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东放下茶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正要开口,秦所长却抢着说道:“我没有意思要诋毁茶道,也不想去评论到底哪些人该怎么样喝茶,就我个人来说,喝茶,在我们这种人来说,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空闲,人家有钱人喝茶那是享受,我们喝茶,只是为了解暑解渴,享受,那还不属于我们这样的人。”
朱笑东苦笑了一下,赶紧端起茶杯,作势要喝,他不愿去跟着老头子争辩什么,也没什么可争辩的,人家的习惯和爱好,有什么好争辩的,再说,自己喝茶,大多时候不也是直接丢了茶叶,烧滚了水冲开就好!
见朱笑东喝茶,秦所长笑了笑,也端起杯子,略举举,算是敬客。
在农村,一般来说,有客人了,多半都是烧上一大壶水,然后泡上一壶,稍微讲究的,会给客人一个杯子,没什么讲究的,差不多就放个盅子之类的在那里,谁想喝茶,自己拿着盅子倒出茶来就可以喝。
在秦所长这个地方上的风俗来说,对朱笑东,秦所长算是用了很“高规格”的礼仪。
喝了茶,秦所长又找来一盒烟,不是很贵的,也就二十来块一包,看样子开了很久的,但是却没人抽。
朱笑东笑着摆手拒绝,自己不抽烟,秦所长也不抽烟,把烟放回抽屉,秦所长做道朱笑东对面,难得的笑着对朱笑东说:“小朱兄弟,你这钱……”
朱笑东望着秦所长,笑了笑,早就知道这家伙会有些话说的,朱笑东淡淡的说道:“这钱,就算是我捐给贵研究所的,至于用途,这个,我没有特别的要求。”
秦所长点点头:“既然小朱兄弟有这话,我倒好跟上面交代,不过,我还想麻烦小朱兄弟,能给我们出具一张书面的证明材料,不知道……”
朱笑东又点好气,但更多的是好笑。
秦所长赶紧说道:“这世道,相信小朱兄弟也是知道不少的,我手里有一笔钱了,恐怕很多人都会盯着,追查这些资金来源的人,肯定是有的,要是没有书面的证明材料,又不是在正式的场合捐出来的,到时候,给人扣上一个非法集资,恐怕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朱笑东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在这同时,朱笑东又猜到秦所长的要求,绝非只是怕人给扣上非法集资的罪名。
秦所长也说了,会有很多人盯着,他要自己出具一张证明,除了摆脱了自己“非法集资”的危险,同时,也是理所当然的,可以拿这张证明,去拒绝那些盯着这笔那些人,到时候,万一有人找上门来,秦所长就可以说,这是某人,专款专项的捐赠,谁能奈何得了!
这一点私心,朱笑东是看出来了的,不过这和朱笑东没什么关系,要出具证明材料,这对朱笑东来说不是问题,到时候这笔钱他们拿去怎么分配,这也不是他要关心的事。
这时,秋可仪上来,也进了书房,秦所长只淡淡的让了座,至于茶水什么的,就没秋可仪的份了,让秋可仪进到书房来坐,说实话,秦所长还是瞧在朱笑东的份上。
朱笑东拿过纸和笔,刷刷的写了一张捐赠证明,只是,在落款的时候,朱笑东微微沉吟了一下。
恰在这时,秦所长叶也弓着腰,阻住了朱笑东,很是和蔼的笑了笑,说:“小朱兄弟,你这个签名,我想能不能麻烦你,把你的职务也写上去……”
朱笑东一怔,问道:“不知道秦所长要我写上一个什么样的职务……我又有什么职务呢?”
