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牧正大光明的在堂屋摆了个桌子,拿着纸笔开始询问何晶有关她所学的问题。
等到何晶将自己的知识大概的讲解了一番,时间已经快晌午了。两个人谈得比较投入,脑袋几乎碰到了一起。等到何晶讲完,抬起有些疲惫的头时,嘴唇不经意的划过了秦牧的脸颊。
秦牧仿佛没有察觉,看着纸上的东西圈圈点点,一副兴奋地样子。
何晶紧张的捂住自己的小嘴,眼神复杂的看着秦牧。
“恩,很不错。小何啊,你这个大学生,在我们穷山村可是耽误了。”秦牧抬头看向何晶,见何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奇怪的往自己的脸上摸了几下,没发现什么特别。待将手放到鼻端一闻,竟是有些许的清香。
秦牧一时就有些痴了,想起昨夜身下周小梅的娇啼婉转,心里就有些发热。何晶见秦牧入神,以为秦牧发觉了方才的小插曲,也红着脸不说话,气氛一瞬间暧昧下来。
到底是秦牧恢复得早,奇怪的看了何晶一眼,指着纸上说道:“小何,交给你一个任务,过了年,我给你找俩人,你们别干别的,就到山里面给我找些老树根来,模样越古怪的越好,不要多。听到没有?”
何晶慌乱的点头,连忙跑了出去。
秦牧奇怪的说道:“怎么回事,这么慌乱干什么?我真的很像花花公子吗?”说完,又摸了一下,那淡淡的香气让他一震,这香味,好像不是周小梅的。
天已经晌午了,秦牧便出了院子,向着记忆中周小梅的家走去。等到进了那门一问,老太太告诉秦牧,周小梅起早就去了县城,搞得秦牧有些郁闷,便告辞离开。
老太太把秦牧送出门去,看秦牧的眼神说不出来的味道。秦牧也没有在意,从她家出来,逛到一户人家前面,门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冲秦牧招手:“大侄子,过来,到屋里坐。”
这老头人很精神,一身老旧的中山装在现在来看也不是很过时。只是花白的头发,满是沟壑的脸上蕴含着山里人特有的特征。此刻他正双目炯炯,盯着秦牧满汉深意。
这个人秦牧听何晶说了,叫胡老四,是村里的党委书记。本来党支部书记在官位上是大过村长的,但是秦牧叔叔的能力不错,老支书也就不再操心,还想等几年把村支书的位置让出来,没想到秦牧叔叔说没就没了。
“老四叔,没事呢。”秦牧就笑着扶着胡老四进了院子。
院子里,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四婶正站在凳子上努力的往墙上挂辣椒。秦牧打了声招呼,看着院子里石头堆积成的小屋子,周围长满了青苔,便说道:“老四婶,这么大岁数了,你还登高爬远的,我来我来。”说着,就从地上拿起捆好的辣椒,将老四婶换了下来,他上了凳子忙活。耽误了一会儿工夫,倒是比老四婶快得多。
“你们进屋,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喝酒的东西。”老四婶喜笑颜看的说道。
两个进屋以后刚刚坐下,胡老四就意味深长的说道:“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毛躁,吃钉子了吧。”
秦牧知道这老支书心里亮堂得很,便没有藏着掖着。他在西山村想要弄出点事情来,没有老支书的支持是不行的,毕竟老支书可以稳稳的压住老林头。他给胡老四倒了杯水,真诚的说道:“老四叔,当侄子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觉得,让那些娃娃们跟着李金彪干苦力,到头来,赚钱不赚钱先搁在一边,那孩子们这么小就去受大累,你不觉得心疼?”
胡老四喝了一口水说道:“大侄子,在咱们这儿,还不是经常的事情。你看东山垛子那块,十二岁的都有出门的,还不如咱们村穷呢。”说完,从口袋里摸出烟,递给秦牧一根,自己点上以后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秦牧对烟不感冒,但是为了让两人说话更踏实些,他也点上。沉闷的烟顺着呼吸道直接到了肺里,让秦牧使劲了的喘了一口气:“老叔,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祖祖辈辈靠着这大山生活,咱们就不能从山上想办法弄点钱?”
