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木跟在他身边那么些年,知道这事上并非做给外人看,太子殿下是真的很敬重和孝顺皇后。
如今因为五殿下的事,闹得母子俩兵戎相见,也是……唉……
阿达木心里叹息一声,越发加快了脚步,得赶紧拦着啊,要不然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了。
太子殿下自知理亏,肯定不会还手的。
而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估计也不会手下留情。
果然,当他踏进院门的时候,就看到太子殿下跪在冰冷的地上,一声不吭,任由皇后娘娘把粗壮的木棍打在他身上。
阿达木想都未想,冲了上去,从背后抱住耶律祁。
“皇后娘娘,息怒啊。”
申屠皇后看他一眼,满是厌恶,就像在看沆瀣一气的狼狈组合。
咣——
手中木棍毫不客气地砸在阿达木背上。
“好啊,真是养了一条好狗,既然你想替主子受,那就停止腰板,接好了。”
申屠皇后当年可是练家子,舞刀弄枪那么些年,虽然压抑在宫里没能经常使,可底子就在那儿呢,下手利落,虎虎生威。
阿达木疼的脑门起了青筋,却丝毫不敢让出分毫,还在替太子说话。
“皇后娘娘……这事与太子无关,是花侧妃娘娘自作主张……还请你明察,真与太子没有关系……我用人格跟您担保……”
申屠皇后听到这里,冷笑一声,手中长棍反而挥舞地更用力了。
“人格担保?去他大爷的人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在女人裙子里钻来钻去的男人,也有人格?”
阿达木没想到自己在皇后眼里竟如此没有地位,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原本是想帮主子说话,怎么反倒是有种拖下水的感觉!
申屠皇后显然是怒极,也不再装了,早前留在脑子里的粗话那是一茬接一茬。
当年她拎着长矛扫街的时候,这群小崽子都没出生呢!
白嬷嬷看的胆战心惊,欲言又止。
若是往常,早就上前阻止了,毕竟隔墙有耳。
可如今她犯了错,哪还敢往皇后娘娘气头上撞,除非她不想要这把老骨头了。
耶律祁跪得笔挺,不卑不亢,认错态度十分好。
“母后,都是儿臣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事……”
解释的话还没往下说,就被申屠皇后打断了。
“可不就是你的错!难不成还是你弟弟的错!
若早知你是这样的孩子,本宫就不该告诉你那事,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要说跟你没关系,你自己拍着胸口问问,你相不相信?当本宫是傻子呢!
那天我前脚告诉你,后脚花洛虞就出事了,要说跟你无关,鬼才信!”
耶律祁到底心虚,只能把头低下,肯定是解释不通了,母后认死理,也是个聪明人。
之前糊弄五弟的话,再拿来糊弄她,明显行不通。
申屠皇后见他闭嘴,低着头,做错事的样子,越发痛心疾首。
“虽然本宫有些粗鲁,可为了给你们做好榜样,从未在人前暴露出本性。
本宫那么喜欢自由的人,被圈在皇宫那牢笼里,为的是什么?
一个个的不学好,那个臭丫头虽然是抱养的,可本宫也是把她当亲女儿养大的。
如珠似玉,可她偏偏不听话,非要去凉京找什么人,结果好了,命都作没了。
本以为你比较听话,睿智而稳重,就算是对外人狠了些,那也是为君王的必要手腕。
可本宫从未想到,会把这些手段使在你弟弟身上,他那么的仰慕你,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说到这里,悲从中来,将手中的木棍往地上一丢,再不愿多看他一眼,抬脚往耶律沭住的屋子行去。
白嬷嬷赶紧跟上去,路过耶律祁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叹息一声。
“太子殿下,娘娘正处于气头上,你莫要把气话往心里去,她其实最疼的人就是你。”
说完之后,赶紧跟了上去。
耶律祁抬头,看着申屠皇后的背影,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露出悲伤的神色。
正因为知道母后最疼的是自己,才会更加伤心啊,他到底是让她失望了。
“阿达木,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阿达木正痛得头顶冒冷汗,悄摸摸地用手抚着后背的伤,突然被问,有些愣神,小心措辞。
“殿下,您不要多想,皇后娘娘只是一时想不开,等过些时日就好了。”
耶律祁依旧跪在那里,低着头,双拳紧握。
心里有个声音,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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