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明白吧,人家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可要仔细想想,想想你忘了什么。”
唐恬说着,嘲讽之意很是明显。
唐恬知道唐洛然在忘记傅子琛之后,对傅子琛就一直抱有成见,偏偏他跟唐父有合作,往后会经常跟唐家有来往,届时肯定有好事发生。
要知道唐恬最高兴的,就是看姐姐出丑了。
将如此震惊的消息勉强消化,唐洛然回过神来。
她现在是失忆,还不能对唐恬流露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唐洛然索性转身,也不理会身后的人叫唤,快步上了楼。
一回到房间,她整个人都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脑海里乱成一团。
刚跟江瀚臣提起结婚,谁知道转头傅子琛就介入她的生活——毕竟唐父跟他是合作双方,见面的机会多,作为唐家千金她免不了跟他见面。
“我该怎么办?”叹了口气,唐洛然想不到任何答案。
而在她愣神之际,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想都没想就接通电话,“请问你是哪位?”
“看来你过得挺好的嘛。”轻佻的话突然间闯入耳中,令唐洛然不得不提高警惕,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她在被人绑架到车上的时候听到过——就是那个穿着黑色夹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
气氛霎时变得紧张,她屏住呼吸,吞咽唾沫,并不出声。
男人倒是识趣,索性自说自话,“你不用紧张,反正我的目标又不是你,你只不过是诱饵,用来钓傅子琛的诱饵,他可是受用得很。”
记忆猛然回到数天前,傅子琛遇刺的事情,那时她还将信将疑,看来事情是真的。
“子琛受了伤?!”惊呼出声,唐洛然坐起身来,她的心跳得很快,紧张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手不自觉地捂住心口。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嬉笑声,不只有一个声音,还有很多吵杂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那男人说话的语气满不在乎,“我只不过偷了他助手的手机,他就信了我的话,还被捅了一刀,可见你真是他的弱点,也是唯一的弱点。”
那天傅子琛刚刚才被她赶走,心情不好才一时疏忽,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赶过去,这让她感到不可置信。
“原来如此,你们就是想试探我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所以才那么做是吗?不赶尽杀绝,又是为了什么?”唐洛然冷笑,她气得浑身发颤,连双唇都在颤抖。
不管她的语气有多冷漠,那头依旧只有嬉闹声,毫无节操地说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而与那些声音独立开来的声线,却在用轻佻的语气说着令人恐惧的话,“你以为我会同情他?别开玩笑了,我只不过是想要让他更痛苦地死去,我要折磨死他。”
想让这个计划成功,唐洛然就是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你够了,不要再做什么白日梦,我就在这里跟你说清楚吧,我跟傅子琛离婚了,我跟他玩完了,所以你们就别想用我来引诱他了,现在他可是没有弱点的!”愤愤不平地说着,唐洛然恨不能让那些人立刻消失。
然而男人依旧在笑,她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而她还在想,要找也应该找尹姿才是,那不才是傅子琛最大的弱点吗?
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唐洛然抓着手机良久,攥得她的手生疼,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现在是要打电话告诉傅子琛小心些,还是就这样装傻充愣,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循环往复,却一直找不到答案。
如果告诉他,就意味着她的谎言也将暴露出来,但若是没告诉他,她又难以心安。
“大小姐,请问您在房间里吗?”从门口突然传来的声响吓了唐洛然一跳,她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去开门,只见佣人站在门口,她怀里抱着一团被单。
唐洛然往旁挪了两步,让佣人能够进去,唐洛然跟着她的脚步走到床边,看着她在换掉床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佣人制服上的口袋,腰间的口袋突出一块有棱有角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手机。
脑海里灵光一闪,唐洛然猛地抓住佣人的手臂,逼得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扭头看向她,疑惑地问道,“大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手机借我,我打个电话。”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唐洛然发现佣人正盯着自己手上攥着的手机,她连忙将手机塞进大衣兜里,装傻充愣。
无奈之下,佣人还是将手机递给她,她急匆匆地接过,转身走到浴室,一边摁下熟悉的号码,一边猛地将门关上,“砰——”
“嘟——”来回响了数声,电话终于接通,那头传来傅子琛沉稳而又富有磁性的声响,“你是?”
一听到他的声音,唐洛然的心跳就慢了半拍。
再紧张不安,她还是硬着头皮捏住鼻子,努力让声音变得更尖锐一些,最好已经不能辨出原来的声音,“我是谁不重要,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电话那头只有沉默来回应,可见对她的做法很是无语。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傅子琛并没有认出她来,因为他回复的语气像是在对待外人似的冷漠,“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将那个男人有可能拿唐洛然来当诱饵的事情告诉他,并且提醒他——她不可能出事故,所以不管收到什么消息,他大可放心,千万不能上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洛然想这下傅子琛应该不会再动不动就因为她而让自己受伤了,却不想他在意的是她的身份,“你是谁?”
