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是满怀希望去静宁阁,窝了有肚子的火气离去。回想梦馨的话格外的刺耳,什么是让冠世侯办事是离死不远了?皇阿玛宠爱的冠世侯话都说不明白?胤禛脚下越来越快,脸色很是难看,梦馨是嘲讽他,胤禛喃喃道:“她怎么敢?”
当面用话语嘲讽他,可胤禛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他确实想利用梦馨影响冠世侯,胤禛看清楚他到了佟佳氏所住的院落门口,体贴懂事的佟佳氏不会向梦馨一样粗俗不堪,不会像梦馨让他生气。
在琴房的佟佳氏听见外面的请安声,“四爷安。”
她心情愉悦上很多,忙站起身迎了出去,她不意外的看到回廊下福身请安的那个女人,佟佳氏的笑容淡了,胤禛阴沉着脸走进屋里,佟佳氏亲自冲泡胤禛最喜欢用的茶水,并且奉给胤禛。
她穿了一身浅红旗袍,小把子头上不像某个俗人带了很多的首饰,寻常的流苏晃动出佟佳氏知性的魅力,极为好闻淡雅的幽香,给她平添了几许的恬静。
胤禛以前最爱看佟佳氏沏茶时的宁静,仿佛多少的烦心事看到她都不觉得烦躁了,但今日是气急了,胤禛脑子里西林觉罗梦馨的身影如何都甩不去,还有她那金灿灿亮闪闪阿玛。
佟佳氏举了很久的茶杯,见胤禛时而咬牙,时而愤怒,时而无奈,“四爷。”
胤禛接过茶盏,“爷心不静。”
佟佳氏以为胤禛是为朝政为难,眸子里露出几分的关切,“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妾很担心您。”
柔情似水的目光透着点点的暖意,胤禛的怒气少了几分,“她如果像你听话,多好。”
他?还是她?佟佳氏忍住酸涩,依靠在胤禛身边,抬起手臂像是寻常一样帮他按摩放松,胤禛反而靠在佟佳氏的怀里,高无庸明了的上前褪下胤禛的鞋,然后悄声的退下去,胤禛的腿翘起,合眼享受着佟佳氏的伺候。
佟佳氏有节奏的按摩,近看胤禛的脸色慢慢的好转,是她想多了,胤禛怎么会因为女子困扰?即便是她在胤禛心里的都没什么地位,这项认知让佟佳氏心里难受,但无情的胤禛才是她认识的,佟佳氏不求占据胤禛的心,她只是想成为胤禛所有女人中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
佟佳氏放软了声音,如同温暖舒服的清泉一般,“妾让厨娘自新作了几道素菜,一会您尝尝味道,妾知晓您爱用素淡的菜色,但为了身体着想,鸡鸭鱼肉也得用。”
再好奇都不能向胤禛询问朝廷上的事儿,佟佳氏深知此是胤禛最大的忌讳,胤禛嗯了一声,在佟佳氏屋里用膳一向很合胤禛胃口,有时佟佳氏还会亲自下厨给他做几道菜色。
胤禛抬了抬眼睑,侧对面摆放着一面镜子,胤禛能在镜子上看到佟佳氏,落日的余晖斜射到镜子上,佟佳氏像是会发光一样,她唇边的笑容淡然,温暖,胤禛彻底放松下来。
佟佳氏仿佛不知胤禛透过镜子看她,笑容一如既往的怡人,同胤禛闲话道:“早些日您给妾的种子,妾早早得种在花盆里,今早一看···好些个都发芽了,嫩嫩的小叶子,看着可爱极了。”
胤禛当时答应过她,陪她一起看种子破土,佟佳氏听胤禛没反应,心沉了一分,继续笑着询问:“等妾侍弄得开花时,妾再拿给爷看。”
宁静的环境下,胤禛打起盹来,不够刺激,不像面对西林觉罗氏每一刻他都在怒火中烧,几次有想掐死她,不让她再开口说话的念头。
胤禛是大清尊贵的皇子,从小又是长在孝懿皇后身边,除了太子之外,他是最为贵重的皇子。
他可以说呼风唤雨二十几年,从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放肆,胆敢气他,西林觉罗梦馨做到了,偏偏因为野心他奈何不了梦馨。
佟佳氏的后背靠着软垫子,胤禛舒服的躺在她怀中,柔软的浑圆···胤禛朦胧间记起梦馨穿着他的亵衣时候,胤禛身下多了几许燥热,目光落在花瓶上,带刺的红蔷薇红得像是一团团跳跃的火焰,看似可以随意摆弄,但她却带着刺儿,因为梦馨是侧福晋,这辈子没指望穿红色的衣服,梦馨在胤禛面前从未穿过近似于红的衣服,即便那日她见礼时,她都没有选择银红色。
“你怎么想起摆放红蔷薇?”
“爷不喜欢?”
佟佳氏的手指揉开了胤禛紧蹙的眉间,笑盈盈的说:“妾屋子里太素淡了,多几簇鲜亮的色彩好一些。”
胤禛合眼,“撤下去,爷最讨厌带刺的蔷薇。”
佟佳氏愕然,眸子暗淡下来,胤禛一向不对她花瓶的布置发表任何意见的,这次怎么会突然反应强烈?佟佳氏问道:“是因为红蔷薇?”
