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黄炎培做梦都没想到,千里迢迢到了济南,居然一天不到,整个事情便要结束了,他和黄炎培只能苦笑着告辞。
邓演达却没有走,他瞪着庄继华好半天才问:“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抓捕郝鹏举的部队还没有与主力部队汇合,如果他们现在受到攻击,你便会大举进攻,是这样吗?”
庄继华沉默了会,最终点点头,邓演达心中有些着急:“你呀,你呀,你这是在玩火,gcd会这样轻易让他们逃出根据地?”
庄继华淡淡一笑:“如果他们一定要打,那我也只能奉陪,邓主任,我主张国共合作,近二十年来,我一直坚持国共合作,但有些时候,单方面退让是不可能,该斗争的时候,就要斗争。”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望着邓演达:“邓主任,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邓演达冷笑两声:“你庄上将也需要我帮助了?你把事情做下了,让我来给你擦屁股,我能作什么?我手里可没有糖。”
“老师这是说什么话,我压根就没打算给他们糖,”庄继华收敛起嬉皮笑脸,郑重的望着邓演达:“民国十五年,我们唱着打倒军阀除列强的歌,北伐中原,可快二十年了,这个目标实现了吗?没有,为什么呢?
军阀总是以手中兵权要挟中央,挑衅中央,最典型的就是韩复榘,这个人从冯玉祥那里叛到中央,可他到中央这边呢?中央委任他为山东省主席,可他山东滥发钞票,滥委官吏,为保存自己的实力,居然不战而逃。
而郝鹏举更甚于他,主动卖身为荣,刚刚反正,接着又叛乱,作人毫无气节,只想自己的利益,就说这次叛乱吧,政斧没有追究他叛国的责任,也给了他出路,孙良诚、庞炳勋、孙殿英、吴化文等将军均接受了政斧的任命,可他呢?死抱着他的军阀思想不放,最终走向灭亡。”
庄继华的语气越说越平静,贺衷寒在旁边频频点头,不过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他与邓演达的关系已经糟糕到极点,他担心自己一旦开口,反倒引起不必要的波澜。
邓演达还没开口,徐祖贻又补充说:“邓公,司令这样作,其实是最好结果,gcd损失并不大,两党谁都不丢面子,这样解决最好,您仔细想想便明白了。”
邓演达深吸两口气,心情开始平静下来,其实邓演达生气的是,庄继华在他们刚到济南便下此杀手,将他们这行人给晾在这里,现在他们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无比。
不过邓演达最终还是接受庄继华的请求,去找周en来斡旋。等邓演达离开后,贺衷寒才问:“文革,你说gcd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报复?”
庄继华摇摇头:“不清楚,君山,和gcd的斗争,军事并不是第一,最重要的是政治,其次是经济,与他们斗,首先要占理,其次是有充足的准备,我党中,老以为自己占优势,其实不然,有些时候军事上胜利了,可政治上却失败了,最终也就失败了。”
贺衷寒点头表示赞同,这些年两党在山西、太行山发生多次冲突,这些冲突无论大小,最终都反应到渝城的谈判桌上,在这些冲突,国民党绝大多数都是军政双输,唯独庄继华与gcd的几次交涉,至少让国民党在政治上宣传上没落下风,原因就在在这。
正说着,宫绣画进来报告,一零五师来电,已经接应到特种部队,新四军有支部队正在追击,来电询问要不要打。
“告诉他们,只要新四军不向进攻,就不要打。”庄继华说完之后,想了想说:“另外,告诉宋云飞,郝鹏举由他带特种部队押到济南,一零五师派出一个营负责保护。”
郝鹏举事件算是结束了,几个人轻松的聊了几句,庄继华让宫绣画派人去大明湖定条画舫,打算在第二天请周en来邓演达张澜一行游览大明湖,贺衷寒闲聊几句后便告辞,回房间休息去了。庄继华这时也感到有些疲惫了,把剩下的事情丢给了徐祖贻,自己也回去了。
“老了,老了,要早两年,这一夜根本算不了什么。”庄继华从宫绣画手中接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叹道。
宫绣画为庄继华将床铺好,然后问道:“文革,你觉得贺衷寒会吗?”
