐渐浮上一丝冷笑,淡淡的说:“詹姆斯,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搞定。我要让某些人知道,就算高飞不在了,他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
死了七百多年的女尸,忽然活转并把铁屠按在床上……谁亲眼看到这一幕,谁都会被吓个半死,哪怕他是高飞。
高飞腾地一声从窗上蹦了起来,全是毛发刷的竖起,第一反应就是撒腿跑人。
只是他刚抬起右脚,却又猛然醒悟过来:当前是在一口大棺材内,外面有不断坠下的大石,和滔滔的大水,就算他能及时逃出棺材,好像也是死路一条。
出去是死,是那种肯定死的死。
留下,却有可能会把诈了尸体干掉,借着棺材来躲过这次大灾难。
更重要的是,诈了的女尸已经把铁屠按在了窗上——就算外面是平安世界,高飞也不能扔下铁屠独自逃生。
完全是下意识的,高飞一把抄起放在窗头的弯刀,然后就听到‘女尸’的咯咯娇笑声:“我要是你的话,就会扔掉刀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千万不要杀了你同伴。”
‘女尸’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仔细听的话,你就会想到一种叫做‘银铃’的东西,还能从中听出窑姐儿在招待大爷时的嗲嗲,尤其是那声娇笑,更是荡意十足。
其实,刚才女尸‘诈尸’时,就已经发出过一两声的娇笑了,只是高飞却没有注意到:别说是他了,就算胆子再比他大十倍的人,看到诈尸后,也会被惊的听不到什么。
正要挥刀砍向‘女尸’的高飞,高举起的弯刀登时僵在空中,看着缓缓坐起来的‘女尸’,喉结迅速蠕栋了几下,沙哑的声音:“你、你是活的?”
‘女尸’用刀尖压在铁屠脖子边的大动脉上,却伸出左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双眸微微忽闪了下,语气忽然变得诡异、冰冷起来:“我当然是活的,我是活着的死尸。”
高飞的眼角,剧烈抽了几下,握着的刀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嘎声道:“你是、是活着的死尸?”
“是啊,我已经死了几百年。唉,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这儿,躺在生前的梦中。在梦中,我梦到我骑着一匹白马,在长满野花的草地上飞驰。鸟儿在天上飞,野兔在地上跑,风儿在我耳边呼啸,我喜欢的阿哥在那边放羊。”
‘女尸’的声音,此时变得空灵了起来,最后充满了恶毒的怨恨:“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从美梦中惊醒?我要杀了你们,我要你们赔我忽然消失的蓝天白云、绿草红花,小鸟野兔,还有我的阿哥!”
‘女尸’说着,嘴巴慢慢张大,舌头慢慢伸出最外,通红,好像在下一刻,就会有一道高飞无法抗拒的吸力,把他嗖地吸进嘴里,嚼巴嚼巴咽下去。
而被她按在窗上的铁屠,却动也不能动一下——一动,大动脉就会被锋利的刀片割断。
死死盯着‘女尸’的慢慢张大的嘴巴,高飞哆嗦的更厉害了,就像打摆子那样:“你、你别过来!”
嘶声喊出这五个字时,高飞随手扔掉手中的弯刀,也顾不得扔出去的弯刀,差点刺进铁屠的后脑勺了,转身就向梯子那边跑去。
‘女尸’发出了充满恶毒、得意的诡笑声:“哈,哈哈,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我当然逃不了,因为老子压根就没有想过要逃跑!”
已经向梯子那边迈出一步的高飞,蓦地一声大喝,身子滴溜溜的转过来时,右手中已经多了把金色怪剑。
金蛇怪剑化成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电闪般刺向‘女尸’咽喉,伴着高飞的喝声:“安归王,拿命来吧!”