胤禛缓和了语气,转身面对佟佳氏,“无法娶你做嫡福晋,爷知晓你受了委屈,从你入府后,总是有人说三道四,爷不在乎,但很心疼表妹你。”
佟佳氏眸子泛起水雾,摇头说:“我不怕的。”
旁人的议论只是因为嫉妒她占据了胤禛的宠爱,佟佳氏靠近胤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唇边笑容浓了。
乖巧柔顺,懂事明理,贞静贤淑,体贴温柔,明艳娇美,胤禛能在佟佳氏找到很多很多的优点,以前胤禛自得骄傲,佟家嫡女宁可做他的的侧福晋,胤禛的手臂揽着佟佳氏的腰肢,“你受得爷都知晓,如今不会再有人说你狐媚惑主,爷给你找了一个挡箭牌,爷不会让人再伤害算计你,一切都会是西林觉罗氏承受。”
佟佳氏咬着嘴唇,分不清喜怒,她本应该是高兴的,从她入府之后,确实有很多人嘲讽她,在后院里更是步步惊心,四福晋将她当成最大的敌人。
乌拉那拉氏面上和蔼贤惠,背后没少给佟佳氏苦头吃,如今有了西林觉罗氏,佟佳氏是会轻松,但如果她是靶子的话,胤禛为了保护她立起的把子的话,那么胤禛为了像是那么一回事,自然得常去西林觉罗氏屋子里安置。
以前她虽然得宠,但分摊在她身上的日子也不是很多,胤禛确实不是纵欲的人,一个月中只有半个月会在后院安歇,除去去乌兰那拉氏屋里歇息,佟佳氏侍寝的日子不过是五六日而已,因为胤禛保护她,她连五六日都没有了?这是保护她,这是拿西林觉罗氏当靶子吗?
佟佳氏仰头同胤禛的目光相碰,下意识的问出心底的话:“您是为我着想吗?您是为了我吗?”
胤禛脸色阴暗了一份,将佟佳氏的脑袋按回到胸前,说道:“傻玉儿,不是为你,爷做什么非要找罪受?做什么非要去看粗俗不堪的西林觉罗氏?”
佟佳氏多了迷茫,明明胤禛就在她身边,她仿佛从未看明白过胤禛,他说是就是吧,佟佳氏从被抬进四贝勒府就没想过专宠,她对情!事看得不重,又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花痴,只是希望胤禛的心里有她,“让爷为妾受委屈了。”
这话佟佳氏差一点咬碎了大牙,享受齐人之福的胤禛受什么委屈了?佟佳氏装作大度,装作体贴,装作心疼他,无论心中再怎么酸涩,再怎么不满,这些话,这些表情她必须得做,她不能让胤禛厌恶。
胤禛一下一下爱抚疼惜般的拍着佟佳氏的后背,不是谁都能影响到他的情绪,在梦馨那里受挫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听到佟佳氏问:“西林觉罗妹妹平时同爷相处得时候也是张狂的?不是妾多嘴,乌雅氏再如何也是将她的恩人,西林觉罗妹妹做得有些过分了,府里今日打了很多的奴婢。”
佟佳氏更想知晓西林觉罗氏在胤禛面前如何,胤禛口口声声说她是粗俗的女人,但胤禛却去她那里。单单是因为冠世侯吗?胤禛是有野心,远不是在今年,他又怎么会因为冠世侯迁就西林觉罗氏,如果厌烦她的话,胤禛如何都不会碰她,更不会在她屋中安置。
胤禛放开佟佳氏,对外面换道:“高无庸。”
高无庸立刻进门来,胤禛仔细的问起了见礼的发生的事情,方才高无庸说了个大概,这回一听详细的经过,胤禛抬了抬腿,高无庸跪地伺候他穿鞋,胤禛站起身,回头对佟佳氏说:“爷不教训西林觉罗氏的话,她的尾巴得翘到天上去。”
胤禛只是留给佟佳氏一句话:“你先歇着,爷过两日来看你。”
他走了,佟佳氏苦笑不已,“我怎么也想做靶子了呢,怎么也想着粗俗了呢。”
梦馨摆了满桌子的好菜,给善保弄大虾吃,给他到了桂花酿,“阿玛提起以前的苦日子做什么?如今您是冠世侯府的老太爷,有我同哥哥孝顺你。”
善保擦了擦眼睛,喝了美酒,“我最近几日总是记着你当时吃羊肉锅子时的嘴馋模样。”
善保絮絮叨叨的说着,梦馨原本安静的听,但听到这话后,梦馨擦净了手,“阿玛忘记了?羊肉锅子原本咱们家两三个月吃一顿还是吃得起的,但是谁将俸禄都赌光了?”
追忆过去的善保缩了缩肩膀,身子立刻矮了半截,差一点大哭:“乖女啊,阿玛错了。”
梦馨方才的冷然一瞬间瓦解了,重新将蟹黄粥递给善保:“女儿从未怪过阿玛,过去的事也算是一种经历,只有知晓苦,才会更为珍惜今日的幸福。”
胤禛停住了脚步,也许他从未了解过西林觉罗梦馨。
作者有话要说:靶子其实是好活,胤禛想要装得像,得宠爱靶子,咳咳,桃子就想了,既然宠爱靶子,同靶子相处的多,那胤禛还能想明白初衷吗?感情,无论是爱或者恨,都是相处下来才会产生的,桃子不相信看一眼就是一辈子,就算是一见钟情,也有后面的相处。
佟佳氏是温柔体贴型的女主,所以女主受过的苦,现在她都承受,望天,等待炮灰梦馨被炮灰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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