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杨逊求焚天魔祖以无上魔法助杨天琪修成九化九变阳火真身,乃是揠苗助长之法。焚天魔祖也未客气,暗中在杨天琪元神中下了禁制,只要杨天琪道心偏移,受了禁制暗制,便会堕入魔道,也算其与杨逊暗中斗法一遭。
先前杨逊只是纯阳境界,对上焚天魔祖的手段力不从心,如今大不相同,冷哼一声,一指点在杨天琪元神之上,渡过一道清清玄光,玄光过处,杨天琪顿时心魔全消,恢复了平静,但元气大伤之下,仍是委顿非常。
杨逊冷笑道:“没用的东西!老夫怎会生出你这么个废物!”烈火老祖立刻来了精神,叫道:“这般废物,不如一掌拍死,另生一个!不对!你已修成归一,元神浑如一体,想再诞下后人,须得舍了一丝精气,但哪个女子能承受的了归一级数的精气征伐……”
杨逊面无表情一指,封住了烈火老祖之口,只把那一柄烈火金光剑急的绕空疾走,宛如飞电。杨逊淡淡说道:“凌冲用阴阳之气化去了你的九变九化阳神火真身,未必不是好事。焚天那厮心思诡诈,在你元神上种了禁制,方才被为父破去,你虽没了待诏法力,但有一份待诏道行的体悟在手,转手重修本门道法,不出百年,当有五成机会成就纯阳。”
以杨天琪的资质,单靠自家修行,此生无望长生,但有焚天魔祖插手,总算在待诏境上体悟了一遭,修成纯阳的指望大大增加,杨逊为了这个宝贝儿子,可谓煞费苦心。
杨天琪叫道:“一百年太久,凌冲那厮说不定又修成了归一,我永远报仇无望!爹,你再替我谋算一番,我要几年之内修成纯阳,将凌冲与太玄派斩尽杀绝!”
杨逊怒道:“痴心妄想!修道是逆天之举,你想无灾无劫修成长生,谈何容易!”话头一转,“但你若能抗得过一场劫数,受得了元神割裂之苦,未必无有机会!”
杨天琪目中一亮,咬牙道:“单凭爹做主,只要能修成纯阳,将凌冲踩在脚下,甚么苦楚孩儿都受得!”杨逊颔首道:“不错,你对凌冲的这股执念足可支持你踏入长生境界,只是须得好生看顾,不偏不倚,莫让心魔有可趁之机!”
杨天琪应道:“是!”心中暗暗得意:“凌冲,莫看你修成长生,也只不过比我多走了一步而已。我有我爹谋算,迟早也能晋升纯阳,再加上爹与师伯两大归一,屠灭太玄乃是轻而易举!”
杨逊道:“且收拾残局,回转极天宫,七日之后再看凌冲葫芦中卖得甚么药!”
凌冲解了太玄山之危,率领百炼等人齐齐回转太玄山。此时少阳派来犯之人已尽数撤走,留下一地狼藉。凌冲见辛苦筑成的太玄山被弥天大阵炼的只剩一个小山头,不由摇了摇头,将袍袖一抖,落下赵乘风、凤兮郡主与一干太玄弟子。
赵乘风一见凌冲,揉了揉眼,总算不曾老泪盈眶,只苦笑道:“凌师弟,你总算来了!”凌冲叹道:“这些年苦了师兄了!”赵乘风摇头道:“些许苦楚算的了甚么,只是师兄无能,未能将本门道统在此界发扬光大。”忽然双膝跪地,高声道:“弟子赵乘风,拜见掌教至尊,还请掌教至尊责罚!”身后凤兮郡主愣了一下,连忙跟着拜倒在地。
凌冲上前,双手将赵乘风与凤兮郡主搀起,说道:“师兄与师侄苦守本门在此界基业,功莫大焉,自当褒奖!不知宿苍子道友何在?”赵乘风道:“宿苍子前辈被浩光道人重创之下,自闭元神,沉于太玄之下地脉之中,借地底寒气之力疗伤,尚不知结局如何。”
凌冲颔首,对百炼道:“烦劳师伯走上一遭,将宿苍子寻来。”百炼道人道:“遵掌教法旨。”姬冰花笑道:“那位宿苍子道友修炼的亦是水行道法,便让素衣陪百炼师兄一道去罢!”
凌冲点头应允,百炼与程素衣联袂而去。凤兮郡主兀自还在恍惚之中,前次凌冲来此,还只是小小的练气境界,想不到区区数年,不但阳神证道纯阳,连阴神也成就玄阴,更做了太玄掌教,想起当年太玄重光之时,还曾将其视作对手,只觉恍如隔世,又想起已然故去的李元庆,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太玄山上一应道观房舍已然毁去,凌冲大袖一挥,万道金光浮现,一座太象五元宫巍然现出,也不落在山顶,就那么浮空而立,映着霞光山色,真有无穷道韵,无尽的神异。
赵乘风与凤兮郡主倒也罢了,其余弟子皆是天星界本土收罗之人,哪里见过太象宫这等气派无伦的道宫,一个个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凌冲再一指,太象宫宫门大开,涌出数百位弟子,皆是从轮回界中跟随而来,其中为首的是二代弟子任青、狄谦,再往后则是周清与狄泽二人。
凌冲道:“这座太象宫依旧作为本门总坛所在,本门初来乍到,当务之急是重整旗鼓,便由任、赵、狄三位师兄主持,务要令弟子们熟识天星界风土人情,毕竟我等今后要扎根于此,不得不未雨绸缪!”
