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多亏了陛下赐下的丹药,这才将后羿迷惑,又引诱到了太阴星,借助太阴星力将其诛杀,若是在地上,常仪恐怕难当此任。”常仪非常冷静地分析了一番,“我奔月之时,帝江已然察觉不对,恐怕这会儿也已回过神来了。”
帝俊面无表情地道:“那就把后羿,还给他吧。”
“是。”常仪站起来,拿着那木盒,驾云来到某处,将木盒信手往下一掷。
木盒落下云头,砸在帝江门外,有巫族将木盒捡来给帝江。
帝江打开那木盒,只见里面装着后羿的头颅,双目圆睁,还凝结着死之前一刹那的复杂情绪,惊惧,痛楚,悔恨……
帝江的手微微颤抖,猛然抬起头看着其他几个也是一脸不忍的祖巫,“那就,只好以九凤入选了!将后羿厚葬,这个仇,我们会报的。”
后土叹了口气,低声自语,“冤冤相报……”
烛九阴叹了口气,“后羿啊后羿,本是我们巫族的英雄,却被那妖族的美色蒙骗,落得这个下场!”
“那天我见那女子向太阴星飞去,料想她就是太一的弟子,自太阴星中化形的常仪了,何止有美色,据我所知,此人颇为太一看重。”帝江回想了一下,“现在想来,她服用那丹药不是立地而成大罗金仙,而是恢复修为和真身。”
句芒沉声道:“这些狡诈的妖族,每每装成人族来害人,让我们掉以轻心!”
蓐收冷笑,“要我说,人族也不是好玩意儿,他们才是一家。”
祖巫们又七嘴八舌骂了一通妖族和人族。
这时,有大巫过来,说有要事要禀告帝江。
帝江让他说,这大巫就取出了一柄武器,“我今日打猎时杀了两个越界的人族……”
后土霍然站起来,“为什么要乱杀人?只是越界而已,你杀了他们?”
那大巫看了看后土,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帝江大人的命令。”
后土涨红了脸,看着帝江,“大哥,你也太过分了。”
“后土妹妹,你如果不愿意听,就回去休息吧。”帝江一句话,把后土又气走了,他对大巫道:“你继续说。”
大巫说道:“属下杀了那两个人族后,无意中将他们的元神封在了武器中,然后发现,武器威力增长。我想,也许人族的元神有妙用,故此特来禀告。”
帝江一听,也猛然反应过来,“人族天生道体,即使是不修行的凡人,元神的力量相较其他种族也更为强大。我们巫族不修元神,他们的元神祭炼进我巫族的武器之中,自然是多了些威力,你的思路是正确的!”
那大巫喜道:“如此岂不是为我们巫族增添了实力。”
帝江想了又想,“真是不错……”
人族万万没想到,急于扩充实力的巫族找了个借口向附近部落的人族宣战,然后就在战争中屠杀人族,取他们的元神祭炼武器。因为双方实力不对等,这样的战争基本上就是碾压,靠人族那些修士根本无法完全对抗住巫族。
没多久,天庭也有了消息,因为人族死伤,有妖族无意尝了人族的血肉,发现人族的血肉也能增强妖族的力量,还比起其他的动物要美味得多。
帝俊原本还有庇护人族的意思,这样同时也能防止巫族实力增强。可是这个发现一出来,即便是他有心要禁,也禁不住妖族全民都想尝尝人肉的味道了。天庭的官员们也纷纷请奏,不可以便宜了巫族。
于是,妖族打着保护人族的旗帜,在巫族攻击人族的时候加入混战,但是同时也偷食人族血肉,还会顺手拘禁或者破坏了元神,免得让巫族占便宜。比起巫族,竟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顿时,巫妖对战,人族遭殃,人族纷纷开始迁徙,找地方避难。可惜巫妖二族实力何等厉害,他们逃上一夜,人家一下子就追上来了,不过数月,人族死伤过半。
人族到处找得道之人庇护,可是散修怎么敢和天庭作对。他们又求到昆仑山,但是昆仑山已经封闭起来,不许进出。
人族在外面苦求了几日夜,才有人奉命出来,说可以接收一些人族,可是不能太多,昆仑山住不下。人族便让一些小孩和妇孺进昆仑山躲避,剩下的人继续逃命。
·
倒不是三清不愿帮忙,话说人族自遇难以来,也曾日夜上香恳求圣母出现搭救。
女娲在三十三天外感应到,焦躁不安,她来到天庭,用招妖幡招来天下妖族,要分说一下人族的事情。
然而妖族食髓知味,怎么也不肯退让,还说女娲娘娘你归根结底,是我们妖族的圣人,你捏出来的种族,便和妖族畜养的食物也差不多,便宜了巫族,不如便宜了自己人。吃光了,还想求娘娘再多捏几个出来呢。
女娲大怒,直接打杀了说这个话的几个大胆妖族,可是在惩罚之后,她却发现众多妖族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失去了往日的敬重。
“帝俊,你就是这样约束妖族的吗?!”女娲向帝俊发难。
须知这是民心不可抗,帝俊也不是没有试过,然而以妖族的性情,那是不可能的,帝俊也不会白费力气,还让自己像女娲一样失去妖族的心,他毕竟是妖族的妖皇,“娘娘,这是所有人的决定。”
“好,好……妖族是我族人,可是人族也是我的子民!你们如此对我,那也休想我再庇护妖族了!”女娲怒而离开。
剩下的妖族面面相觑,鲲鹏祖师呵呵笑了几声,“圣人只是说说气话而已,人族还没死光呢。待我们打败巫族,娘娘就会消气了。”
女娲从天庭离开,来到洪荒,想要将人族都收起来,放到自己的江山社稷图里避难。
谁想她刚拿出江山社稷图,一道九天玄雷就劈在了她的手上,一直灼烧到灵魂,女娲疼的拜伏在地,“老师饶命!”
