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举杯交谈的商界精英中,翟喜亮正用隐蔽火辣的眼神盯着林天,如同看见了朝思梦想的旧情人。
为参加这场酒会,翟老板动用了所有关系网,花重金从友人那里转到一张俱乐部普通会员卡,欺盼能够交上好运,结识几位贵人,帮助他的珠宝公司走出困境。
当林天出现在这里时,和几位大老板插科打诨的翟喜亮就有些心猿意马了,机会摆在眼前,假如上去说几句好话,兴许能打动这位大师也说不定啊。可是,他又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得罪不起秦大少,这可如何是好。
犹豫再犹豫,翟喜亮只能用那种眼神来传递自己的心思,当林天瞥到他时,热切、殷勤、低声下气的笑脸立即绽放出来。
林天笑了笑,这世界真小。
他这一个微笑,给了翟老板莫大的鼓舞,也许今夜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我去趟洗手间。”林天放下酒杯,和柳芳菲知会一声。
机会来了!翟喜亮不动声色跟过去。
步入洗手间之后,瞅瞅没人,他恳切地打起招呼:“大师,林大师,这么巧啊。”
“是啊,真巧,你也撒尿?”林天撩开长袍,站到了镀金的龙潭口。
“对,对对,我撒,我撒。”翟喜亮不敢提出那个非分的要求,先把感情培养好,之后再谈正事不迟。
他站在小便池旁,松开裤带,大概是太紧张了,虽有尿意,却半天没有成果,隔壁,哗哗的水流声倒让他满头大汗。
等到林天走出洗手间,他哪还有机会抱佛脚?一泡尿简直要憋死翟喜亮了。越紧张焦急,越尿不出来。
“失眠、健忘、肾虚、气亏、阳衰、财散,翟老板,你家的风水很有问题啊。”抖了两抖,林天遮好长袍向外走去。
翟老板一听,裤子都来不及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林天的腿压抑着嗓子哭喊:“啊大师,仙师,求你指点迷津,救我一家老小啊!”
“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吧?”林天表情漠然俯视着他那张汗水淋漓的脸。
“记,记得……可是……”难道真要去韩国整容,才能换来他的慈悲心?想到这个翟喜亮就欲哭无泪。
“你没记住。心诚则灵,你还差的很远。”林天摇头冷冷说道:“仔细想想吧。”
“想……心诚则灵……”翟喜亮木然回味着他的话,看到林天抬腿欲走,忙急切追问:“您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网开一面啊……”
“其实不难,看你有没有悟性了,没悟性跪到死也无用。”
望着大师冷傲绝决的背影,翟喜亮只剩下无比痛苦的神色,什么悟性,你他娘说的什么天书啊!
怡清园,病榻上的皇甫娉婷脸色有几许清瘦,秀眉蹙在一处,唇角微微有些干燥,流露出一种柔弱的病态美。
她熟睡的样子恬静唯美,假如早生两千五百年,那么西施也要让出“沉鱼”的美称。
“婷婷,记住,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
“要嫁你也要嫁我这样的男人!”
“皇甫家的兴衰系于你一人,你要做到无情无爱,才能将世界玩弄于股掌……”
“我女朋友,好看不?”
两个声音,一个是皇甫盛华严厉的教诲,一个是林天嬉皮笑脸的表情,生命中最让她难忘的两个人,不断浮现在脑海中,交替出现、消失,越吵越乱,越来越嘈杂,最后轰然乱成一团!
皇甫娉婷突然睁开眼睛,满目惊恐地注视着洁白的帐幔。
这是她的卧室闺房。她记不太清楚,从香山回来,似乎发生过什么,想极力去回忆,脑海中却混沌不堪。
“你醒了!”海伦放下杂志,带着喜色冲过来:“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海伦?”皇甫娉婷张了张口,感觉嘴唇发涩,口发干,微微点了下头。
“我拿水来。”不管与皇甫政他们的关系决裂到什么程度,海伦和皇甫娉婷之间仍然有很深的主仆之情。
一杯水滋润了肺腑心田,皇甫娉婷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他在不在?”
海伦闻声愣了愣,摇头。
“我睡了多久?”
“两天,确切的说是四十一个小时二十六分。”海伦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精确报出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工作状态。
“我病了蛮久吧……”皇甫娉婷想了一下:“他在哪里?”
她这样的状态,让海伦摸不准是康复了,还是仍然处在魔症的情况下,醒来就连续问林天在哪里,不像她的做事风格。
“长安会所。”海伦表情古怪看着她。
“这么快周末了!”皇甫娉婷从床头挪下腿,一双无瑕的小脚踩在拖鞋里,走向窗边,拉开了厚厚的帘子,黑夜迎面冲来。
之前的记忆如开闸洪水,如电影中的蒙太奇画面,支离破碎的一幕幕场景快速组合,融在一起,所有的事情她都记起来了!
“备车,我们去长安。”她不容拒绝地吩咐道。
“可是你的身体刚刚……”
“治病还需对症医,海伦,按我说的去办吧。”
这一次,海伦郑重点头,没有任何疑问,她知道,原来那个商业帝国里的女皇又回来了。
电梯门叮当一声开放,金装笔挺的男人在一群贵族子弟簇拥下步出,秦殇阳今次的打扮与会所内的装饰风格完全吻合,每走一步,都显出皇帝般的风采,气势独一无二,引领群雄。
“大少!”
“秦少!”
早早到场的人们无不热情拥来,崇敬而又不失矜持,将马屁拿捏的恰到好处。
秦殇阳不同于旁人,出场的阵势即便况家姐弟也无法赶超。
他是大东家,之前从未公开举办过类似这种社交酒会,这一次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谁赶上这趟始发车起码就有吹牛的资本。
况东兴手插西裤晃过来,大厅门口霎时安静无声,秦殇阳目光挪移,从容停下脚步。
“过来喝一杯酒,不介意吧?”况东兴的脸上堆着和煦的笑,像个校园里的阳光大男孩。
秦殇阳微微一笑,扬了下手,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狂妄家伙,秦大少保持相当大的容人风度。
“不介意,假如能和佳蓝姐喝一杯,荣幸之至。”
“是吗?大少的愿望我当然要满足了。”况佳蓝如妖后般笑着,取过两只装有红酒的高脚杯,递过去。
秦殇阳正要接招,一个让他们头疼的声音响起来了:“等等……”
林天背着手走过去,抢在秦大少之前,接过那只酒杯。
“先来后到,这杯酒应该我先。”林天带着虚伪的笑容说道:“况小姐,做朋友要交心,这喝酒嘛,就要交杯。敬你!”
喝交杯酒?什么情况?他想搞什么鬼?
“交心是吗?呵呵,大少不介意吧?”况佳蓝的眼眸瞥向秦殇阳,挑拨离间的心思昭然若揭。
秦殇阳洒脱笑道:“你们随意,我排第二无妨。”
叮!
在无数男人吃惊的注视下,这个女人果真就和林天碰杯饮下了交杯酒!全场只剩下交响乐轻柔的伴奏。
况东兴眼神微寒,脸上却挂着不动声色的笑意。
“兄台,我们是不是该喝一杯?”他举杯说道。
“不不不,喝酒可以,称呼要改一下,叫声姐夫先。”林天笑眯眯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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