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把二冬兄弟羡慕得,指着道:“这家伙上辈子是淫贼出身啊,玩得真溜,看把安美女哄得。”
“要坏事了兄弟,不能去撬人家解冰墙脚吧?这太不道德了。”鼠标有点紧张,毕竟解冰和安嘉璐都是他的恩人。
“瞧你说的,他好像什么时候道德过了似的。”李二冬道。
鼠标苦脸了,来文笑了,这哥几个的趣事让她看到了反扒队员的另一面,其实和普通二十多岁的小伙没啥区别。看着余罪和安嘉璐吃饭,两人不断地发牢骚,除了羡慕嫉妒恨,还是羡慕嫉妒恨……
等啊,等啊,足足等这两位等了一个多小时,快到上班的时间才不得不起身离开。
随后鼠标又发现余罪很不道德的事了,他说道:“看,这王八蛋跟咱们一块吃饭,从来不主动掏钱,现在倒抢着买单了。”
“这很正常呀,每次你吃得最多,我们掏钱谁心里乐意了。”李二冬道。两人又在车上互掐上了。
来文笑着,发动了车,他看到两人并肩走了好远,余罪在路边给姑娘拦了辆出租车,亲自开了门,依依不舍地告别。等出租车走了她才摁着喇叭,引起了余罪的注意。
车停到路边时,余罪迟疑了一下,跳上了车,哎哟,面对着两位伙计质问的眼光,他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道:“哇,好巧啊。”
“自己一个人出来偷吃,真不要脸。”李二冬斥道。
“偷吃就罢了,还偷人呢。你可好意思,咱们可都是同学。”鼠标道。
露馅了,不过余罪脸皮可不是盖的,马上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义正词严地喝斥着:“闭嘴,不管偷吃还是偷人,都没有偷窥不要脸。”
三人一互视,都不服气了。余罪马上拉着脸道:“你们无权评论我的私生活以及感情问题,谁胡说,小心我跟他急啊。”
哟,一句话把两人压住了。来文作为局外人,发现余罪在铁三角里,很有领袖的风范。可不料领袖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那俩说上怪话了,鼠标点点头:“好,我们不说你的滥情。”
“我们尊重你的奸情。”二冬道。
“我理解你的饥渴。”鼠标道。
“可你也不能饥不择食,朝同学下手吧?”李二冬终于抢回道德的制高点了。
来文笑了,余罪也笑了,想戳破他的脸色,让他脸红一下下,没那么容易,而且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笑着道:“同学怎么了?同学最好,有感情基础……我跟你们说说这个感情问题啊,我觉得咱们都活得太缺乏感情了,习惯了就有一种麻木,可是我和安安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她一笑,我就跟着高兴;她一皱眉,我就跟着心跳……这种极度期待,忽上忽下,患得患失,又甜蜜又青涩,哇,好像初恋的感觉啊。”
鼠标和李二冬连呕带吐,就差扑倒在地了。来文已经见惯了余罪的荤素不忌,这么清纯的表现一出来,她笑得一哆嗦,油门不稳,车熄火了,整个人都趴在方向盘上笑。
瞧这话雷得,不但把哥几个雷趴下了,连车都雷趴窝了……
举手之劳
时间像漂亮妞身上的盛装,在飞快地更迭着,当商业街秋装跳楼、吐血以及亏本大甩卖的牌子挂出来,当琳琅满目的冬装开始装点着五颜六色的橱窗,当街(路)面侦查大队的工作和人员开始极度紧张……这就昭示着,冬季真正地来临了。
对于商家,这是一年中的黄金季节,顾客的数量在成倍增长。不过对于治安防范,这却是一个难挨的季节,因为跟踪、盯梢、抓捕,都要在天气转冷的室外进行,而且随着年节的临近,总不缺成群的流窜蟊贼闻风而来,捞把就走;更不缺那些一年到头没挣到钱的务工人员,都会在这个季节客串一把坑蒙拐骗的蟊贼,捞点小钱,回家过年。治安防控的难度,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逼近极限。
不过今年的变化还是挺明显的,反扒队因为数桩案件的侦破在全市出了不少风头,十月份全市治安案件案发率最低,而破案率却最高,同时又是各治安单位中唯一获省厅表彰殊荣的,外界传说是机场失窃案的缘故,这样的案子都能参与,不得不让同行对原来不起眼的反扒队另眼相看了。当然,也少不了几期猎扒报道的影响,这个影响的直接后果是很多派出所、治安队都开出高薪,聘请大学毕业的笔杆子入职,可劲地向上级汇报本单位的业务成绩。
眼看着就进入十二月份了,余罪却是愈显得清闲了,当被辱后矢志要抓回女贼的那股怨气消散时,原来偷奸耍滑、消极怠工的本性便渐渐地显露出来了。一旦显露,他可连鼠标和李二冬也有所不如,那俩好歹还天天出勤,搁他身上,正经出勤还没有约安嘉璐的次数多,两人的关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已到了再跨出一步很难的境地了。
鼠标很上心这事,据他打听,是因为有数位都是解家世交的女儿疯狂地追求解帅哥,被安嘉璐知道后,两人关系产生了裂隙,这恐怕才是安嘉璐真正的心事。可正因为如此,也给余罪添上了一份心事。
这一日他又像往常一样,签到完就钻进了队部,队里给他单留出来了一个办公室,因为连着两个月来到本队观摩学习的同行不少,讲解以及带人参观的任务刘星星队长全堆到了余罪头上,余罪也乐得清闲,除了忽悠那些同行一番,就是自己坐在办公室靠着暖器发呆。
具体的表现是,无聊地玩着硬币,还是那些花哨的手法,却越来越笨拙了,鼠标和李二冬评价这是恋爱痴呆症。两人不止一次劝开始颓废的余罪,人家安安就是寂寞加空虚,偶尔拿你来开心一下,千万别当真啊,你想勾搭安安,未免太科幻了点不是?
