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苏红绯、柳成风、张如侠三人一起到了司凌所居的房间。
重天从司凌的袖子中蹿了出来,甫一出来就跳到司凌的肩膀上,尾巴圈在司凌的脖子上,将他勒得极紧,差点让他没形象地翻白眼。
司凌拍拍重天的脑袋,表示自己接收到它的安慰了,让它别用尾巴圈得那么紧,然后请三人落座,沏灵茶招待他们。
张如侠牛饮几杯后,对司凌道:“司弟弟,以后你且小心,虽然今日的事情因为卫岛主的原因,那些人明说着不追究,但私底下绝对会有所行动。”
苏红绯点头道:“为了不落把柄,他们确实会选择在暗中劫杀。明理之人虽多,但也有好些性格偏激进之人,打着除魔的旗帜,到时也没人说他们什么。”
“怕什么,司小弟,兄弟顶你!”柳成风哥俩好地勾搭着司凌的肩膀。
司凌徐徐地看着他们,迟疑了下,无奈道:“抱歉,给你们带来麻烦了。”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可能他以后不会再回天宗派了,免得给天宗派带来危险。
柳成风拍了下面前的桌子,浑厚有力的声音道:“司小弟你不用这么说,你是什么人咱们不知道?这事也不全怪你,若不是许翩跹那可恶的女人要和咱们过不去,也不会紧咬着说苏禹作弊。虽然最后未查出那符纸是谁作的手脚,但肯定许翩跹是事先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发现得这般及时!老子就不信个小丫头片子的眼睛能比那些符箓大师厉害!”
苏红绯和张如侠也点头认同这话,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哪有这般凑巧的事情?只是拿不出证据来,加上许翩跹又是丹符宗之人,谁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丹符宗,天宗派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个炮灰,司凌更是炮灰中的炮灰,只可惜这个炮灰走了狗屎运,不仅有个厉害的兄长,还得到卫观涯的莫名庇护。
所以,天宗派的人之所以待司凌如初,也是一种同仇敌忾的心理,相比于许翩跹这个像条疯狗一样咬着天宗派不放,司凌就显得可爱多了,至少司凌当时站出来证明苏禹没有作弊,才被卷入其中。更重要的是,司凌可是司寒的兄弟。西境的修士可能什么都不好,唯有一点是最值得称赞的,就是喜欢抱团排外。司凌再不好,那也是他们天宗派神君的兄弟,加之司寒为了沧宇界现在流落异世界,人家一走,就来欺负他的兄弟,也特么的可恶了。
只能说,卫观涯先前那话实在是太有煽动性了,让原本还心怀忐忑的天宗派弟子一下子就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坚决站在司凌这边,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当然,这几人中,就属苏红绯的心情是最复杂的,她早已经打消了对司凌的敌意,虽不能做到当成同伴一样对待——这也特为难人了,但也可以让她不再介怀上辈子的事情,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这辈子也从还没做过什么,加之上辈子她死后不久,那个“司凌”也死了,也算报了仇了。况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和司凌有共同的敌人,联手掀了敌人再说。
司凌不禁微笑,心里颇感温暖,举起拳头与柳成风的拳头在空中一击,相视一笑。
是朋友就不必多言!
“接下来的灵符大会还有半个月,司弟弟你是否打算先离开?”张如侠问道。
司凌沉下脸,思索片刻道:“此地于我而言确实不宜久留,估计以后也不会回天宗派了,省得给你们带来麻烦。所以,我会挑选个时间离开,会让他们知道我与你们分开了,以免其他人因我关系而围劫你们,害了天宗派的弟子。”
柳成风和张如侠都不怎么赞同他的举定,觉得这太冒险了,苏红绯略一想,却觉得这是再适合不过了,若是司凌与他们一同离开,估计半路就会被劫杀,他们不要紧,但那百来个天宗派修士修为太低了,随时可能会有危险,司凌也是考虑到这点才如此说。
最后见司凌下定决心,张如侠无奈,只能同意,不免叹道:“若是小师弟在就好了!”
司凌只是笑了笑,不管大哥在不在,有些事情他都要自己去面对的,不能总是过份依赖他人,对自己的修行不利。
等众人离开后,司凌发现重天又不见了。
司凌想了想,忍不住道:“小红妹妹,你主人不会去找许翩跹了吧?”
重天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司凌用屁股想也知道这货觉得今天这事情,让大爷它的自尊心受到挑战,竟然敢有人欺负小凌子,间接的就是欺负它了,马上去找回场子!