“砍树?那不行。开山?哪来的钱啊。野味?政府规定了不能打,猎枪都没收了。”胡老四额头的皱纹更加的深了,“我知道你娃想让老乡们手上都有钱,可是,没有钱,怎么生钱嘛。”
秦牧淡淡的说道:“没有钱,咱们就想办法给整出来。”
胡老四惊讶的看了一眼秦牧,这娃娃的气度突然之间有了转变。胡老四自信老眼不花,怎么就感觉,好像是县里来联查的大人物一般。
秦牧见胡老四的眼中存着疑惑,便站起身,从窗户里看向外面。众山环绕,皑皑的白雪将山头染得洁白一片。
“要想富,首先就要走出去。”秦牧的双手支在窗台上,沉静的说道:“老四叔,如果我告诉你,明年开春,我就能弄回来钱,你说,咱们首先要干什么?”
胡老四听了,从炕上蹦下来,用年轻人的迅疾动作几步跨到秦牧的身边,拉着秦牧的胳膊,急切的说道:“你往哪里弄钱去?歪门邪道咱可不能干啊。”
秦牧安慰的拍拍胡老四的满是龟裂的手掌,动情的说道:“老四叔,你放心,你侄子就算是再没出息,也不能干那种犯法的事情。我的意思是……”
秦牧仔仔细细的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胡老四听着,眼睛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疑惑,等到秦牧说完,忍不住问道:“那老树根,能这么值钱?”
秦牧没有回答,只是转了个话题说道:“老四叔,我要请你帮个忙。”
“说,你说。”胡老四完全被秦牧描绘的前景惊住了,连忙说道。
“你知道何晶那个小姑娘吧。她来咱们这里是有原因的。我想让她帮忙采集一些树根,又怕村子里面有人对她存心思,所以想请老四叔你出面,镇镇局面。”
胡老四精明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秦牧一番,笑道:“你这是要把我老头子当枪用啊。”
秦牧也笑了,盯着胡老四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如果这把枪能带着咱们西山村成为全镇甚至全县的富裕村呢?”
胡老四低着头考虑着。
秦牧没有打扰他,只是看着窗外。他的第一步,就要在西山村迈下去了。
过了半天,胡老四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头子就再出山一次,给你小子撑撑腰!不过话可说到前头,要是一年之后,西山村还是这个德行的话……”
“不用叔您说话,我自己就卷铺盖滚蛋。”秦牧拍着胸脯打包票。
“瓜娃子,叔还能逼你那样?”胡老四哈哈笑了起来,冲着屋外大喊:“他娘,赶紧把酒菜弄上来,今天我跟牧娃子好好地唠唠。”
屋外面传来一个老年妇女答应的声音,不多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端着酒走了进来。秦牧知道,这是胡老四的小儿子,叫胡五多。他上面四个哥哥,死了两个,另外两个已经分家另过,只有他,快三十了还没有娶媳妇,跟爹娘住在一起。
“胡五哥过了年要是没事,不如让他帮何晶忙活忙活?”秦牧说道:“咱们村委会出钱雇他,怎么样?”
胡五多急切的看着他爹,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是村委会给钱,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胡老四皱着眉说道:“自家人雇自己人,让人说闲话不好。”
“有什么闲话好说的?胡五哥人实在,干活踏实,用他我放心。”秦牧听何晶提起过,胡五多这汉子话不多,人实在,干活不惜力气,要不是他两个哥哥分家把家里弄空了,他也不会到现在娶不上媳妇。
胡老四深深的看了秦牧一眼,点头拍板:“行,村里的事,你说了算。”
秦牧连忙谦虚,三个人坐在炕上,就着一些咸菜就喝了起来。酒桌上酒一多,话匣子便拉开了,秦牧总算把西山村的概况了解个七七八八,心里就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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