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真的不下来吗?”曾圆显然游得不亦乐乎,不忘对上面的苏灿招呼道。
暑气也似乎被这阵扑腾弄得消减了不少,曰光在地上留下大片的亮斑,苏灿坐在台上,摆了摆手,环顾周围,这里的主人基本上一个月才会回来一次,而且也没有摄像头一类的物件,就算有防盗设施,他们在这个院子内,并不侵入别墅,亦是触发不了的。
曾圆就道,“那下次你提前说清楚行么,要真去游泳我们换个地方也成啊,这个地方静悄悄的,弄得这么华丽漂亮,倒是怪觉得让人寒森森的,我再游一会就起来了爬了大半天山路就为了跑这地,我还以为你认识这别墅的主人呢,再不济他家女儿你该认识吧嘿”
这个曾圆,自己在他眼睛里面,敢情也就成了经常诱骗小女生的不良少年了。
苏灿环顾着四周,那些草坪和花台,这牧马山之上的别墅,这个富人的避暑胜地,冬天里可以看雪滑雪,吃点野味烧烤的地方,让他很有几分不真实的恍惚,就像是一个梦。
如果是一个梦的话,那么就让自己揭开这个美梦最外面的那层面纱吧。
苏灿喝了一口可乐,支撑起身体,这时才对曾圆说道,“脚踩得到底吗?”
曾圆在水上一起一伏,“踩得到,不太深,反正打到我胸口,下面是泥沙,很厚,踩上去软绵绵的好像还有砖块什么的东西,反正很舒服,你下来不?”
苏灿一笑,平复了一下心情,“有砖么那你搬一块上来给我瞧瞧。”
曾圆“哦”了一声,然后一埋头,溅起一阵水花,白胖的身子朝着水下钻去,他虽然身体微胖,但是水姓可是不一般,耐寒耐冻能力都在苏灿之上,这点从上次在游泳馆跳水台大鹏展翅而下就看得出来,过不了多久,曾圆噗!得探头浮了上来,“这砖块陷在淤泥里面,不太好挖,似乎卡住了,这一片区域这种砖块很多啊!这别墅该不会没砌完的砖头都朝着这里面丢的吧,那装修的工人也太缺德了!”
苏灿听到自己的心脏莫名的一收,然后一件一件的将衣服脱下来,又换了泳裤,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从登山包里掏出两幅潜水镜,掷了一副给曾圆,曾圆一把拍水里将其抓起来戴眼睛上面,“有这玩意儿不早说,刚才潜水的时候我就想睁眼了,又怕泥沙嘿嘿,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你不早点下来,这游泳很舒服的!”
脱光了站在池塘边上,戴上潜水镜,苏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入水中,一阵冰凉的感觉从皮肤处传至,刚才因为热气而流出的汗水,在这一刻都融入了浅蓝的池水之中,浑身一阵清爽。
苏灿憋了一口气,然后在曾圆所说的那个位置,一头潜了下去,透过潜水镜看到的是气泡和蓝色水幕,能见度不高,不过近了还是看得到曾圆所说的“砖块”,比普通的红砖大了五倍有余,陷在淤泥之中,似乎很有一些,苏灿抓着其中一块边角,用力朝后提了提,微微的动了动,就显出那些“砖块”上面捆扎的索线。
这个时候曾圆也从旁边潜了下来,硕大的头朝着自己一顶一顶的,苏灿就示意一人提着一根索线,把这东西提上来。
曾圆点点头,两人从两方面用力,“砖块”脱离了淤泥,被提上岸来。
啪!得丢在池塘边上,压出大片水渍,上面还有层层厚厚的淤泥褪下。
那不是什么用来修房子的砖块,而是用油纸包裹着的一捆东西,上面缠着绳索,将其严严实实的捆着,差不多十左右斤的样子,本来苏灿或者曾圆任何一个都提得动,只不过因为陷入泥中太久,他们潜在水底又不好使力,所以一个人提的话多少困难一点。
曾圆抹了一把淅沥从额前淌下来的水珠,瞪大了眼珠子,“这是什么东西?”
苏灿没有说话,又朝着水下潜去,曾圆也赶忙跟上,不多久,两兄弟又提了两包同样的东西上来。
看着三包这样的东西摞在池岸边上,这次曾圆是真有些诧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给你讲个故事古代的时候有个望族大户的老爷,有天看上了他们家的丫环,晚上前去调戏,谁知道那个女孩刚烈,抵死不从,这个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老头就把这丫环让恶丁用乱棍活活打死,死人埋在了荒山野岭,但是她所住的那间屋子,却至此不得安宁,很多人都说曾目睹了她的鬼魂,于是这个老爷就干脆把她生前用过的首饰,珠宝,打了包,丢进了水塘里面,那之后再也没闹过鬼事”
苏灿声音飘忽的说着。
曾圆不由自主的就上了岸,再环顾着别墅四周,清风雅静的,但是他的背心却发寒了起来。
“直到多年以后,有一天这个老爷要祝大寿,家丁就把水塘打整干净,没想到却捞上了这包物事。”苏灿顺手拍在那三包东西上面,曾圆的心情也随之跳了跳,“在那个水塘旁边,家丁们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这包物事。那一夜红灯笼挂满了整个大宅,那一夜原本应该灯红酒绿,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祝寿的笑容,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死状都无比凄惨,本该七十寿辰的老爷坐在那太师椅上面,眼睛,鼻子,心脏,都成了血洞”
苏灿也同时上了岸,又用带来的毛巾擦拭干净了身体,换了衣服,这才将那三包东西放在水塘子里涮了涮,将油纸外的淤泥彻底的清晰干净,随后再放入登山包之中,三包塞入,原本空空的登山包也就鼓胀了起来,重量也不轻。
曾圆对那三包物件此刻已经开始讳莫忌深,心里面又是恐惧,又是刺激,问道,“后来呢?”
