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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杨钦治送佛送到西,既然给皇帝出了主意,之后便也帮忙去做后续事情。

皇帝一个旨意,不仅解了季府禁,且很给季衡加封了太子少傅衔,又请他为太子师,不过现太子才一岁多,还牙牙学语,故而他这个太子师也就不用去教导太子,只等太子长大一些了再为太子做启蒙。

季衡东南战场立功绩,让他这太子少傅衔也算加得朝廷官员们心服口服,且他是状元出身,做太子启蒙师,也是无争议,于是这件事也就这般定下了。

不过季衡还是家里歇息着,从东南回来就没有什么实职让他去做事。

季府解禁之后,杨钦治就来季府探望了一回,探望完了直接让郎商送自己回去,回到别院,杨钦治便对郎商说,“现有一个法子让你娶那位林姑娘,你娶吗。”

郎商些微惊讶,“季大人已经向林家下定了,再说,卑职只是小小侍卫,林姑娘是高门闺秀,我恐怕是配不上。”

杨钦治笑了一声,“之前就敢将她骨灰换下来,此时却觉得配不上她了!”

郎商被杨钦治这话说得微微垂下了头。

杨钦治又说,“之前那个主意便是我给你出,若是君卿追究起来,我们是同罪。”

郎商其实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杨钦治并没有要害他意思,就直言道,“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是愿意娶她。”再说,他还碰过她身子,想到当时感受到柔软胸部,郎商便又红了耳根,不过佳人不再得了。

杨钦治就赞扬地点了点头,“这倒是大丈夫所为,既然喜欢上了,又瞒下了她骨灰,自然当有所为。”

说到这里,杨钦治便也不对郎商隐瞒,对聪明人,一切都说开没有坏处,“事情是这样,你知道皇上很意你们小季大人,故而君卿要娶林姑娘,皇上并不高兴,所以,你倒不如替皇上解决了这个问题。我对皇上说了,让季大人收你为义子,然后你娶林姑娘,这样,既成全了有情人,又没有毁掉季林两家这个婚事。你看呢?”

郎商听后,对杨钦治自然感恩戴德地道了谢,郎商还算是明白杨钦治,知道他对待世事并不乎,他会谋划这件事,那就确是对自己用心了。

杨钦治也并不接受他感恩戴德,说道,“你知道,我做这件事,并不仅仅是为了你,是希望皇上看到我诚意。是以我也不要你感恩戴德,但你要知道,你这是从君卿手上抢了他媳妇。”

虽然杨钦治这般说,但郎商还是深深向他道了谢,他郎商只是一个小小死士,这些人面前是不值一提人物,即使只是因他受利,也没有不将恩情谨记于心。

杨钦治看郎商是孺子可教,便也心满意足了,开始和郎商商量接下来事情,他要郎商亲自去对季衡说他对林襄情意,郎商听后就有些脸红,一向还算能说会道人,瞬间就变得腼腆了,只把杨钦治气得直眉瞪眼,后还是杨钦治道,“算了,我去君卿跟前同他说吧。不过你好也要旁边。”

郎商忙不迭地赶紧道谢。

郎商作为死士,是从小接受训练,初是孤儿,做了死士才有一口饭吃没有死,故而自然是没有家人了,所谓传宗接代,他也是没考虑过,婚姻之事,自然也没办法征询他那完全没影子爹娘,是以现就什么都要杨钦治做主了。

杨钦治像个古代门客,靠三寸不烂之舌过活,他从别院里出来就开始奔波,跑去了季府对季衡说了郎商对林襄深情厚谊,而且唱作俱佳,说他曾经还看到郎商抱着林襄骨灰坛子又哭又说,完全是痴汉形象,季衡既对林襄没有爱情,那还不如成全了郎商。

季衡其实隐隐知道郎商对林襄有意,但是他总不能自己对林襄说了要娶她之后又反悔将她许给别人吧,那样话,他成什么人了,欺负人姑娘已经死了不能爬起来再找他争辩吗。

季衡开始并不答应,杨钦治便又说,“对姑娘家重要是什么,乃是有一个一往情深能够疼惜她好夫君,这样她才会觉得幸福,君卿,你觉得你能够给林姑娘这些吗。郎商一心恋慕林姑娘,若是林姑娘没死,他前去对林姑娘表明心意,你觉得林姑娘会不会答应他求爱呢。我觉得是会答应。林姑娘性格爽朗,对郎商并不差,甚至后面时候,她还经常主动找郎商说话呢。”虽然大部分话都是郎商面前耀武扬威说自己功夫了得,嘲笑郎商之前狗眼看人低。

季衡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也觉得杨钦治说得很有道理,郎商旁边也赶紧表明自己心意,于是也不要杨钦治谋划后面了,季衡自己就对郎商说,若是郎商要娶林襄,恐怕要认他父亲为义父,来做季家义子,这样季家才好对林家交代,因为林家其实并不是特别意林襄是嫁给季家谁,但是却很意林襄要入那一家坟地。