余罪总是一笑置之,那种感觉不身处其间是无法领会的,就像……就像此时他手中的硬币,如果和以前那样花哨,用眼花缭乱的速度来玩,其实很容易;可像黄三那样让它慢下来,却很难,那是因为速度可以弥补你在平衡、技巧和手法上的缺陷,去掉速度的因素,大巧若拙才是技巧的精髓。
硬币又掉了,余罪愣了下,他觉得手背放得已经很平了,不过还是支不住竖立的硬币,连手背都支不住,更别说像黄三那样,能让硬币停留在指尖上一刹。他慢慢地弯腰,捡起了硬币,心里却又在想着上周和安嘉璐在游乐场滑冰的场景。他滑得可不好,更多的时候是在看。安嘉璐却像一只蝴蝶飞舞在冰上,甚至她还会花样滑冰,来几个高难度的动作,让余罪看得目眩神迷,自愧不如,回头就去滑冰场苦练,一直摔到腿疼胳膊肿。
此时他揉了揉还在疼的胳膊肘,那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每每痛起,总觉得安嘉璐就在视线之内,一颦一笑,像在给他传达着什么,于是,就不痛了。
“哎,痴情总比无情苦呢?难道这就是恋爱的味道?”余罪喟叹着,这些会被同伴耻笑的话他是不敢讲出来的,只敢在无人的时候对着自己讲。其实对于女人他一直是个粗线条的人,对于感情的认识还很朦胧,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有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是那种长期占有的欲望。
这个,好像就是爱情!
“这个概念对不对呀?”余罪扪心自问着,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又玩起了硬币,当硬币又一次掉到地上时,门外响起了哧哧的笑声。弯腰捡起硬币的余罪拉下了脸,自动隐藏起偷着乐的表情,翻着白眼。
不用说,鼠标和李二冬又来烦自己了。屋里一下子涌来了四五个人,洋姜、大毛、老鼠都在列,看着余罪。余罪先堵着众人嘴道:“队长交代了,我得在家坐镇指挥,万一有兄弟单位来学习,没有招待怎么行?别拉我出外勤,没兴趣。”
“懒死你。”鼠标斥了句,做到连鼠标也看不过眼的份上,着实不易。洋姜却道:“余儿,不出勤,有个疑难杂症,给帮帮忙。”
一说疑难杂症,那是遇到刺头了,余罪不屑地道:“老办法呗,让这俩给你解决。”余罪一指鼠标和李二冬,痒痒粉、辣椒精两大杀器,现在反扒队都知道了,李二冬苦着脸道:“不行呀,刘队坚决不让用,放出话来了,谁用开除谁……”
“否则能用还找你?不管用,上次收拾了一顿,差点整出事来。”洋姜也小声道。
“就是那个销赃的?叫什么来着?”余罪一听,气上来了。
“贾浩成……前天偷车的那俩货也说是卖给他了,嗨,传讯来了,还是那德性,凤姐正审着呢。”大毛道。
余罪一翻利眼,火大了,这个贾浩成家里在坞城路街头开了个电单车行,数起电动车被盗的销赃都指向他,可苦于没有证据,每次传讯来,这货都三推五搪,死不认账,加之又有点背景,不是派出所出面就是区里有人打招呼,因此长期逍遥法外。
“嗨,他妈的,了不得了他。我看看去。”余罪起身了,带着众人下了一层问讯室。林小凤正讯问着。这个嫌疑人很帅,留着长发,不时贱贱地一甩,回答着林小凤道:“林姐,真不是我,我真不知道,不能贼说卖给我了,就是卖给我了吧?证据呢?捉奸拿双,捉贼拿赃,不能他们一说你们就传我,多耽误生意呀。”
“贾浩成,可不是一个偷车的说卖给你了,好几个了,这叫销赃懂不懂?”林小凤气呼呼地拍着桌子道。
“那赃呢?没赃怎么叫销?”贾浩成一摊手。
“你别拽啊,等我们拿到证据你可就后悔了。”林小凤恫吓着。
“那你拿到再说啊,不能无端怀疑和猜测吧?别说你们抓我,凭这个我就能告你们……上次那个卷头发的,还打我了,这事没完啊,我叔说了,要请律师告你们。”贾浩成义正词严地道。尽管那一次,也没拿到证据。
窗外,余罪回头看了看洋姜,就他头发卷,小声问:“你打人家了?”