“我是他的手下,只不过是看不过去才这么做,你就不要纠结这么多了,如果想要保命,那就听我的话乖乖照做!”气势汹汹地回应,唐洛然猛地挂断了电话,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终于能够喘过气来。
她不想让傅子琛受伤,至少不要因为她而受伤,不然让她如何放得下这段感情?
好不容易等心情平复了,唐洛然走出浴室,此时佣人已经将旧床单换了下来,她将手机递给佣人,并特意嘱咐,“之后要是有陌生电话打过来,你千万不能接,知道吗?”
“是……”佣人点头,旋即转身,抱着旧床单往门外走,唐洛然还特地送她到门口。
知一打开门,就见管家经过,管家一扭头就看到佣人跟唐洛然,旋即露出安心的笑容,“正好,我还在惆怅没有人来帮忙呢,你快点去把床单放进洗衣房,然后跟我到厨房打下手吧——哦,我差点给忘了,大小姐好,是我失礼了。”
“没事……”唐洛然态度倒还亲和,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索性追问,“不过您这么匆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家里来客人了?”
由于工作应酬,唐父时不时就要带工作上的朋友回来吃晚饭,这么多年下来,唐洛然也算是习惯了这种场面,唯独今天,她突然觉得闷闷的,有些忐忑不安。
管家是个爽快的中年妇女,被她这番追问,眉头也不拧一下,笑着回应道,“大小姐真聪明,先生把傅子琛也就是您丈夫请来了,偏偏今天二厨请假了,我只好找人帮忙——啊呀,我在说什么,您就当作没听到吧!”
说罢,管家急匆匆地拉过佣人往楼梯口所在的右侧走廊走。
自从唐洛然回来之后,傅子琛这个名字就成了禁忌,一旦有人提起,唐洛然的脸色免不了要难看一阵子,所以唐父索性下令禁谈这个话题。
只是今天突然请傅子琛回来,管家才以为解禁了,谁知一提起,唐洛然的脸色依旧铁青。
傅子琛要到家里用餐?
定定地站在门口,唐洛然想起今天中午唐恬跟她说的话,她知道那是事实,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猛地将门关上,她回到房间里,顾不上洗漱,她将外衣脱了,被子掀开,往床上一躺,使劲挤出痛苦的神情,无论如何就是要装病。
总之她就是不愿意看到傅子琛,至少现在不行!
……
忘了过去多久,唐洛然在迷迷糊糊中竟然真的睡着了,直到听到耳边有人在唤她,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她的意识才渐渐复苏。
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张熟悉的精致面容——棱角分明的轮廓、勾人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再往下看就是细致的薄唇。
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如同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又开始迷糊。
“洛然。”再听到那沉稳的声响轻唤时,唐洛然已经彻底清醒,她恍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谁,就是傅子琛!
一想到刚刚跟出神似的盯着他的脸,她顿时就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起来。
猛地坐起身来,还跟他的额头碰了一下,疼得唐洛然拧了眉,她低下头,下意识地准备捂住,却被抢先一步,温热的手抚在她疼痛的地方,上头传来温柔的声响,“你痛不痛?”
愣了一下,唐洛然沉默不语。
明知道他问的是身体,她却想回答他——痛的是心。
“咳咳——”耳边突然闯入一个尴尬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之间暧昧不明的气氛,唐洛然恍然醒悟,连忙将他的手拍开,沉声回应,“我很好,你不必担心。”
无奈,傅子琛也只能起身,并往后退了几步,让唐洛然得以看清楚整个房间,还有站在他旁边的唐父跟几个佣人以及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人。
这阵仗是……怎么回事?
唐父窘着脸让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先离开,他称呼那个人为医生,唐洛然顿时就蒙了,待那人一走,她就立即问了,“爸,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让佣人叫你下来吃饭,谁知道佣人在门外喊了你很久你都没回应,她就下来通知我们,然后傅子琛他就冲上来了,他实在担心你。”唐父说着,又尴尬地扫了把布满岁月痕迹的脸。
唐洛然也囧了脸,略带迟疑地追问,“所以您就以为我晕倒了?然后请了医生过来看。”
“对……毕竟你之前做了那种傻事,我就担心你会不会又做那种事,爸爸真的是折腾不起了。”唐父说着,话语中带着一丝疲惫跟松懈下来的放松。
想说对不起,但却在这时候语塞,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温情,毕竟不习惯。
再看傅子琛,他面无表情,眉目间却带着无法言说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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