郎商马上就下了跪道谢,并表示愿意。

而这时候杨钦治又说,“皇上得知此事恐怕都只有高兴,让皇上去对林家做些交代不就是了。这样也就不必季家得罪林家了。皇上既然要受益,总不能不出一点力坐享其成。”

季衡听他这般说,便马上意识到皇帝之前去找过杨钦治,他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恐怕是皇帝意思,他嘴里说不意自己娶林襄,但是心里却还是意,非要让自己这门婚事泡汤不可。不由倒心里感激受皇帝胁迫来做这件事杨钦治了,季衡还以为以杨钦治淡漠是断然不会亲自揽此事,定是皇帝提出让他帮忙,他才帮。

季衡虽然这样想,倒什么也没说。

杨钦治知道季衡会这样想,不过他自然是不会做解释,反正他出了这么多力,总要得些好处才行。

十月,林襄嫁到了季府来,正是嫁给郎商,季府举办了一次郑重但并不热闹冥婚婚礼,婚礼完后,郎商就带着林襄骨灰南下,回季家老家去了。

季衡救回季氏一族族人之事上对季氏一族立下了大功劳,族中因此并不会拒绝将季大人这个义子以及儿媳妇接纳。

季衡那书房里没有了那骨灰罐,也没有了那牌位,皇帝心里便舒畅多了,不过他没开心几天,杨麒儿就病了。

杨麒儿很喜欢发低烧,这次又是发了低烧,而且拉肚子,太医院太医们会诊后给开了方子,杨麒儿吃了也并不大见好,于是皇帝之前就定好到蘅兰行宫住下,此时便也就直接搬过去了,说是利于杨麒儿养病。

此之前,京城到蘅兰行宫之间道路又做了修缮,马车道扩宽加固整平,从京城到蘅兰行宫,马车也就用一个时辰样子了,而且还将蘅兰行宫里小湖用人工运河同京城连了起来,便还可以乘船来往蘅兰行宫和京城。

因皇帝搬去了蘅兰行宫,这阵子便也免了早朝,一概有事要奏大臣,都前往蘅兰行宫,不少重要机要大臣便也有不少蘅兰行宫住下了。

季衡也前往了蘅兰行宫,住了兰芷楼里。

杨麒儿卧病床,因为发低烧而精神倦怠,季衡换上了常服才进他卧房去。

床沿上坐下看到儿子因为病了而小脸泛红,眼睛无神时,季衡本来就难过心就加难过了。

对待儿子这件事上,他是十分为难,要是守着儿子,他就真是什么别事也没法干了,要是不守着看着,他心中又内疚忧虑,特别是看到儿子身体不好,他是难受得很,内疚之情直接要让他无法承受。

况且,他还不能让皇帝知道他对儿子这种内疚忧虑不舍,不然皇帝只会把他拘宫里养儿子。总之,季衡感情十分复杂。

杨麒儿倦倦地盯着季衡看了一阵,因这兰芷楼是带着西式风格建筑,故而那窗户玻璃是专门引进西方彩色玻璃,杨麒儿喜欢颜色绚丽东西,故而很喜欢这间屋子,此时光线从那窗户射进来,房间里光便也是五彩斑斓。

杨麒儿盯着季衡看了好一阵,才不确定地懦懦问了一句,“阿父?”

季衡俯□,手轻柔地抚摸他头发,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乖麒儿,就是我。”

杨麒儿蹙眉看着他,要哭不哭,季衡轻轻地抚摸他面颊,“阿父来陪你了,乖乖地,病好起来。”

杨麒儿伸了手,紧紧抓住季衡手指头,季衡实难以相信杨麒儿才一岁多,已经这般聪明而记忆清楚。

皇帝和大臣们前面玉恒殿接见大臣讨论政事完毕,他知道季衡已经到了,就直接从玉恒殿回了兰芷楼,上了楼,看到季衡抱着儿子坐椅子上,正从一片透明玻璃处往外看,杨麒儿穿得厚厚,身上又裹着一件大氅,季衡则轻声说着话,皇帝走近,才听到季衡是讲故事。

季衡也发现皇帝回来了,就抬头看他,皇帝弯下腰,也不意有宫人,便季衡脸上贴着亲了一下,又伸手从他怀里将儿子抱了起来,爱怜地亲了亲儿子,柔声问道,“麒儿今日好些没有?”

杨麒儿来了这蘅兰行宫住下后,身体果真就好了一些,至少没有拉肚子了,故而精神也比宫里时好,他弱弱地回答皇帝,“好多了。”

皇帝笑着又亲亲他,“那乖乖地喝药,病好了,爹爹带你看打冰球。”

季衡暂时没有领实职,便直接住了兰芷楼里照顾孩子,杨麒儿离不得他,时时地要看着他,即使不要他抱,不要他逗着玩也行,但若是季衡到别地方去了,他就非要自己站起身来到处走着去找他,这让季衡满心地矛盾,不知该拿儿子怎么办好了。

晚上睡觉也是,杨麒儿要是醒来没看到季衡,就总是要哭闹一阵,是以皇帝对儿子也是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了,每次搂着季衡缠绵脑子里都会想一下那个小坏蛋别又要紧时候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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