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扯开嗓门大声疾呼:
“快来人哪!老爷被鬼附身了!快准备柴薪和香油,点火烧死他!晚了只怕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逃不了!”
程银霜很快便回过神来,一脸凶狠地朝着奴才们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下去准备啊!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全都在我这,不想死的,就得听话!”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还有疑惑的奴才们吓得什么想法也没了,急匆匆地下去准备。
不管老爷是不是真的被鬼附身了,死老爷总比死自己好。
宁父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当他在房门口听到这对奸夫淫妇说要杀他时,他虽心中惊恐,但毕竟对方还没有动手,他心中或多或少是存了一丝侥幸的。
一路被人追杀,他还自我安慰,觉得幕后指使人也许另有其人。
然而如今,现实眼睁睁地摆在眼前,撕碎了他所有幻想。
他气得浑身发抖,涨红着一张老脸,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对你们恩重如山,你们竟然如此对我?你们的良心全都喂狗了吗?”
“恩重如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银霜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的目光,仿佛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刺向宁父,再不复往昔温柔。
宁父何曾见过她这样的目光?当下心中一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程银霜,似乎很恨他,为什么?
昨儿个晚上,她还躺在他怀里,夸他是这世间最伟岸的男子,为何一觉醒来,全变了?
事到如今,程银霜也不必演戏了,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
她一脸怨毒的盯着宁父,颤抖着红唇,咬牙切齿地道:
“如果我不委身于你,你会对我这么好?”
宁父一愣,随即他很快回过神来,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是你主动委身于我的,我又没有逼你,你凭什么恨我?”
程银霜唇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是啊,你没逼我,但现实却在逼我。我那么努力,那么拼命,谁知到头来,日子却过得还不如一个傻不拉几的宁彩衣!她长得没我好看,脑袋没我灵光,付出也没我多,可她却拥有无比幸福的人生!凭什么?就因为我投胎时瞎了眼,选了一对短命鬼做父母吗?”
此时,云汐和宁彩衣正斜躺在院中的香樟树上看热闹,两人各自占据一棵香樟树,就像是各占一座山头似的,看戏看得很是过瘾。
她们还在香樟树上设了结界,外人根本就看不到她们。
结界,偷窥看戏最佳利器也。
听程银霜提到自己,宁彩衣唯有苦笑。
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傻不拉几,把程银霜当亲妹妹一般疼爱。
如果不是汐儿及时点醒她,她大概早就死在她手上了。
才刚想到这里,谁知程银霜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竟大声说道:
“你以为当初,宁彩衣是自己跌落山崖的吗?哈哈哈哈哈哈!蠢货!全都是一群蠢货!她是被我推下去的!哈哈哈哈哈!只可惜,她居然没死!从小到大,我杀了她一次又一次,可每一次,她都能奇迹般地活着回来!凭什么?老天爷,你为何如此不公!我那么聪明,那么努力,最后竟败给一群蠢货!”
程银霜仰天狂笑,仿佛要将这些年压抑在心头的所有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就在这时,奴才们捧着柴薪和香油过来了。
程银霜没有下令,他们也不敢动,全都低着脑袋,站在一旁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程银霜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也不急着下令烧死宁父。
宁父已经是瓮中之鳖,烧死他是迟早的事,她不急于一时。
今儿个是她程银霜扬眉吐气的好日子,她心中的所有委屈,都要狠狠宣泄出来,让这个死老头看看,他错得有多离谱!
宁父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千宠万宠的宝贝,竟如此恨他。
他睁大了一双浑浊的眼,不敢置信地道:
“我看被鬼附身的人是你才对!霜儿,你那么善良,那么美丽,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谁是你的霜儿?”
程银霜目光怨毒。
她上下打量着宁父,声音冰冷:
“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又老又丑的模样,谁会看得上?如果不是你有钱,我会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当我跟你一样,是个蠢货?”
一番话似有千斤重,将宁父打击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仿佛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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