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道:“现在吧!”他看了看顾明健道:“有没有清净点的地方?”
顾养养道:“去我画室!”
顾明健本想跟着一起过去,张扬却阻止道:“我治病的时候不习惯外人在场!”
顾明健不由得一愣:“我是他哥!”心说你***打什么主意?该不是对我妹妹图谋不轨吧?可转念一想张扬应该不是这种人,就算这厮图谋不轨,谅他也没有那样的胆子。
顾养养笑道:“哥,算了,既然张哥不喜欢外人在场,你就呆着这儿等着。”
“凭什么?”顾明健真的有些不满了。
顾养养嫣然笑道:“张哥是你朋友,你居然信不过他上都写着凡是武林高手治病的时候都害怕外人看到。”小妮子极其单纯,一丝一毫的邪念都没有。
顾明健最终还是没有跟着过去,一来是妹妹这样说,二来他料想张大官人也不敢做出什么非分的举动。
顾养养的画室就位于后院的花园中,画室的顶棚全部是用玻璃搭成,采光很好,雨点敲击在玻璃顶棚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无形之中拉近了人和自然之间的距离,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室内放着画架和**用的石膏静物,张扬在四周墙壁上挂着的油画和素描前流连,发现顾养养绘画的水平相当的高超,张扬赞道:“画得真好,我看那些国画院的大师都不如你!”
顾养养银铃般笑了起来:“张哥,我这是西洋画和国画不同。”
“画种不同可是给人的美感却是殊路同归!”张大官人的这句话包含着平凡的哲理。
顾养养若有所思。
张扬来到她的面前,低声道:“养养,在我给你治病之前,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顾养养纯真的美眸望着张扬,一直以来她对外界对于陌生人都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感和排斥感,可是她对张扬却没有产生任何的防范,只觉着他值得信赖,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张扬压低声音道:“我给你治病的具体过程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你的家人!”
顾养养有些迷惑的看着张扬,可她仍然坚定的点了点头。
张扬蹲下身去,指了指顾养养的双脚:“可以吗?”
顾养养点了点头。
张扬伸手捧起她的左足,除下她的鞋袜,顾养养长期得不到运动的双腿已经萎缩,脚掌很小,苍白而瘦削,其上找不到任何生命的红润,张扬把她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轻声道:“养养,我会帮助你疏通双腿的经脉,可是想要恢复如初,除了我的帮助和药物的辅助以外,还需要你自己的努力,我会教给你一套练气的夫,你要认真修习,我相信半年内应该可以帮助你重新站起来走路。
顾养养一双明眸发亮。
张扬用双手握住顾养养苍白的脚掌,潜运内力,顾养养一直没有知觉的脚掌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她的秀眉不禁颦起,仔细分辨着这种感觉,游丝般的热力从她双脚的涌泉**透入,向上进入申脉、悬中、阳辅、光明,上溯阳明泉、中演、风市直至环跳。
顾养养冰冷的下肢渐渐被这股热力拓展开来,随着热力的拓展,疼痛也是越来越强烈,顾养养无疑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她紧咬下唇,俏脸苍白,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可在整个治疗的过程中却始终保持一声不吭,张扬用内力帮助顾养养疏导下肢的经脉三个周圈,虽然仅仅过去了十五分钟,他的体力消耗也是巨大,身上的t恤也被汗水湿透,如果不是顾养养的纯真和善良感动了他,这厮才不会如此卖力呢。
张扬并不知道,在他为顾养养治疗的时候,一双眼睛正在默默窥视着画室内发生的一切。
顾允知并不是有意要窥视张扬为女儿疗伤的过程,处于对女儿安全的担心,在修建画室的时候,他就悄悄让人安装了监控系统,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作为父亲,他了解女儿倔强的性情,假如养养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坚决反对的,她害怕别人的照顾,害怕别人的关心,因为那样会让她感觉到自卑感觉到成为大家的负累,这种害怕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抗拒。
顾允知望着屏幕上女儿痛楚过后欣然的笑容,他冷峻的唇角不觉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通过刚才的观察,他几乎能够断定张扬应该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人,不过这厮似乎并不想把他的这身本领公诸于众,顾允知看到了希望,他带着女儿无数次去走访过名医,可是每次治疗的结果都是失败,甚至女儿的双腿从未有过感觉,女儿刚才的表情让他相信,她竟然感觉到了疼痛,这对养养来说意味着一个可喜的进步。
顾家除了顾允知和顾养养之外,其他人对画室内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顾佳彤听说张扬单独为妹妹治病,恨不能马上冲进去,幸亏顾明健阻止了她,顾佳彤对张扬显然抱有极大的怨念,这也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她在家里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假面被这厮毫不留情的给撕了下来,如果不是她足够坚强,这样的打击几乎可以让她崩溃,顾佳彤咬牙切齿道:“明健,你那里找来的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明健理解大姐对张扬的怨念,话说,谁让人家揭穿了**也会恼羞成怒,他脸上堆着笑,可这笑容在顾佳彤看起来也好像是对自己的讽刺,顾佳彤咬了咬嘴唇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明健这个冤枉,叫苦不迭道:“姐,我可没招你没惹你!你干嘛连我一起骂在里面?”
顾佳彤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他要是敢打小妹的主意,我让你好看!”
顾明健苦笑道:“姐,您这是哪跟哪,胡说八道什么?”
姐弟两人正在口角的时候,张扬推着顾养养从里面走了出来,顾养养的小脸红扑扑的,唇角挂着甜甜的笑容,从她的样子就可以知道小丫头的心情一片大好,顾佳彤原本想冲出去问责的话只能有咽了回去。
张扬看到雨差不多也停了,于是提出告辞。
顾养养依依不舍道:“张哥,你明天还来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明天我还会帮你治疗一次,对了,交待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忘了。”
顾佳彤充满敌意的看了张扬一眼,然后陪着顾养养返回房间,顾明健向张扬充满歉意的笑了笑:“别介意啊,我姐就是那个脾气!”