“一定是的!”小妖莲也十分肯定,顺便举例子说明:“先前要不是卫观涯突然出现,主人都要去烧死那个恶女人了!司公子真可怜,恶女人拿你的身世攻击你,司公子的爹又不在下界,她攻击你做什么?”
司凌摸摸它脑袋上的莲叶,都是些小孩子思维的妖,哪里懂得太多的弯弯绕绕,至于重天——这货的属性是与众不同的。
司凌心里有些担忧,生怕重天这冲动的家伙吃亏,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才见它回来。
当知道重天十分耐心地潜伏着,等到许翩跹落单的时候,放妖火将她烧成了个丑女时,司凌已经无语了。至于重天为何没有直接烧死许翩跹,一是司凌以前和它约法三章,不允许它造太多杀孽,二是重天这货懂得更多人类的阴谋诡计后,觉得直接杀死太便宜了,让敌人时时活在地狱中才爽。所以,重天大爷最近真是太心慈手软了,它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司凌张口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尔后想了想,觉得算了,他已经打算脱离天宗派,恢复散修的生活,若是丹符宗的人找上门来,也不至于连累到天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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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司凌没有和天宗派的弟子一起去看比赛,不过他在客栈的大厅里喝茶的时候,也听到了客栈里的人八卦许翩跹受伤的事情。
司凌从中得知,因为许翩跹的意外受伤,根本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当然,丹符宗以灵丹符箓出名,许翩跹的伤势虽重,但若舍得拿出一颗高级灵丹,也能控制住伤势,只是治疗的时间会比较久,让她多吃些苦头,等她伤好后,灵符大会也过了好几年了。肯定地说,接下来的比赛,无论许翩跹多么天资纵横,是制符术的天才,也没法再去大放异彩了。
重天连楼望星这个化神修士都能偷袭,以付出微小的代价全身而退,对付个区区金丹修士,更不在话下。所以许翩跹在望星城受到攻击,根本找不到凶手,也让望星城的威信再次受损。
至于楼望星从许翩跹的伤势看出,致使许翩跹受伤的妖火与偷袭他的妖兽是同一只之事,就不为外人道也了。只是楼望星十分愤怒,接下来的几天都没露过一次笑脸。
楼望星越发的肯定偷袭许翩跹的那只妖兽就是当初让他吃了大亏的那只,进而怀疑到一直跟着司凌形影不离的重天,只是他空有怀疑,此时却没法拿出证据来,只能吃个哑巴亏。更亏的是,卫观涯这坑货到底几时才滚蛋?!
许翩跹受伤一事,因追查不到凶手,让望星城的威信一下子损失不少。凭楼望星的手段,他自可逼那只妖兽现形,取得证据,可卫观涯在旁看着,若他现在对司凌出手,谁知道卫观涯又会干出什么事?
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自从楼望星当上城主以后,已有好几百年没有体会过了,当下过得更是憋屈,难以开怀。旁人看他这模样,再看优雅地坐在高台上观看比赛的卫观涯,都觉得他们很理解楼城主的心情,真是太不容易了。
灵符大会渐渐接近尾声时,司凌决定离开望星城。
在离开前的一天,司凌特地去望星城拨给卫观涯暂居的宅子里拜会他,同他道别。
对于司凌的到来,那些追随卫观涯身边的南海修士十分热情地将司凌迎进去,这等热情劲儿,让司凌有些寒毛直竖。等见到卫观涯时,这货正在面前凝着一面水镜,水镜上幻化着各种图象——这货正在光明正大地偷窥着谁呢。
司凌:=口=!这货简直没节操啊!
见到他来,卫观涯袖子一挥,水镜消失了,含笑看着司凌,了然道:“你决定要光明正大地离开望星城?可需要本君助你一把?”
司凌忙摇头,绷着脸道:“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晚辈还能应付。”
“也是,作为他的儿子,如果这点小事也应付不来,活着就是浪费!”
“……”
卫观涯换了个姿势,又道:“那个丹符宗的小姑娘是你身边的那只妖兽伤的吧?真是个脾气大的小家伙。”
被称为“小家伙”的某只妖正在他袖子里龇牙裂嘴,差点憋不住跑出来喷一口妖火烧死他。
司凌没和卫观涯说太多,禀明了来意后,不久就告辞了。
翌日,司凌顶着自己的那张绝对醒目的妖孽脸,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望星城。
在他走出望星城的那一瞬间,整个沧宇界的目光都盯着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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