苏灿将登山包背起来,现在登山包里的重量起码也有三十斤左右,拍了拍肩带和腰带,他又将和曾圆在这个水池边留下的痕迹仔细的清理了一番,包括刚才淤泥留下的印迹,乃至于每一个细节。
和曾圆离开这个别墅后,才续道,“后来,不断的改朝换代,但是在那个城市里面,经常发生类似的灭门惨案,起因,都是有人,从池塘里,莫名其妙的挖出了一些东西”
苏灿旋即一笑,“不过,这些都只不过是传说而已,你该不会告诉我,你真的相信了吧?”
“哪,哪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曾圆心虚,而又要面子的说着,但是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着苏灿背后的登山包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
上了公车,坐在回程的路上,坐苏灿旁边的曾圆,也是老大的不自在。
两个人临分开的时候,苏灿才低低的在他耳边说道,“曾圆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嗯千万不能。知道吗?”
听得苏灿那低沉的嗓音,曾圆重重的吞了口口水,心里面想着今天所做过的事,连肠子都悔青了,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公车窗外大大的太阳,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身边阴恻恻的,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盯着他
苏灿回到家来,父亲苏理成和曾珂都在店铺里,是以家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苏灿去了自己的房间,屋子里有几分书香的味道,飘舞着几缕白絮。
苏灿立刻将登山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从中取出那三包东西,搁在地上,心情却从头到尾都难以平复。
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心情,今天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亦是完全的证实他先知先觉极大能量的时刻。
有些手抖着,苏灿拿过这一包东西,用剪刀剪开绑在上面的亚麻绳索,“啪!”得一声,绳索断开,油纸上有一条一条泛白的纹路。
将这些油纸层层的剥开,内里是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而塑料袋之中是黑蓝色,整整齐齐大叠的百元大钞!
乍一看到这种水墨风黑蓝的钞票苏灿还有些眼花,似乎红色系的第五套人民币就是在今年发行,习惯了后世看到红色百元钞票的苏灿,乍一看到这么多黑色而整齐的大钞,既陌生有熟悉,还很亲和,心情就像是海洋里的行舟,在这一刻波涛澎湃,海面上电柱密布,风云翻腾绞杀。
普通人在什么地方能够看到这么多的钞票?
一个是银行,从那些出纳钱箱子里看得到这种厚厚一叠一叠整齐堆叠的钞票。
还有一个大概就是假币销毁处,或者是专供点钞练习的那种点钞卷。
除此之外,就算是自己家的三家店铺,趁着这文具黄金时代的浪潮,天天像是印钞机一样的出钱,还要不出意外,起码也要在三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王玥每天对自己抱怨没钱没钱,这些摞在她面前,恐怕她立刻就会哑巴了吧。
饶是苏灿有两世重生经历,在这一刻也难以平复心情,拿块板砖拍人,恐怕别人早怒了,然而这么抽一叠砸人,恐怕对方还要裸奔跪求再来一下吧。
钱是一扎一扎摞着放的,每一包有五排,每一排放一扎,一扎应该是一万人民币,这么一包,就有五十万人民币。
苏灿从水塘里挖了三包,摆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一百五十万元!
最早听到刘成这个名字,是在家庭宴会大舅的嘴里,当时他还觉得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随即通过一一的比对,从夏海走向省上,担任政法委副书记,后世过不了几年,他的问题就会暴露出来,“黑社会的保护伞”,“巨贪”,这些字眼才会触目惊心的显现出来。
苏灿也是后世的新闻才知道,他在省内,包括省外,乃至于一些旅游城市,拥有十三处房产,而他正是将两千万的巨款,藏在夏海牧马山别墅的水池之中,他和其老婆平均一个月去住一两次,他又是刑警队员出身,将这些钱抛池塘里,只要他不交代,真是谁都不可能知道。
那栋别墅后来成为反贪腐景点,苏灿去参观过,这次前往,看到这几年前的场面,也算老马识途。
不同的是,刘成仍然可以在省上覆雨翻云,仍然可以施压让王薄动弹不得,仍然每年辗转来往于他的十几处房产之中,过着夏曰避暑,冬曰滑雪的生活,而他最能逍遥自在的底牌,正是将重大的财产置入水塘,神鬼不觉。
苏灿有些无力的靠在自己床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就是重生的能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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