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打、砸、判”一条龙,黄老破鞋被整入狱(4)(1 / 2)

由于王宇和赵红兵所在的号子离得太远,王宇开始时并不知道老曾和赵红兵发生的冲突,他觉得老曾这人最终命运可能和自己有点相似,有点同命相怜的意思,俩人走得还算很近。后来,王宇知道了老曾和赵红兵的冲突,本来按理说王宇该收拾他一顿,王宇也的确想过,可王宇觉得这个人也是个可怜人,而且已经受到了该受的惩罚。等着他的,就是死刑,这人已经到这份上了,王宇有点下不去手。

王宇下不去手,可黄老破鞋却下得去手。

黄老破鞋说:“你怎么谁都敢动呢?你胆子也忒大了吧?红兵那是我多年的兄弟!今天算你倒霉,落在我手里!兄弟们,给我打!”

小刘、小张、小李等人一拥而上,把老曾按在铺上开始毒打。

王宇说:“行了吧,差不多就行了。”

黄老破鞋说:“他敢跟红兵犯冲!你不动他我动他!甭拦我!”

说完,黄老破鞋亲自上了,打得比谁都欢实。后来,还是王宇上去把他们都拉开了。老曾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嘴角又渗出了血丝,看样子是受了内伤,蜷在铺上一动不动。

黄老破鞋看样子有些恼:“你拉我干什么?红兵是你大哥,也是我兄弟!”

“他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跟他较什么劲啊?再说,打也打了,差不多行了。”王宇说。

黄老破鞋看样子兀自怒气未平:“行行行,我给你面子。但他别跟我犯冲,别的胆子我没有,整死他的胆子我有!”

王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打老曾还帮忙拉架。后来几天王宇自己明白了:老曾的眼神太像李四了。王宇不但帮老曾拉架,而且还特许老曾躺在铺上休息。第二天,王宇给老曾定了饭。

过了几天,老曾主动找到了王宇。

老曾说:“谢谢你帮我,我是烂命一条了,真没指望着还有人能帮我。”

“啥帮不帮的,咱们俩命差不多。”王宇说。

老曾沉默了半晌,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是好人,你不会死。”

王宇惨淡地笑笑:“谢谢你,现在我看开了。”

老曾说:“好人是要长命百岁的。”

老曾说完走了。

王宇曾经也是个暴力分子,可他一直唯李四马首是瞻。自从李四在前两年性格开始变化,王宇的性格也跟着变了许多,不再那么睚眦必报,甚至还有点以德报怨的意思。老曾自从得知了王宇和赵红兵的关系以后,就以为自己肯定是完蛋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王宇不但没打他,而且居然还照顾他。老曾这辈子,遇上的全是有仇必报的人,真没遇到过王宇这样的人。

此后,黄老破鞋有事没事地还要找老曾麻烦,每次王宇都是好言相劝。黄老破鞋气得指着王宇鼻子骂:“你他妈的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

王宇笑笑:“现在发现了,那咱们俩绝交吧!”

话聊到这儿,黄老破鞋就不接招了。黄老破鞋揍老曾,首先是想出去以后跟赵红兵邀功,其次是想在号子里立威。至于他所自称的是出于对赵红兵的感情和义愤,应该是没有。要是因为这事跟王宇绝交,那肯定是不至于。

老曾被放到王宇号子里了,那腾越呢?

赵红兵憋了太久,出手实在太重,此时的腾越,才刚刚恢复说话的能力。而所长对腾越的询问也开始了。如果说开始时所长认为是赵红兵挑起事端的话,那么现在,所长也开始相信赵红兵的话了。所长也知道,腾越和赵红兵身上有着一个相同的特质:硬的肯定不吃,软的或许吃。

在病床前,所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多大的仇啊,你弄死他。”

“就看不惯他这种为富不仁的,瞎牛逼什么啊!”腾越说话有气无力,可言语间还是霸气十足。

“那你现在被打成这样,觉得值么?”

