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大太监能本色;
是真男人自风流!
————魏良臣题(万历四十四年五月初二)
......
百忙之中,经不住辽海分守东宁道周铁心的苦苦哀求,魏公公便泼墨为其题了字。
虽然怎么看这幅题字都跟自己没关系,但周铁心还是视如珍宝般好生收藏了起来。
对此,魏公公很是满意。
谁规定题字一定要为对方说好话的,题字也可以讴歌自己嘛。
更况,虽然内容和你周大人无关,但毕竟是公公的真迹!
仅此一点,便已决定这幅真迹不比《兰亭序》的价值低,你周铁心若是有见识,那是必须要带进你的棺材里的,否则,就是明珠暗投,珍宝蒙尘了。
前方,将士用命,建奴大败。
在魏公公的亲自指挥下,抗金救国军将士们全线出击,将陷入混乱的金军打的溃不成军。
义州参将贺世贤更是一马当先,亲自上阵杀敌。在其奋勇带动下,义州兵几乎全歼当面金军正白旗三个牛录。
甲喇额真崔达尔于混乱中被义州兵长矛刺中,牛录额真萨克达坠马死,俘300余。
作为主力的皮岛部队则在牛柱、胡里海等将领的带领下将金正白旗主力十三个牛录杀的鬼哭狼嚎。
阵斩正白旗甲喇额真满达海,生俘甲喇额真安珠湖以下官兵850余。
.........
明军重新夺回通道后没有继续乘胜追击金军,而是驱使俘虏搬尸掘泥,意图破坏通道。
大败的金军没有胆气去阻止明军,他们的建制已经混乱,兵不识将,将不知兵,没有半天功夫整顿,休要指望他们还能记得自己是哪个牛录的。
这当口莫说旗主大贝勒驱使他们跟明军再战,就是汗王打黑图阿拉亲来也没用。
不少退回来的金兵望着眼前的惨象,整个人如被抽了魂般,他们也没有力气去鞭打那些还没有死的汉人了。
甚至,不少金兵对这些汉人竟然有了一些敬畏。
晚间的时候,龚正六才将各部的损失统计了出来。
正白旗损失了2600余,镶黄旗少一些,但也折了700多官兵。合计两旗伤亡三千余官兵,如果算上那些被充为炮灰的汉人阿哈,白日这一仗便是损失五千余。那些原是要带回黑图阿拉分发各旗的汉人百姓则是没有统计。
战马、武器的损失更是无法计数。
将领方面也是损失惨重,安珠湖、满达海不知所踪,以下牛录、壮大、什得拔等军官的损失约在百人左右。
可以说,这一役,正白旗已经是元气大伤,哪怕它在八旗之中实力第一。
龚正六在叙述时,禇英一直是闭着眼睛的。
大贝勒真的很心伤。
.......
逃回来的伤兵有好几百人,其中多半是负的轻伤,重伤的那些要么就是因为有亲朋在军中抢他们下来,要么就是军官,不然没人会冒死将他们抬下来。
轻伤的包扎一下只要伤口不发炎多半能活,重伤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伤势大多是断胳膊断腿,就算命大活下来也是废人。
望着不断喷涌的鲜血,疼得无力叫喊的伤兵们只能呆呆的看着伤口,或者是闭上眼睛无力的坐倒在地,慢慢的等待死神将自己带走。
一个十六七岁的镶黄旗兵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却是他的阿玛为了救他替他挨了明军一刀,在他面前活活叫明军砍掉了脑袋。
这兵当时就吓得懵了,被同伴拉着往回跑,竟是连阿玛的首级都没抢回来,这会回过神来自然是放声痛哭,大骂自己不孝了。
这少年金兵的哭声如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八旗兵都是父子亲朋,兄弟子侄同在一营,战死的每一个金兵都有活着的亲人。
活着的人不会不伤心死去的亲人,一个人哭很快就带动一片人哭,最后竟然整个军营都在放声嚎哭。
哭声都吓到了对面的明军。
“三阿哥,不能让他们再哭了!”
鄂硕知道这会万万哭不得,可几千人同时哭泣,他也没法制止。
“让儿郎们哭一会吧。”
禇英无力的摆了摆手,如果哭泣可以挽回今天的损失,挽回他大贝勒的名誉,他宁愿把明朝的老边墙哭倒,就如同汉人故事里的孟姜女一样。
“师傅,怎么办?”
禇英希望他的老师能告诉他还能做什么。
怎么办?
望着明军阵营中燃起的火堆,再望着夜色中镶白旗所在的位置,听着耳畔八旗官兵的哭泣声,龚正六也感到迷茫。
敢问,路在何方?
........
明军营中,几百名金兵俘虏被圈坐在一起,他们目光呆滞,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直到,一队打着火把的明军来到他们面前,叫嚷起来:“瓜尔佳氏,瓜尔佳氏的有没有!”
叫嚷声中,金兵互相看着,直到一个壮大硬着头皮站起来:“回老爷话,小的们是瓜尔佳氏的。”
“就你一个?”明军军官有些奇怪。
“不,不是,”
那壮大扭头看了眼坐在四周的金兵。慢慢的,又有金兵站了起来,最后大约有五十多个金兵起身,显然,他们都是瓜尔佳氏的。
明军军官将手中的鞭子朝他们一指,道:“瓜尔佳氏都出来,到那边去!”
“老爷,我们已经投降了!”
壮大本能的发起抖来,他以为明军这是要杀害他们。
明军军官看了他一眼,笑道:“过去吧,不是杀掉你们,而是我们的魏公公要接见你们。”
魏公公要见我们?
壮大带着疑惑和那几十个姓瓜尔佳氏的金兵来到了一处空地。
身后,明军陆续在喊:
“马佳氏,佟佳氏的有没有?”
“索绰罗氏,赫舍里氏去那边!”
“富察、钮祜禄...”
“......”
随着一个个姓氏,一个个金兵从人群中走出,然后走向明军指定的场所。
..........
“十三叔,你为什么要见那些瓜尔佳氏?”魏学文不是太明白十三叔的意思。
“因为我是人家瓜尔佳氏的女婿啊,这哪有做女婿的不见见老婆娘家人的。”
魏公公笑了起来,咱们汉人可是讲礼的。
“十三叔,我有...婶婶?”魏学文怔在了那里。
“你十三叔也是男人,你怎么会没有婶婶呢?”
魏公公敲了记大侄子的脑门,“那个洛洛儿不就是你的婶婶。”
“可是,”
学文知道十三叔有个侍女是女真人,可那个女的比十三叔大了怕有十七八岁,怎么会是自家婶婶呢。
自家叔叔可是...没那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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