高飞转身刺出的这一剑,绝对是他活这么大以来,出手力道最大,速度最快,角度最准的一剑,弯曲的剑身,竟然荡起隐隐的龙吟,化作一条金龙,用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刺向‘女尸’的咽喉。
“哟,小子,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狡猾,竟然猜出姑姑就是安归王了,咯咯,有意思,我越来越喜欢你小子了啦。”
面对这雷霆一击般的一剑,‘女尸’的娇笑声再次响起。
‘女尸’的娇笑声中,高飞的金蛇怪剑,已然刺进了她的咽喉!
却——没有出现血花四溅的一幕。
一只手,白瓷般白润、手指纤长的手,竟然捏住了剑身,任凭高飞怎么用力回抽,都无法动弹分毫。
如果这是在演电影,可以来个慢动作回放的话,观众们就会看到:在金蛇怪剑即将刺进女尸咽喉时,她那修长别致的脖子,却忽然弯出一个诡异的弯,就像一根面条随意扭曲出一个倒着的‘凹’字那样,奔雷般刺过去的剑尖,只能擦着她的脖子刺过。
再然后,一只非常好看的手,就像佛祖沾花那样,轻飘飘的捏住了剑身。
极力回抽了几下没有成功的高飞,登时愣在当场。
‘女尸’好像非常享受高飞目瞪口呆的样子,咯咯笑着问道:“小子,你还有什么手段要对姑姑使呀?”
高飞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他已经黔驴技穷。
一个‘诈了的女尸’对高先生自称姑姑——高飞没啥意见:如果能干掉她,让高飞喊她祖宗都行。
‘女尸’更加得意,又问道:“那你告诉姑姑,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安归王的?”
高飞脸上的茫然,被沮丧的苦笑所代替:“除了安归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在瞬间制住老铁,躲开我的回头一剑。”
顿了顿,高飞垂下眼帘,才继续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刚才和老铁刚进来坐在那边休息时,就看到窗下露出一只绣花的鞋子了。你穿着的鞋子没有绣花,是现代蒙古人常见的草原靴子。”
安归王眼神中的得意,稀释了很多,尽管她笑的还是那样迷人,仍然在自称姑姑:“哦?原来你们这两个家伙,早就发现姑姑我已经和皇后调包了,从而猜出姑姑我的是谁了。但你们却没有点破,将计就计的凑过来要暗算我。”
高飞倒是很光棍,刺杀失败后坦然承认:“不错。我本以为在老铁主动被你制住后,我又被你吓得魂飞魄散后,你会得意忘形,从而失去我忽然反手刺出的这一剑。只是我没有想到——”
看着闭嘴不语的高飞,安归王眼眸中重新充满了得意的笑意:“咯咯,你根本没想到姑姑我会识破你们的诡计,还躲开了你这势在必得的一剑。”
高飞沮丧的叹了口气:“唉,我承认我们的计划对你没用。”
“小子,你应该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算不了什么的。”
安归王右手稍微一抖,高飞就觉得一股‘电流’沿着金蛇怪剑传来,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手指缓缓荡悠着金蛇怪剑,安归王懒懒的语气:“在姑姑眼里,你们两个只是小顽童而已——其实我很喜欢哄孩子玩的。”
“是么?可我却不喜欢别人哄。如果别人把我当孩子哄,我通常只会用一种方式对付她,那就是干掉她,让她为她的自以为是而后悔。”
高飞说着说着,声音里全身讥讽,慢吞吞从安归王手中拿过金蛇怪剑,抵在了她雪白修长的脖子上,悠悠的说:“如果这次你还能躲过这一剑,那我就把自己的右手砍掉。”
安归王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脸色渐渐变青,面对闪着锐气的金蛇怪剑,却没做出任何反击动作——因为,她左肋下腰眼位置,多了一把弯刀。
弯刀,正是高飞刚才转身逃跑时,看似随意扔出去的那把刀。
不过,现在它正在铁屠手中,锋利的刀尖就抵在安归王的腰眼处:不管她的动作有多快,只要动一下,刀尖就会狠狠扎进去!
安归王的声音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活泼’,只有不安:“其实,你们在进来后,根本没有看到窗下的皇后尸体。在我忽然制住你同伴之前,你也根本没看出我是死人,还是活人。更不知道我就是安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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