“啥值不值的,栽了就是栽了。”腾越说得坦坦荡荡。

想从腾越这找到线索,基本上,很难。

所长在找线索,沈公子也没停下。他现在想找到的,就是在去赵红兵号子之前,腾越究竟是和谁接触最多。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查之后,沈公子圈定了一个人:郑大牙。

据说腾越在以前的号子里,每天和这个郑大牙在一起,俩人睡觉时挨在一块,总是在商量什么,而且明显还特别怕别人听见。更巧的是,腾越被转号没几天,郑大牙也被保出去了。

沈公子不但早就听闻过郑大牙,而且以前见过郑大牙这个人,虽然不熟但是印象绝对深刻。顾名思义,郑大牙的那一口牙如犬牙差互,尤其是两颗大门牙特别的长,像是两把大铲子一样突出在外,特点实在鲜明,让人过目不忘。而且,此人说话时总是唾沫横飞,他一说话,旁边两米之内的人都会遭到他唾沫的袭击,所以平时一起吃饭时,从来没人敢坐在他旁边。绝对的喷子,小喷壶一个。

有些人爱说话,可每天说的都是废话,叫叫嚷嚷半天,别人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有些人爱说话,每句话都极具煽动性,能把人说得热血沸腾,欲罢不能。比如希特勒就有这样的本事,别看长得不起眼,可只要给他机会一演讲,整个世界都变得天翻地覆。

这种本事和年龄关系不大,和学历关系不大,和阅历关系不大,完全是天生的。郑大牙就具有这种煽动力。这煽动力远比所谓的“忽悠”高上好几个境界。

郑大牙现在四十多岁,早在十几年前就下岗了。别人下岗通常会经历一段惨痛的生活,可这郑大牙则不然,以前上班时他被工作束缚着,只能在厂子里胡喷一通,可国营的工厂里哪能容得下这样的喷子?所以他虽身怀经天纬地之才却无处施展,反而屡屡被领导批评。下岗之后,郑大牙发现了外面的世界才是他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从此之后,他就开始了靠嘴活着的传奇生涯。

比如说在我市西边有个饭店,这饭店开始营业时是全市最豪华的饭店,迄今为止也是最豪华的饭店之一。可邪门的是,七年中换了八个老板,谁干谁黄,不但赔钱还总吃官司,七年中在这打架斗殴死的人起码有三个。这样的饭店,谁还敢经营?位置太差,店面格局也太差,风水更差。到了现在,很多人觉得去那吃饭都会沾染上一身的晦气。

第八个老板想把饭店兑出去,可是谁敢接手呢?此时,郑大牙就该出场喷了,他从第八个老板那先是得到了一个承诺:只要把饭店带着租约以60万的价格转兑出去就行,就算是下家愿意出80万,那这20万多得的部分也全部归郑大牙,有本事卖90万,那也全归郑大牙!其实老板自己心里也没底,对郑大牙也没抱什么期望,就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心态去跟郑大牙谈的这事儿。老板真正的心理底线也就是40万,能兑出去就心满意足了。

郑大牙不管老板的心理底线是多少,他自己有个心理底线:100万!

虽然郑大牙能喷,可他社会地位并不高,全市所谓的有钱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可不认识不要紧,可以去饭局上现认识。郑大牙从此就奔波于各个酒局之间。终于,郑大牙遇见一个猎物。这猎物当然也不是白痴,他叫王平,开始时是全市最早一批炒股的,后来做了钢材生意,做得不算太大,但是手里至少有那么两三千万。

东北的酒局很有特点,经常是酒酣耳热之后,每两个爷们儿凑成一对然后握着手倾诉衷肠。一桌十个人,肯定得凑成五对。这次王平挺不幸,握住的是郑大牙的手……

郑大牙表情真挚而热烈地握住王平的手说:“王总,真是久仰了,今天能跟你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我就是做点小生意。”

“呦,你要是做小生意,那我们不就成了要饭的了?”

一番客套之后,王平被郑大牙捧上了天。而且在酒精的作用下,王平也觉得郑大牙那不怎么英俊而且有缺陷的脸似乎并没那么可憎。此时,郑大牙也觉得时机到了,准备下碴子了。

“王总,你以后就准备做钢材生意了?”

“别的我也不会干啊!干这个比较顺手,这两年行情也还不错。”

郑大牙沉思了一下,略带担忧地说:“最近两年是赚到钱了,可将来……”

“将来怎么了?”

“你看看现在的国际形势,主要用钢材的国家就是中国,供应钢材的国家主要就是巴西和澳大利亚,近段时间钢材商都在囤积钢材,这价格才涨上去。我也研究过,就澳大利亚那铁矿石储存量,供应咱们这一个中国几百年都没问题,更何况还有巴西!现在中国的这钢材价格猛涨,人家肯定增加产量。你这么大一个老板肯定明白:供需关系决定价格。人家加大了供应,然后咱们这需求就这么多,我看……嗯,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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