任、赵、狄三位尽皆躬身领命,周其与贺百川两个也跑出太象宫,贺百川长吸几口气,叫道:“这里便是天星界么?果然人杰地灵,在太象宫里呆的久了,难得踏上实地!”
周其则将赵乘风招在一旁,师徒多年未见,自有一番悲喜。任青则将凤兮郡主唤在身边,好生勉励了几句,又将狄泽给她引荐。狄泽经过郭纯阳一番磨砺,性子大变,沉稳肃中,一板一眼的对这位师姐行礼。
周清却是天不怕地不怕,涎着脸对凌冲道:“师傅,弟子想出去走一走,见识一番这天星界的风光。”凌冲板着脸道:“此界尚未平定,还有少阳、焚天、星宿魔宗等等对头,你修为不足,不宜乱走,且与我定心修行!”
周清撇了撇嘴,见狄泽正与一位美貌女修交谈,连忙屁颠屁颠跑去凑热闹。凌冲摇了摇头,对周其与贺百川说道:“本门初来,正该打响名头,好令天星界生灵皆知我太玄神通,我欲在七日之后,再办一次太玄重光之会,就便大开山门,广纳弟子,两位师伯以为如何?”
贺百川眼中一亮,抚掌笑道:“好啊!太玄中兴,始于轮回界那一场重光之会,如今在天星界中再办一场,正是大吉之兆!掌教师侄考虑的周全!”
周其也道:“掌教有先天阴阳之气在手,压得住杨逊与浩光两个,此事便可做得。我与你四师伯两把老骨头,总不能瞧热闹,便向掌教请命,主持此会罢!”
凌冲大喜,说道:“那便有劳两位师伯!另有一事,太象宫小千世界中收罗了不少轮回界生灵,以我之意,不可一气都放入天星界中,须得徐徐图之。”
周其点头:“掌教言之有理,此界毕竟与轮回界不同,总要先打算一番,再放那些牙口出来。”正说之间,两道玄光飞落太象宫前,正是百炼与程素衣二人归来。
二人身后乃是一团冰寒真水,周流不定,自成循环,正是当年凌冲舍给宿苍子的还幽寒水,寒水之中宿苍子元神萎靡,稽首苦笑道:“见过凌掌教!老道一时不察,受人暗算,险些累得贵派遭了大难,委实羞于见人!”
凌冲微笑道:“宿苍子道友不必自责,浩光与杨逊两位实乃枭雄,暗中修成归一,却秘而不宣,阴差阳错之下,才露了底细,道友败在浩光之手,也不算冤枉。”
宿苍子自视甚高,但被浩光道人偷袭打伤,引为奇耻大辱,听闻浩光竟已是归一道行,大骂道:“浩光那厮不当人子!分明是归一境界,还不要脸暗施偷袭!”
凌冲笑道:“道友不必动怒,还请往太象宫中一叙,待我略施神通,助道友疗伤如何?”宿苍子抬头见到浮于空中的太象宫,口中呢喃了几句,也不知在说甚么。
天星界物产丰富,但道法不传承不全,应付地星界天魔魔潮,已是焦头烂额,哪似太玄派这般花费两百年功夫,祭炼一座道宫,专为渡劫之用?
宿苍子嘴唇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接受了凌冲的好意,说道:“凌掌教大德,老道无以为报,便让苍海派自此并入太玄罢!”周其与贺百川对望一眼,面上不由浮现出喜色。苍海派乃是天星界土著门户,宿苍子此言一出,表示对太玄派真正臣服,也算太玄打入天星界第一功。
凌冲却正色道:“道友此言差矣,本门出身轮回界,为了躲避大劫,不得已来至天星界,试问若是有天外来客降临轮回界,逼迫本门弟子改移门庭,凌某这个掌教又岂会甘心?我与道友只愿倾心相交,苍海派依旧保留道统,道友依旧是苍海掌教,并派之事,再也休提!”
宿苍子想要并派之举,确是为势所迫,眼见凌冲身边纯阳之辈都有三位,太玄派又搬来无数弟子,这般势力,足可与极天宫分庭抗礼,还不如识相些,早些归顺,不然疗伤之时凌冲暗做甚么手脚,又或是对苍海派弟子动手,防不胜防,更为难看。
但凌冲一言却令宿苍子打消了顾虑,当下慨然道:“凌掌教高情厚谊,老道自叹不如!既然如此,我苍海派便迁至太玄山下,一来为太玄拱卫门户,二来也可为抗击天魔魔潮出一份力道!”
凌冲展演笑道:“宿苍子道友这一番心意,凌某便领了!”宿苍子也非心思单纯之类,苍海派搬场过来,实是投名状,为的让凌冲放心,自此苍海派便与太玄绑在一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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