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个极大胆的构想!
一直以来,城池都是安全的绝对保障,而城外的危险系数会急促上升。若是将如此大的作坊放在城外,必然会遭到贼人的觊觎。
翁华松没有理会大家的惊讶,接着列举着好处道:“我们可以在东城外选一处地方,建下一座大型的新作坊。一来,我们离码头会更近,这会便于我们的运输;二来,我们摆脱了土地的束缚,可以将产能直接翻倍,可以提到月织十万匹、二十万匹。”
咦?
听到这番话,大家都是诧异地望向了翁华松,但是表情各异。有人被翁华松的构想打动,但亦有人脸色亦得很是凝重。
谷满仓突然冷哼一声,当即就对着翁华松进行数落道:“真是胡扯!若是联合作坊迁到了城外,安全该如何保障呢?别说是人了,单是那些野兽过来,说不好就得丢几条人命!”
“谷叔叔,我们可以修建一道砖墙,既可以阻拦野兽,又便于我们的管理!”翁华松显得是很脾气,当即微笑地说道。
谷满仓却是没有好脸色,又是质问道:“且不说修砖墙要花费多少银子!城外可比不上雷州城,定然会被贼人惦记!”
沈军显然是认可翁华松的方案,当即拍着胸膛朗声道:“这个事可以交给我!我们建立联合作坊自卫队,我不相信还对付不了几个毛贼!”
跟着沈六爷一般,沈军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从小就没少跟人打架。现在说作坊迁到外面,并没有过分地担忧。
他始终觉得,想要守护住自己财产,从来都不在于墙的厚道,而是自己拳头的硬度。
“这是几个毛贼的事吗?若是来了倭寇,那该怎么办?”谷满仓的眉头微蹙,当即大声地对着这两个后辈质问道。
沈军还想要进行争辩,但见到父亲抬手,便是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只是对着谷满仓,却是少了那份尊敬,多了一种不满。
虽然他亦是知道自己做事不够稳重,且做事会显得鲁莽,但却知道翁华松的方案才是对的,哪能如何的固步自封。
沈六爷制止了儿子,但他却是开口道:“谷兄,雷州湾有着东海岛千户所,码头上又设有雷州湾百户所,这后面还是雷州卫的大本营。纵使是倭寇来了,我们只要齐心的话,亦是能够化险为夷的!”
张青河很少发表意外,这时选择附和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想要扩产的话,只有到城外建新的作坊这条路了!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我同意这一个方案!”
“张兄,你怎么亦跟着这些小孩子瞎闹?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发生不测的话,那诺大的作坊就要打水漂了!”谷满仓跟张青河的关系不错,这对当即怪责道。
翁掌柜终究还是向着儿子,当即开口说道:“若是在城外建新作坊的话,花费应该是八万两上下,这仅是我们一个多月的利润!纵使真出现最坏的情况,我觉得咱联合作坊亦能承担得起!”
翁华松扭头望着自己老爹,发现老爹确实要厉害很多,无形中是帮了他一把。
咳!
林晧然看着气氛不对劲,特别是谷满仓要爆发的模样,却是轻咳了一声。
大家听到这一个动静,都是扭头望向了林晧然。不管是因为林晧然仅是喉咙痒了,还是真有话说,他们都保持着绝对的尊重。
在这一个团体中,林晧然已然赢得了两代人的绝对信任和敬重,哪怕谷满仓亦是如此。
“谷员外的担忧亦是有道理,城外建作坊确实很危险!”林晧然先是认可谷满仓的观点,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雷州城已经容不下我们联合作坊的产能需求,亦是容不下我们将联合作坊做大做强的夙愿,所以翁华松提出到城东建新作坊,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听到林晧然的认可,翁华松悬着的心亦是放了下来,知道这个方案算是通过了。
“虽然城外建作坊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我们养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就算是最坏的情况,我们的作坊真被贼人毁了,但钱早就赚了回来!”
“我们不能取得一点成绩就自满,选择固步自封,应当大胆地走出去!”
……
在林晧然定调后,杨春来等人纷纷表态,赞同到城东建作坊的大胆构想。他们都不是保持的人,在分析到利与弊后,都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案。
林晧然看出谷满仓脸上的沮丧,但仍然一锤定音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咱们就到城东建立新作坊!我会以雷州府衙的名义,在城东划出一大块地建立雷州坊区,而此次新作坊的建造就由他们年轻人去做吧!”
咦?
翁华松等人的目光当即一亮,隐隐间有着一种期待。
林晧然望向了翁华松等人,微微一笑地说道:“翁华松,你全权负责新作坊的选址、建造,务必要尽快高效地完成!沈强和杨富河为副手,沈强负责自卫队的建设,杨富河负责建筑材料的采购!”
虽然将重担交给这些年轻人,但他相信这些人更有干劲,且有着他们的父辈在后面提点,定然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差子。
“是!”翁华松等人异常兴奋地回应。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水,又对着翁掌柜等人道:“诸位都辛苦一下!你们制定一个方案,让联合作坊的产量提一提,另外再多招收一些女工,尽快将西蒙先生的二十万匹订单赶制出来!”
得益于难民的涌入,很多潜在女工可以进行挖掘。谁都不是傻子,在这里可以一个月拿到二两的月钱,谁还会返回村里耕种那几亩薄田或做佃户呢?
“是!”翁掌柜等人的干劲亦很足,当即又是施礼道。
虽然会遇到各种的难题,甚至存在着一定的分歧,但他们对未来是充满着期待的。特别是面对着西蒙先生的二十万匹订单,让到他们更很有干劲。
谷满仓心里其实是不快的,但却是明白,在这里林晧然的话就是圣旨,他亦只有妥协的份。
林晧然通过这几次的观察,已然看出了谷满仓的保守,或者有了退出的念头。很显然,谷满仓已然不适合现在的联合作坊了。
在送走谷青峰的时候,他直言不讳地说道:“你跟你父亲商量一下!他手上的股份可以转给黄大富或其他的成员,不过我认为最好的方案是由你接下来,钱的事我可以借给你!”
“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谷青峰苦涩地望着林晧然问道。
林晧然轻叹着道:“你应该看得出,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若是再这般下去的话,你父亲跟大家可能会产生更大的争执,倒不如现在就让你父亲退出去,而由你接手进来!”
“好吧!我跟我父亲认真商量一下,明天再给你答复!”谷青峰迎着林晧然的目光,知道这确实是最好的做法。
送走了大伙后,林晧然转身走回宅子。走到庭院的时候,听到隔壁阁楼传来的动听的琴声,嘴角当即轻轻地翘起,然后迈步朝着那道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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