秦所长神秘的笑了笑,说:“天然集团的最大股东,董事长……我觉得,要是能把这个写上去,这份证明材料,就更有说服力了。”
“不就是一百来万块钱么,至于用得着这样吗?”朱笑东哭笑不得,说道,对于是不是天然集团的股东,是不是董事长这事,朱笑东倒不置可否。
“天然集团最大的股东,董事长……”坐在一边的秋可仪,脑袋里“嗡”的响了一下,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红,白的时候惨白,红的时候绯红,瞬间数变。
只是朱笑东和秦所长,都盯着那张证明材料,正在揣摩究竟用什么签名好,对秋可仪的神色变化,都是没去注意。
朱笑东想了片刻,笑着说道:“这样吧,我还是喜欢最近那个身份,就是‘户外探险俱乐部’的那个,我就签那个吧。”
说着,朱笑东也没等秦所长同意,刷刷的就签下了名字,还有那个“户外探险俱乐部”的职务。
秦所长见木已成舟,略有遗憾的干笑了两声,这才谢过朱笑东,收好证明材料,秦所长又坐到朱笑东的对面。
这时的秦所长,就没有了要朱笑东出具证明的时候那么“和蔼可亲”了,只是,对朱笑东倒也还算客气。
朱笑东把日记本的预言,以及王长江的事,细细的跟秦所长说了一遍,最后,又对秦所长说:“所有的这些事,都跟那个笔记本有关,所以还请秦老前辈……”
“小朱,你是冲着那个本笔记来的,这个我知道了,但我只能告诉你,很遗憾的告诉,就在昨天,最后的一点原物,也化成了灰烬。”秦所长有些惆然的说道。
说道日记本的事,秋可仪摒去杂念,聚精会神的听着。
只是这日记本的原物,已经化成了灰烬,这是朱笑东和秋可仪始料未及的,原本想着,就这么两天时间,多少都会留下一点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飞灰湮灭了,实在叫人无不遗憾。
“不过。”秦所长话锋一转,又说:“发现这本日记的奇特之后,我安排了一台电脑,二十四小时的监控,把整个过程记录了下来,所有的画面,我都从那台电脑里下载了过来,你们可以现在就看看,不过,我看过好几遍,觉得那里面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秦所长说着,起身打开电脑,把手机连接到电脑上,然后调出下载到手机里面的图片,因为是秦所长觉得监控视频里面,没有价值的太多,所以,秦所长就只是下了些截图,和一段约十分钟的视频。
一共十五幅,每一幅图片上都还保留监控画面的时间数据,视频上的时间数据,图形图像和其中几幅也很吻合,看来应该是没有作假伪造的。
确实如同秦所长所说,这十五幅图片上,确实看不出来有什么价值的地方,都是毫无意义的诸如“朱……”、“明……”、“去到……”之类单字,单词,相比之下,秋可仪两次拿给朱笑东他们看得见的照片,上面的信息量要丰富了很多。
那一段视频,里面显示的,也是那日记本在存世的最后几分钟里的变化,朱笑东和秋可仪看到,在这段视频里,大约两分钟的时候,玻璃罩子里的日记本,本来还有薄薄的二十来张纸的样子,突然像着了火一般快速的腐朽起来。
说是像着了火,当然只是说那种速度,形象,日记本在那段时间里,开始上面一层,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变质,直至分解,接着周边和底部,一起发黑,变质,脱落,分解直至玻璃罩子里只剩下一小撮灰烬。
朱笑东和秋可仪两人,一连看了两遍这些图片、视频,看完,两人俱是无力的叹了口气,看来,那个预言的线索,以及秋可仪的男朋友的线索,都断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的事,别说朱笑东他们无能为力,就算是报告给官方,恐怕也只能是成为一个无头悬案。
半晌,朱笑东才对着秋可仪叹了口气,表示,这件事,恐怕大家都只能听天由命了,想要做点什么,除了徒劳无功之外,也无从下手。
秋可仪含着眼泪,低低的泣啜,朱笑东和秦所长在一旁,知道秋可仪很是伤心,所以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也没办法。
过了好一会儿,秋可仪仰起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很是坚定的说:“秦所长,朱大哥,我知道,治平他还活着,只是被困在某一个地方,我希望你们能救救他,来世,我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答你们……”说着,又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秦所长摇着头,叹息了一声,说:“唉,你这姑娘,真的是太倔强了,就算治平还活着,中国这么大,我们上哪儿找去啊。”
朱笑东却有些感动,不为别的,为了一点钱财,串通旁人谋害自己最亲的女人,他也见过,袁小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像这样为了自己的爱人,不顾一切的女孩子,朱笑东还就只见到杨微跟秋可仪两个人。
朱笑东是重感情的人,恰恰他的感情也很是脆弱,最见不得的,就是像秋可仪这样的女孩子落泪。
想了片刻,朱笑东扶起秋可仪,说:“放心吧,妹子,只要那个你那位治平还活着,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找到他,把他交给你的。”
“朱大哥……”秋可仪叫了声,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秦所长在一旁也是看不下去,仰着头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说:“你们就在这里哭的哭,说的说,那又有什么用,就不想听点别的?”
朱笑东一听秦所长话里有话,赶紧回身望着秦所长,恳求说:“秦老前辈,还请您能指点一二……”
秦所长回过头来,看着朱笑东和秋可仪两人,过了片刻,又叹了口气,说:“坐吧,我慢慢跟你们说。”
坐回沙发,秦所长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半杯茶水,吐了口气,才说:“这件事说来,话就很长,你们要想听得懂的话,就得先听我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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