张扬笑道:“是我活该,我不该把她的事儿说出来!”
顾明健大笑起来,这时候张德放打来了电话,约他们晚上去福德楼吃饭,顾明健忍不住骂了一句:“我说张德放,你这人真没创意,中午在那儿吃,晚上还在那儿,你有毛病啊!”
电话那头张德放笑道:“这证明我这人念旧,还有,晚上把顾董请出来,我想托她点事儿。”张德放口中的顾董就是顾佳彤。
“你自己不会跟她说?”
“顾董架子大,我请不动她!”
顾明健答应下来,挂上电话就把张德放的邀请告诉了张扬,张扬听到顾佳彤也去,不禁有些犹豫,毕竟和这么一位对自己充满敌视的女人坐在一起吃饭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可想想人家张德放也是满怀诚意,实在有些却之不恭,张扬已经越来越意识到经营自身关系网的必要,想往上走就必须将这面关系网不断地放大。而顾家是他在东江所遇到的一个最大的契机,如果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他未来的仕途之路必然会顺利许多,张大官人并没有想刻意利用这个机会,可是机会既然摆在了自己的眼前,也没理由放过不是?
距离晚饭的时间已经很近,张扬于是就打消了返回酒店的念头,因为手机被雨水浸透,不能正常使用,这会儿收到了不少的传呼,利用顾家的电话一一回了过去,其中一个电话是李长宇的,赵静是李长宇的干女儿,他表示下关心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李长宇看到张扬电话号码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作为一位常务副市长,对省长省委书记的电话那是耳熟能详,所以一看到号码马上就联想到了什么,他强行抑制住询问张扬的念头,寒暄了几句,挂上电话,然后迅速找到他的电话本,当李长宇证实这个号码的确是省委书记顾允知的电话,李长宇陷入惊喜参半的状态之中,惊的是张扬居然能够和省委书记攀上关系,更证明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喜的是,自己和张扬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如果真的能够通过张扬和顾允知搭上关系,对自己以后的仕途肯定大有帮助。短暂的喜悦过后,李长宇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他忽然想起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和省委书记顾允知没有任何的关系,省长许常德起到了关键的助力作用,自己就算排队,也应该排在许常德的队列中,李长宇开始掂量了顾允知的年纪,然后把顾允知和许常德之间做了一个全面公平的比较,李长宇很快就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已经属于许常德的阵营。政治上,最忌讳的就是左右摇摆不定,尤其是像他这样级别的干部,顾允知的权力已经达到巅峰,而许常德还有很大的可能再进一步,人不能只看到眼前,还要看得长远,虽然如此,张扬为何会跟顾允知搭上关系仍然深深困惑着李长宇,他下定决心,等下次见到张扬的时候,一定要问个清楚。
这两天是许常德最为郁闷的日子,他吃了一个暗亏,这种事情永远无法摆上台面,可是他却清楚,这件事上让他栽跟头的真凶是顾允知,他恼火之余,开始反思自己来到省城后的举动,顾允知利用这件事敲打自己绝不是一时性起,他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遇到这个机会才趁机发难,许常德明白,自己在来到省城之后肯定在不同程度上触动了顾允知的利益。
冷静下来之后,许常德开始反思自己在处理这件事上所犯下冲动和幼稚的错误,以他的年龄,以他的地位,本不该犯下这样的错误,为了一个女人太不值得。
然而许常德得出这个结论的过程却是极其痛苦的,他从没有如此看重过一个女人,海兰在他心中的地位显然是极其重要的,一直以来他把海兰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她的前途和命运,可现在他才知道,这女人早已背叛了自己,这不次于在他高贵的面孔之上狠狠甩上了两记响亮的耳光,这样的行为已经超越了他可以忍耐的底线。
许常德仍然决定见海兰一面,他需要一个解释,他无法接受一个女人这样对待自己。
海兰静静把一个牛皮信封放在许常德的面前,她美眸波澜不惊,昨天夜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换成别人早已崩溃,然而海兰坚持住了。
许常德拿起那个信封,将其中的东西倒在茶几之上,里面是一串钥匙,一张存单,许常德的内心仿佛被人用刀狠狠捅了一下,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个女人要和他彻彻底底的划清界限。
海兰轻声道:“你给我的别墅我从未去过,这些钱,我一分没有动过,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以后你不要再纠缠我!”
许常德阴沉的双目闪过一丝怨毒,血丝瞬间布满了他的双目,他慢慢点了点头,抓起钥匙和存单狠狠扔在了地上:“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海兰淡然一笑,她咬住苍白的唇:“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痛苦和折磨中活着,你带给我的全都是噩梦,你帮助过我,可是我也付出了自己的青春,你给我的我不再需要,我要的是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你离得开吗?你的地位你的名声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可以给你,我一样可以把他们收回!”
海兰站起身:“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从省台辞职了,你不需要劳心劳力的收回。”
许常德最深层的愤怒被她激起了,望着向门外走去的海兰,他忽然丧失了理智,他冲了上去,一把抓住海兰的短发,大声怒吼着:“贱人,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放开我!”
许常德扬起手狠狠给了海兰一个耳光,海兰的身体失去平衡仰首倒了下去,她重重摔倒在茶几上,茶几的玻璃台面裂得粉碎。
许常德愣了,望着脸色苍白的海兰,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一滩殷红色的鲜血从海兰的脑后流了出来,迅速在地面上扩展开来,海兰的嘴唇一张一合,她眼前的空间忽然变成了一片空白,这空白的空间中,只剩下张扬一个人的身影,海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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