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下,连绵不绝的长城盘踞在群山峻岭间,如同一条巨龙横亘在这里,阻止着蒙古铁骑南下。
长城的南边是勤勤恳恳的农夫在耕种着自己的庄稼,借着洋河和桑干河两大河流灌溉着农作物,只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辛勤换得一家人平淡和安稳的生活。
只是风云突变,北边卷起了一团墨云。
一支五万的骑兵早前已经集结完毕,正一字排开地出现在辽阔的草原的另一头,浩浩荡荡地朝着长城这里奔腾而来。
他们的身上散着野兽般的汗臭味,眼睛充满着贪婪和欲望,脑子已然没有什么礼教和善恶,有的是无情和抢掠。
这一个动静并不小,随着蒙古骑兵的身影出现,长城烽火台的大明将士燃起了袅袅的炊烟,将这个军情快速地传回万全右卫城。
“军师,咱们此次从哪里入关?”
黄台吉是一个标准的蒙古中年男子形象,狭长的眼睛如同一头野兽般,正是贪婪地盯着长城的方向询问道。
蒙古跟着周朝的分封制相似,俺答带着一个大部落生活在呼和浩特一带,六个儿子和各首领则是散居于各处,隐隐有一种各自为政的味道。
黄台吉是俺答的大儿子,亦是俺答所青睐的继承人,固而在六个儿子中的实力最为强劲。他所率的部落位于宣府长城外,故而跟宣府的摩擦最为激烈,经常从溃墙进入宣府洗劫宣府百姓的财产。
这一次,他是受到老爹的指令,亦是集结部众大举进犯宣府。
骑马在他旁边的军师并不是蒙古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人,正是白莲教的头领赵全,现在的身份是俺答的军师。
“呵呵……黄台吉请放心!我这一次已经制定好路线,万全右卫有一段隐秘的溃墙,连明军都不曾知晓,定然能够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而且还给黄台吉准备了一份厚礼!”赵全面对着黄台吉的询问,显得信心十足地回应道。
“好,有劳军师派人引路!”黄台吉打量了赵全一眼,显得客气地说道。
虽然这是一个汉人,但却深得父亲的器重,亦是为他们蒙古带来了大明的火铳。亦是在赵全的提议下,他的父亲才决定称帝,并在呼和浩特修建大板升城。
此次出征,父亲派赵全领着一支人马过来,虽然这里有着跟大明那边的交易,但恐怕其中亦有督察他的意思。
在赵全的引领下,这支五万蒙古骑兵并没有径直从前面的溃墙入关,而是朝着东边绕着长城继续狂奔,其动向令人捉摸不透。
蒙古骑兵原本是一帮横冲直撞的莽汉,但随着赵全等白莲教众的加入,特别赵全成为俺答最器重的军师,却是给蒙古骑兵带去了计谋。
在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绕向东边的大部队之时,一支由黄台吉四儿子哈木把都儿统领的蒙古骑兵跟随着一个白莲教向导朝着西边而去。
溃墙在一片松林间,今天的夏天下了不少雨,道路上明显有着车辙子的印记。
当看到这一道道车辙子的时候,哈木把都儿眼睛不由得闪过一抹戏谑,已经猜到这是山西商人出入长城的路线。
而今他们拿出这个溃墙,无疑是表现出极大的诚意,亦不枉他们此次如此兴师动众。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哈木把都儿透着树林看着道路上方的溃墙,却是暗暗地咬牙道。
三年前,他在通州城遭到了平生最大的败绩。他不仅损兵折将,他的弟弟格日乐图更是死在通州城下,令到他对林晧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面对此次有意针对林晧然的行动,他第一时间便站出来支持,更是要找机会手刃那个该死的年轻大明官员。
“咱们在这里先休顿,待到晚上月起之时,咱们再入关,此行必定能够收获颇多!”李自馨是白莲教的第两把手,显得讨好地说道。
“好,原地休整!”
哈木把都儿打量了一眼这个漂亮的妇人,看着那双勾魂般的眼睛,心里有种莫名的蠢蠢欲动,但想着对方跟自己爷爷的关系,便是将那种想法摇头甩掉,而后则是下令道。
这里的松林茂密,已然是能够大大地阻止视线。虽然在这里不能生火,但对于过惯游牧生活的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便用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对付了一顿。
在他们眼里,这并不是什么战争,而是一种洗劫,故而让他们一种保持着亢奋的心情。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抢一匹布回去,今年的天气实在太热了!”一帮蒙古骑兵席地而坐,却是开始进行规划地道。
这话一出口,当即得到了附近一帮蒙古骑兵的认可。
困扰蒙古人的不仅是铁锅,随着夏天的到来,他们身上的毡、裘变得又热又臭。
虽然山西商人给他们送来布匹,但那亦是要拿东西交换。只是在他们的观念中,如果能抢到的东西,又何必要用自己的东西进行交换,而且抢来的东西似乎会更香。
“我要抢个女人!论到味道,还是汉人的女人干净舒服!”另一个蒙古骑兵仰头喝了一口水,则是色眯眯地说道。
旁边的蒙古骑兵听到这个话,当即暧昧地笑了起来。
一个稳重的中年蒙古骑兵却是泼了一盆汗水地道:“咱们此次出动这么多人,而汉人知道我们每年都前来抢掠,恐怕都已经藏起来了!如果此次不是攻城掠堡的话,恐怕咱们亦是抢不到多少东西!”
此话一出,令到刚刚的气氛亦是一扫而空。
随着他们这么多年的抢掠,关内早已经不复当年的富庶盛况,很多汉人百姓或死或逃,留下百姓变得越来越少。
另外,大明不仅有万全右卫城,而且还有很多的城堡,这些百姓只要往里面避祸,他们往往就没有什么好法子了。
“咱们这一次出动了五万人,可以杀向他们的腹地,杀到他们的都城下!”一个蒙古骑兵意识到收获不容乐观,却是战意高昂地说道。
不少蒙古骑兵纷纷点头,但那个稳重的中年蒙古骑兵又是叹息地泼冷水道:“咱们的人数虽然不少,但那个逃奴恐怕不好对付啊!”
逃奴,这已然是马芳的特别称呼。
马芳虽然是地地道道的汉人,是被他们蒙古人劫掠到蒙古的汉人,但在他们的眼里,马芳就是一个他们的逃奴。
他们大多数人都跟马芳的马家军打过交道,更是见识到马芳打仗时的疯狂,却是不由得暗暗地头痛起来。
“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只要听从我的安排,此次一定让你们满载而归!”不知何时,李自馨出现在这里,并向他们进行许诺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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