她感觉到这道玄雷是从紫霄宫劈来的,原来自己的举动竟然违反了天道!这到底是说人族当有此劫,还是妖族当有此劫?放任巫妖二族滥杀无辜……
女娲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娲皇宫,伏案大哭了一场,又气妖族,又疼惜人族,还为妖族的未来担忧。
半晌,女娲才带着泪痕唤道:“灵珠子。”
灵珠子:“娘娘?”
女娲擦干净泪水,对灵珠子道:“你立刻下界!”
她自己被天道监督,无法动手,那就只能如从前一般间接动手了。
·
那些从昆仑山离开的人族想到了当年的提醒,于是又千里跋涉,来到了万寿山五庄观。
五庄观内的人一听说是人族,立刻打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这些人族才发现五庄观内已经住了部分人族了,一问之下,都是观主镇元子大仙还有他的朋友红云老祖四下零散救来的。
那些追杀的巫妖到了五庄观,却耐地书不何,不要说他们,就是太一来了,也是枉然。
人族虽然逃过一劫,但是剩下来的,包括住在昆仑山那些,加起来也不足从前人数的十分之一,人族遭此无妄之灾,着实伤筋动骨了。
人族一方面感念五庄观收留的恩情,要供奉镇元子,一方面,也深恨巫妖二族,从此立下誓言,人族万世万代与巫妖誓不两立。
……
而灵珠子那边领了法旨,要搭救人族,他下界往洪荒去了,发现已是一片混乱。
巫族捕杀人族,妖族猎食人族,巫族和妖族互相厮杀……更不要提其他的无辜种族,也受到了牵连。
如今幸存的人族大部分都在昆仑山和五庄观,一些走失的人族零零散散遍布,灵珠子一路走去,见到了就搭救,或有被妖族豢养起来等待食用的,他便将妖族先打杀了。
女娲只叫灵珠子下界搭救人族,却没有说对妖族该怎么样,她那时情绪激动,没想起灵珠子生具杀相。
因此,连女娲也没有想到,灵珠子随手就杀了许多妖族,还越杀越上瘾。
等到妖族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的时候,都折损数员大将了!
灵珠子杀性大,他自降生就身怀戾气,晓得使用功法,若有杀人的法宝,也无师自通,可以说是天生的打手。
在昆仑山时因是圣人道场,还被黄竹拘束着,后来又去了娲皇宫,才没有显露出来。这一下子,就像是游龙入水,不知道有多快活。
而妖族,怎么样也无法奈何他,因为灵珠子下界之时,女娲将自己的法宝缚妖索给了他。这缚妖索顾名思义,可以克制天下妖族,灵珠子手里有它,哪有妖族能够降住他。
天庭的高层们一看,这是女娲娘娘的法宝,看来这人是女娲娘娘派来的啊,没想到啊,女娲娘娘真的这样生气,甚至叫人杀自己的同族。
众妖族商议了一番,帝俊看出灵珠子主要是为了人族,思及人族都现在这般了,也没剩几个,就命令妖族不得再对人族出手。
如此,灵珠子才在杀过瘾后回娲皇宫。
因为他从未出世,也不留姓名,帝俊更未敢暴露这是圣人的惩戒,所以,知道灵珠子是这么一个杀星的人也很少,只知道巫妖大战期间,有个少年莫名其妙出来大杀了一通巫妖二族,又神隐了,只成为江湖传说。
最后知道真相的女娲却是眼睛都瞪大了,也难以责怪灵珠子,还要被灵珠子问,“娘娘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也派我下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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