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魏公公,有话好说(1 / 1)

司礼监 傲骨铁心 2197 字 2023-09-04

魏公公不是多此一举,而是很有必要。

如果不多说这么一句,他老人家总觉不放心。

毕竟不是自家的兵,又没有隶属关系,实在是靠不住啊。

重赏之下,才有勇夫。

魏公公是太监,是皇帝的人,身份百分百合法,对正定这帮士兵有天然的权威性。再有重赏的鼓励,双重保险之下,才觉稳妥。要不然,很难说这些正定兵会不会如他所愿,勇于开火。

果然,十来个持铳的正定亲兵听了魏公公后面一句,一个个眼珠子都直了,真是腿也不哆嗦了,舌头也不打结了。

十两一个,大钱啊!

弟兄们随魏公公跑一趟老家,才分得一两银子啊!这还是千户大人体恤呢。

十两银子,赶得上一年的饷银了。

不用魏公公再多说一句,十多个持铳亲兵就不约而同将火铳举了起来,一手对着三元观众人,一手拿着火折子。

那架势,只要魏公公一声令下,当场就能叫你三元观死一片。

如此近的距离,除了铁甲,不然都能给你轰成马蜂窝。

望着十多杆对着自己的火铳,三元观众人连同观主常铁拳在内,都是又惊又惧,呼吸都好像停了般,心跳那是快的不能再快了。

真的没人敢动,哪怕常铁拳自忖手里两颗铁球打出去,肯定能抢先击倒两个兵,可他依旧是不敢动。

他不敢动,别人更不用说。

龙三的尸体摆在那,那么好的身手都躲不过这火器区区一击,别的徒弟们又如何以身试铳。

倒是对着他们的那帮持铳亲兵蛮失望的,内心里,他们还真是希望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跳出来找死。

因为,都是银子啊。

当然,只能是几个,都不开眼的话,这帮持铳亲兵能做的估计也就是弃铳而逃了。

别看魏公公刚才这一铳打的漂亮,一下就把人打中,震得三元观众人跟傻了般。

事实上,也是魏公公运气好,拿的那把铳质量还不错。

至于别的铳是不是能够顺利打响,很难说的事。

“魏公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常铁拳也顾不得伤心二徒弟了,连连向良臣作辑赔笑。他可没老糊涂,这小太监说杀人就杀人,分明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这种人,还是宫里的,真不是他能惹的。

魏公公没开口呢,耳畔倒传来那总旗的骂咧声。

“他娘的,你们想造反不成!”

一见三元观的这帮人怕火铳,周安心气一下就来了,一反刚才色厉内荏的样子,骂骂咧咧的指挥手下就将三元观的人给围住了。

“谁要是敢动一下,老子拿他脑袋当尿壶!”

周安把刀子拿在手里挥了几下,那帮拿刀持矛的正定兵也是一个个凶神恶煞,俨然精兵。

没人敢动,对方虽然只有十几杆火铳,可谁都不想成为被射中的那个人。更何况,那魏太监手下的骑兵正摩拳擦掌,一个不对就纵马踏杀过来了。

良臣没理会讨饶的三元观主,而是示意赵明过来。

赵明过来却低声说谭千牛不在这帮人当中。

良臣眉头一皱,朝观中看去。

他倒不认为这三元观主会为了一个徒子徒孙跟他魏公公对抗,这观里说不定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念及此处,立时吩咐下去将三元观众人押到观中看押,尔后挨屋搜查,一片瓦都要翻过来看。

三元观众人被押解时,不少人面色难看,观主常铁拳更是黑的吓人。

搜了半天,散碎的钱财搜出不少,可是没搜出谭千牛,不过却搜出了另一桩吓人的事。

…………

进了三元观后殿的一间院子后,饶是良臣已从周安口中知道些情况,但眼前所见还是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眼前,三具女尸被摆在柴堆上,均是一丝不挂,赤身裸体,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良臣翻过一具头向里的女尸,那女尸头转过来的时候,良臣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他看到这个女人的嘴巴已经完全脱裂,上下牙齿被敲得一个不剩,几颗碎牙和着血肉沾在已经脱裂开的嘴巴里。

呼!

良臣不忍再看这个女人,轻轻的将她已经脱裂的下巴和嘴巴合上,然后默默的往后退去。

“后面还有。”

周安喉咙动了动,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三元观竟做出这种事来。

良臣吸了口气,带人走到屋后。

屋后是一口水井,青砖砌成的井檐满是血迹,圆木吊着的水桶空荡荡的挂在那里。

四周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尸体,良臣有些奇怪的朝周安看去,对方没有说话,只伸手朝井里指了指,然后便扭过头去不再去看。

良臣从一旁的士兵手中接过火把时,依稀看到那士兵脖间满是暴起的血筋。

迈步走到井边,借着火把的亮光,良臣探头朝井下望去。

第一眼下去,幽深的井水里什么也看不到。

第二眼时,却是看到一丛丛黑发在水面漂浮。

突然,水面微微一动,良臣一惊,以为下面还有活人,正要开口唤人去救时,却看到一条无比白嫩的手臂缓缓从水底伸起。

手臂极其僵硬,僵硬得没有一点生机。

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那条手臂就那么弯曲的伸出水面,久久,再也不动弹一下。

良臣的手不住的颤抖,许久,他收回了视线,一步一步从井边退开。

转身时,看到的是士兵们人人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把人弄上来。”

良臣吩咐一句,离开这座院子。

小田将十多个女人带到了他面前,这些女人都是三元观拐骗而来藏在观中的。

年纪大的二十七八,小的只有十三四岁。

没有一个是沧州本地的,大半都是山东那边的。

这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齐齐的跪在地上,什么话也没有,有的只是抽泣声。

或许,她们已经麻木了。

良臣不知当与她们说什么,这时候问她们发生什么,无疑是对她们的再次伤害。

突然,年纪最大的那个女人重重给良臣磕了个头,重击之下额头顿时鲜血一片,但她却还是在那不住的磕头,一声、两声...重重的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良臣的心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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