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眨眼间便到了1975年元旦,田思思已经13岁了,她来到这里已有三年。
13岁的田思思褪去了三年前的婴儿肥,高挑的身材,漂亮精致的面庞,乌黑亮丽的头发,都足以证明她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
这几年在张明柳的悉心教导下,田思思通身的气质比那些大家千金也不遑多让,就算是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也会让人第一眼注意到这颗亮眼的明珠。
前些天月泉村发生了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钟良才的女儿钟玉英逃婚了,并且还偷走了男方给的二百元彩礼钱,悄无声息地走了。
钟良才把钟玉英许配给了镇上的一个傻子,那个傻子比钟玉英大七八岁,生出来就是个傻的,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脑瘫,生活不能自理,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过这个傻子家境殷实,光是彩礼钱就出到了两百块,并且还有四大件作聘礼,虽然财帛令人心动,但是很多人家宁愿把儿女嫁给条件差些的正常人,也不会愿意把女儿嫁给这种傻子的,这可比守活寡还难受啊!
但是钟良才不在乎,不就是一个女儿嘛,舍了一个还有一个呢,有了这二百块钱和四大件,儿子娶媳妇他就一样都不用操心了,还能挣一百块钱,多划算的好事。
钟玉英是在妹妹钟红英的帮助下离开家的,钟红英是个心软的姑娘,在钟玉英的哀求下,去镇上买红布做棉袄的那天放跑了钟玉英,那时离出嫁还有不到一个月。
但是钟红英并不知道钟玉英早已把那二百元彩礼钱偷走了,钟良才把钟红英揍得半死,他倒不是担心没有新娘子出门,他是心疼那二百块钱。
最后自然是15岁的钟红英顶替钟玉英出嫁了,虽然那个傻子父母嫌弃钟红英相貌没有钟玉英漂亮,但钟良才就是个无赖。摆出一副要钱不没,要女儿就这一个的架子,对方也拿他没办法,想想钟红英也是个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便娶了钟红英回家。
田思思是听钟梅英说的这事,钟梅英与钟红英这个堂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边说边流眼泪。
“思思,我那个大伯可真狠心啊,就这么把红英姐嫁给了那个傻子。那个傻子连吃饭解手都不会,口水不住地流,二十多岁的人还得在前面围块兜,我看着这样的人饭都要吃不下去了,红英姐怎么受得了?”
钟梅英已经是14岁的大姑娘了,平常听了村里妇人之间的荤话,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有一定的了解,她觉得若是让她与那样的傻子过日子,还不如撞墙死了清静。
田思思也对钟红英很同情,可是这个事情她帮不了什么忙。这时候农村女孩的婚姻还是捏在父母手里的,旁人根本就插不上什么嘴,就是族人也不过只能在一旁提些建议,做不得主。
更何况像钟红英这种情况并没有触犯到族人的底限,这年头因为家境穷,靠卖女儿给儿子换彩礼的情况屡见不鲜,甚至还有把女儿嫁给死人守活寡的,是以月泉村的村民也只不过在背后指责几句钟良才两口子狠心,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帮钟红英说话。
也所以钟红英虽然在出嫁那天跪求钟家族人。但是却没有一人替她出头,也只有钟善才出面说了几句,但是钟良才哪会听他的,只一句“你替我出两百块钱还给人家”就把钟善才顶回去了。
钟善才哪里拿得出两百块钱。就算是能拿出来,他也不舍得拿出来,他自己还有儿女呢!
钟良才其实也是不舍得把钟红英嫁出去的,他还想着留两年给家里干活呢,可这都逼到节骨眼上了,他也只得舍出去了。
“梅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都帮不了红英,要怪就只能怪她有个狠心的父亲和姐姐吧,希望她能坚强地过日子,熬到出头的日子。”
田思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与钟红英本就没什么交情,只能希望这个女孩自己能够坚强起来吧。
“是啊,希望那户人家能待红英姐好一点。”钟梅英也知道这种事情她们是没有办法的,只是到田思思这儿说说出出气而已。”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钟玉英,她要逃婚就逃婚好了,竟然还把那两百元钱拿走,她就是存心想害红英姐的,亏红英姐还帮她逃婚呢!真是没良心。”
钟梅英又恨恨地骂了钟玉英几句,便起身去后山拾柴禾了,她就是去拾柴禾时路过贺家才与田思思聊天的。
田思思的心里也极不舒服,原本她以为这一世与钟玉英不会再有什么纠葛,可是现在看来,钟玉英就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毒蛇,不光对外人毒,就是对自己的亲妹妹也一样的毒。
她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拿走二百元钱的后果?可是她还是偷偷拿走了,并且还让钟红英帮助她逃跑,留下钟红英独自承受钟良才的滔天怒火。
但凡她稍有点良心,也不会拿走这二百元钱了!真是心黑手黑啊!
田思思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这一世她仍然摆脱不了钟玉英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想到将来的某一天,她还会与钟玉英纠缠,田思思就高兴不起来。
很快她便不再想这个女人了,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再说这一世她已经看清了钟玉英的真面目,还有这么多人给她做靠山,若是这样她还要再输给钟玉英,她可真的好买块豆腐撞死了。
哼,将来兵挡,土来水淹,钟玉英是吧,若是安份点也就罢了,若你敢来招惹本姑娘,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田思思走到琴房弹了首《将军令》,其实她本来是想弹《沧海一声笑》的,觉得这样才能抒发她心中的豪情万丈。
只是《沧海一声笑》要到1990年才发行,她实在是不好意思窃取黄沾他老人家的心血,再说她有几斤几两,张明柳一清二楚,她还是别招人怀疑了。
一曲《将军令》让田思思弹得杀气腾腾,传到了客厅聊天的张明柳等人耳里,张明柳欣慰地笑了,不错,阿囡又进步了,看来再过两年他没有什么可以教的罗!
“阿囡这是弹的什么曲子,我怎么听得全身痒痒,哎呀,老唐,和我打几拳泄泄劲。”
老爷子起身拉着唐铁山去院子里打拳去了,贺学文与张明柳相视而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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