鼠标一拦插嘴了,凛然道:“队长交代了,不能说。”
众队员笑了,到关键节点上,队员和嫌疑人是一样的,得矢口否认,余罪笑了笑道:“打得太轻了,看看,惹祸了吧。”
“不敢狠打呀,还不都吓唬吓唬,真打坏了,我们协警也扛不住呀。这不,队长让林姐处理。”洋姜小声道。众人又哧哧地笑了,不过看到贾浩成那叫嚣的样子,连余罪也有拔拳揍他一顿的冲动。
里面白热化了,林小凤问,上月十九日,下午四时,你在什么地方。贾浩成回答,记不得了。林小凤又问,本月三号,晚上七点,你在什么地方,前天的事,你别说记不得了啊。贾浩成一翻白眼,记得呀,我不想告诉你,还别吓唬,我有不回答你的权利。林小凤拍案而起,你想找刺激是不是?贾浩成不屑了,一缩手叉在胸前道,想啊,我就等着你们来点刺激的,来吧,反正我也没买医保,磕个伤碰个残什么的,你们养着就成了。
最怕这号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的本地贼,轻不得,重不得,可放任自流又要不得,林小凤被气得噔噔噔出来了。关上门,看到这一拨反扒队兄弟时,气愤地道:“我真恨不得揍他一顿!哎,你们干什么?不许动他啊,队长交代了。”
“那怎么办?”大毛问。
“能怎么办?没有抓到赃物,只能放人了。”林小凤道。
这就是警务,总有例外的时候,洋姜却是急了,拽着余罪道:“余儿,想想办法,根不除了,以后偷车的会越来越多。这王八蛋能天天给咱们找事。”
“成,我来。”余罪道。
“你少来,就你那两下,不能用啊,上次你们喷那什么,喷人家裤裆里,都捅检察院了知道不?鼠标你检查写完才几天,又不长记性了?”林小凤斥道,鼠标翻白眼了,惹得众人一阵好笑。余罪却是劝着:“谁说我只有两下子,我刚想了一个心理攻势,试试。”
余罪看到嫌疑人西装革履,发型锃亮,很有型的人模狗样打扮,突然间灵机一动,有办法了。
林小凤却是不太敢相信这手脚从来不干净的同伴,警示着道:“绝对不能动手啊,这不像人赃俱获的扒手,你们能用用手段。”
“绝对不动手,一根指头都不动……赌不赌,给我十分钟时间。”余罪放话道,贱贱地笑着。他只要一贱笑,总能撩起别人不服气的心思,林小凤痛快道:“行啊,你十分钟审下来,我请你们全部吃一顿。”
“赌了……鼠标、二冬、洋姜,走,做个审讯方案去。”余罪一挥手,几个货色就跟着起哄,这屁点的案子还要什么方案,主要是提醒余罪一句:要输了你得请凤姐和我们啊,就今天中午,不能耍赖啊。
几个货聚到了门口,余罪拽着几人耳语着,低语加贱笑,那样子绝对像商量偷鸡的一群黄鼠狼,林小凤狐疑地看着,只见那几个得令的,却朝外跑去了。林小凤踱步上来,问着余罪:“怎么整的?怎么都走了?”
“准备东西去了,别生气,绝对不是痒痒粉以及辣椒精那下三滥玩意儿,那都是鼠标和李二冬的专用,我是从来不用的。”余罪笑着道。林小凤不信地回了句:“拉倒吧,他俩那本事,都是你教的。”
“冤枉,那俩多聪明,自学成才的。”余罪道。
“喂喂,你别走……余罪,我还有句话问你。”林小凤脸色一整,像是有事了,余罪一停,就听她说道:“你……是不是处了个对象?”
“对象?”这个词太老套了,余罪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不确定地道,“好像是……”
“姐也听说了,叫什么安嘉璐……我帮你查了一下她的出身,你知道她什么出身吗?”林小凤严肃地道。
呀!这可把余罪弄蒙了,同学这么几年,还真没注意这个细节。
“就知道你傻不啦叽,啥也不懂……她父亲叫安重明,是晋普山监狱长,那是什么单位你知道不?”林小凤问。
“不知道。”余罪头回听说。
“虽然那地方比较偏,可是个正处级单位。”林小凤道,看余罪听傻了,又补充着,“她母亲在省法院,是个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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