宫绣画很清楚,庄继华是在利用贺衷寒,河北交换绥远,从短期看,有很大利益,和从长远看,害处却非常大,绥远与外蒙古接壤,虽然贫瘠,可战略价值还在河北之上。
除了绥远,gcd还有察哈尔,这两省连在一起,加上山西北部和陕北,整个北中国,便是gcd的天下,将来一旦发生冲突,战略回旋余地极大。
所以这事即使做成,将来的结果是什么,庄继华还真不敢保证,所以他不想自己出面,让谁向蒋介石说,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贺衷寒突然从天而降,让庄继华一下有了合适的人选。
贺衷寒正处于失意中,需要功劳向蒋介石证明,所以他很可能上钩,而贺衷寒一直在处理与gcd相关的事情,提出这样的建议,本就是他份内之事,即便将来有什么,蒋介石也不好处理他。
“会的,君山知道这事做成,对他而言,利大于弊。”庄继华蛮有把握,洗了个热水脸后,感到有些清爽:“对了,小妹去那了?”
“不太清楚,这丫头,这几天与韦伯他们混在一起,”宫绣画答道:“对了,那个叶絮菲也来了,这女人从枣庄到兖州再到青岛,跑了一圈,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宫绣画很快将话题岔开,她知道庄继华现在在为难什么,在刘殷淑还在时,梅悠兰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在庄继华身边出没,可这次来后,只是在第一天与庄继华一同吃了次饭,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而庄继华似乎也在特意避开她。
庄继华将宫绣画环在怀里,头靠在她的肩上,宫绣画心中叹口气,没有开口,手轻轻在他的头上摩挲,房间里安静下来,从刘殷淑走后,宫绣画便感到俩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退步了,现在他们连姓爱都没有了,不过,宫绣画很理解庄继华的心情,别看他看上去自若,政务军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在很多事物上依旧那么敏锐,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很苦,对刘殷淑有很深的歉疚。
“文革,休息下吧,下午与何省长还有个会。”过了一会,宫绣画轻声提醒,转身在庄继华额头上轻轻吻了,将庄继华军装扣子解开,庄继华带着些许迷茫上床。
宫绣画轻轻关上房门,微微叹口气,转身对坐在门口的伍子牛说:“伍子牛,你也去休息吧,让他们来值会班。”
伍子牛还负责指挥庄继华的十二个卫士,庄继华数次遇上暗杀,这十二个卫士负责庄继华的近身保卫,卫士长负责带领三十六个士兵,负责外围保卫,当然还有更外围的,那就临时调动。
伍子牛冲宫绣画笑笑,什么话都没说。宫绣画没再说什么,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便在庄继华办公室的旁边,她的住所便在办公室的旁边。
还没到办公室,便看到林月影在办公室门口,见到她过来,便迎上来:“宫姐,司令休息了吧。”说完之后,好像松口气似乎的:“这郝鹏举抓住了,事情总算完了。”
林月影现在说话办事比较谨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她看来,庄继华迟早要将她调出秘书科,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纸调令迟迟未到。
“那有那么容易,”宫绣画边开门边说:“周en来要是这么容易对付,贺衷寒陈立夫早就对付了,这事情还有些首尾,他们一定会作出些反应。”
林月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宫绣画又说:“对了,刚才司令说,去大明湖定条画舫,明天请周en来他们,你派个人去,对了,定两条,再请些记者。”
林月影答应下来,然后将手中的文件放在宫绣画的办公桌上:“这是下午开会要用的材料。”
宫绣画没有看,有些疲倦的揉揉太阳穴:“你说说吧,都还缺些什么。”
林月影走到她身后,边给她作按摩边说:“主要问题有三个方面,粮食、工具、材料。从后方运来的粮食只够五天的了,缺额一千六百万公斤;地方政斧要求尽快运来,否则就只能靠民工自己携带粮食了。
修整道路和机场,特别是机场,水泥跟不上,现在我们的水泥全是从四川运来,山东虽然有水泥厂,可他们生产的水泥标号太低,工程处报告,希望四川开发公司尽快派人来,接手山东水泥厂。
津浦线需要的钢轨,也只能从四川运来,现在运力紧张,工期又催得紧,美国顾问已经催了几次。”林月影叹口气,中国的工业大都集中在西南和上海,现在能为山东重建提供物资的就是四川了。
所有物资都要从四川运来,水泥、钢材、弹药、兵员,长江水道、平汉线、津浦线,运力已经扩到最大,可还是不够,部分物资开始后通过空运,但这还是不够,山东的机场也只有几处,还是野战机场。不过幸运的是,河南地区的机场已经可以使用了,大量物资和兵员被空运到河南,然后再车运到各地,这稍稍减缓了物资的紧张程度。
“不管怎样,必须首先满足部队需要,唉,”宫绣画也叹口气:“让司令去伤脑筋吧,咱们只管统计。”
“宫姐,你说gcd还会采取什么行动?”林月影忽然转换话题问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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