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扈慢条斯理地坐直身体,将手里的酒壶一丢,目光如刀般在风慈脸上剜着,又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啧,我的狗几年不见,越发狂了。”
风慈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实则心里涌动着滔天怒焰,要不是提前被摄政王的人警告过,她早就冲上去了。
她想要申屠扈的命,一刻都不想等。
“呵,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不中用了。”
明明不善言辞,却偏要找出最恶毒的话反唇相讥。
摄政王说了,不能先动手挑起事端,这是关乎到大端与北冥两国的大事。
现在申屠扈的身份不是敌军,而是使臣。
在家国百姓面前,私人恩怨要暂且放一放。
风慈忍了又忍,可刻骨的恨时刻折磨着她,尤其是仇人就在眼前,感觉血都变热了,控制不住。
申屠扈被她的话刺激,下意识摸了摸剩下的一只眼睛,浑身涌动着暴虐。
自从他的一只眼睛被废了,他最忌讳别人看向自己的异色。
但凡有人敢多看一眼,他定会把那人的眼珠子挖了。
可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不仅盯着他的独眼看,还口出狂言!
申屠扈勃然色变,蹭地站起身,大步走到近前,想要掐住她的脖子。
“你!找!死!”
风慈的身体反应极快,匕首倏然刺出。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当他靠近的时候,身体还是会下意识地恐惧,颤抖。
可她如今只想弄死他,更甚当年。
“是你先动的手。”
为了家国百姓,她确实能忍,可若是眼前人先挑衅先动手,那她也没有坐以待毙的理由。
她就是故意激怒他的!
两人眼里俱是仇恨的火光,很快便打到一起,如两头饿狼,都想从对方身上撕扯下一块肉。
大殿中的歌姬舞女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跑出去。
北冥的士兵想上前围攻,却被申屠扈制止了。
刚刚这个女人就敢大言不惭地说他没用,若以多欺少,岂不是显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说男人什么都行,但绝对不能说他没用。
申屠扈衣袍翻飞,从后腰取下一把短刃,以雷电之势击出。
若论体力,风慈肯定比不上他。
若论武功,风慈也差了许多,毕竟申屠扈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老将军上战场杀人了。
她能在申屠扈手下撑几十个回合,靠的不过是一腔仇恨。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弊端越发明显,动作渐弱,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申屠扈眼底冷光一闪,嘴角微勾,找了个刁钻的角度,故意露出破绽,引她上钩,然后将短刃划向她手臂。
风慈的左手臂被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番出,鲜红的血从肉里渗出来。
她却好似没有察觉到痛,咬着牙一声不吭,红着眼继续扑上去。
“我要杀了你。”
申屠扈冷冷一笑,身形一扭,从后面擒住她的肩膀,淡色的唇凑到她耳边。
“你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一条狗,跟我作对,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话音落,短刃毫不留情地刺出。
他忍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再次见到风慈。
相较于怨恨,更多的是嗜血的欲望,想把她再次弄到身边,一点点折磨。
就像当年一样。
“放开她。”
就在短刃将要削向风慈另一条手臂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低喝,裹挟着冰寒之气。
正兴奋地看着申屠扈收拾风慈的北冥士兵,全部扭头朝门口看去,被一双碧色的眸子震慑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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