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治王府里就送来了一张帖子。治王府世子的周岁宴,邀请张清公子前去参加。沐清漪把玩着帖子淡淡一笑,心中明白这是治王的示好了。看来治王殿下虽然十分的理智精明,却也抵不住想要打败慕容煜的欲望。或者说,是华皇刚刚的指婚给了慕容协压力吧。刚刚贬了一个身份贵重的平南王郡主,又来了一个众皇子人人想要拉拢的书香世家的嫡出小姐。也难怪华皇几个皇子都看慕容煜又羡又妒了。要知道,当年身为太子的慕容熙的太子妃不过是个礼部尚书家的嫡女,而母家出身高贵的八皇子的未婚妻娘家甚至只是个从三品的侍郎。其他的皇子的王妃们虽然各有各的优点,但是又一件事却是相同的,这些王妃们的家世都称不上渊源雄厚。大多都是刚刚兴起或者已经开始没落的家族。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华皇其实是恐惧这自己的儿子的成长的。
沐清漪悠然的拍了拍手中的帖子,回头吩咐府中的管家去准备一份厚礼。既然要做治王府的幕僚,至少也要给出足够的诚意吧?
原本再过不了几日就是华皇的寿辰了,在这之前是不该再有人贺寿的。但是或许是刚刚得到了九转玲珑华皇龙心大悦,竟然亲自下旨为治王府的世子赐名慕容霄,并让治王府大办小世子的宴会。如此一来,京城里刚刚因为恭王和李家联姻而有些踌躇的人们就更加疑惑起来。一时间也看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中意恭王还是更意属治王。所以,还是得继续观望。
有了华皇亲自的赐名和旨意,慕容协自然也就毫不客气的为儿子大肆Cao办起来了。虽然因为时间紧促又碍于华皇的圣寿将近并不十分奢华,却也对得起治王府世子的排场了。在发帖子的时候,慕容协心中一动便让人给那位只见过一面的瀛洲张公子也发了一张。
沐清漪到的不早不晚,被人引进门的时候治王府里早已经宾客如云了。他的身份淹没在这一堆的高官权贵富商名士之中,自然是丝毫也不起眼,也没有人专门作陪,便索性闲着在治王府里四处看看了。
治王府面积颇大,用来宴客的却是前院的部分和连接后院的一处花园。沐清漪进去的时候花园中也早已经是一片喧闹。花园中央的水阁里有戏班子正唱着戏,被治王夫妇请来的福王妃和平王妃正陪着众贵妇们听戏闲聊。对那咿咿呀呀的戏曲还没有兴趣的闺阁小姐们便纷纷在花园里散步嬉闹。另一边,王孙公子,书生才俊没纷纷坐在一间敞廈里,喝茶闲聊下棋品画。便是有几个闲不住的想四处走走,也十分规矩的只在花苑这边走动,并不去惊吓到另一边的女眷们。
沐清漪自然只能呆在男宾这一边,他也没有兴趣去跟这些才子雅士们高谈阔论,只是选了一个清净一些的角落坐在喝茶。
一边喝着茶,沐清漪一边望向花园的另一边。彩衣少女们成群结队欢歌笑语,无忧无虑。曾经她也曾是她们之中的一员,而如今抬她却只能坐在一堆的男人中间,听着他们吹嘘自己的才华能力吹捧别人的权势地位。曾经那欢喜无忧的韶华时光早已经一去不返。
“哎,听说了么,今儿李家那位小姐也来了啊。”不远处的桌边,有人神神秘秘的低声道。与他同坐的人嗤笑道:“这还要听说,李家几位女眷一早儿就来了。那不,李家三小姐这会儿正坐在水阁里陪福王妃和平王妃听戏呢。”
“今儿恭王殿下肯定也得来啊。”有人幸灾乐祸的笑道:“那位……恭王、呃,侧妃肯定也要来啊。就算不是恭王妃了,人家还有个平南王郡主的身份呢。”
旁边的人也不由得低低的窃笑道:“若真是如此,可有好戏看了。”前任的恭王妃,现在的恭王侧妃,对上未来的恭王妃,自然是一处好戏。那位平南王郡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些年在京城这些王妃中性子也算是拔尖儿的要强,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才被人给这般整治了。
旁人嗤之以鼻,“平南王郡主又怎么样?做了侧妃在正妃面前就是要矮上一劫。你以为那李三小姐就是好惹的?”若真是个软弱的,也得不到太后的喜欢。太后平生可是最不喜欢那些软绵绵会勾人的女人了,可见这李小姐也是个厉害的,“这个关键只怕还是要看恭王的态度。恭王殿下向着谁,谁就占上方。”
众人连称有礼,就连沐清漪也不得不赞同。两个同样厉害的女人相斗,赌的就是男人的态度。李知宜比顾云歌小两岁,以前她也见过几次。才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却已经是落落大方进退有据,一看就是个聪慧女子。这样一个女子嫁给慕容煜,还真是糟蹋了。沐清漪在心中暗暗惋惜。
“恭王殿下到!”一声高昂的声音,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一下来。刚刚还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的几个人也连忙闭上了嘴,换上了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心中却都不由得嘀咕着:恭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治王府待客的地方自然不是只有这一出,真正身份尊贵的如总宗室王爷皇子们自然另有地方由治王夫妇亲自接待。坐在这里的大都是一些没什么爵位或官职的世家子或者富商以及有些名气的读书人罢了。
慕容煜依然是一声亲王袍服,神色淡然沉稳。让人惊讶的是,穿着一身侧妃的朱红色依然的朱明嫣也跟在她的身边。面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丝毫没有为这些日子的流言所困。
“见过王爷。”众人连忙起身行礼,“见过侧妃。”
站在慕容煜身边,朱明嫣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唇边的笑容还是忍不住僵硬了一些。这还是这些日子她第一次真正清楚的体会到自己已经不是恭王妃了。恭王妃和恭王侧妃,所差的不过是一个字而已,但是就只是这一个字,就已经是天渊之别。但是她却不能不来,她不可能永远不见人,更不可能永远不见李知宜。若是她躲着不来,外人反倒是以为她害怕认输了。
“免礼。”慕容煜点点头温声道,显然是心情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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