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干嘛,弄疼人家了!”女人的眉毛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偷偷关注他们的宾客纷纷表现出震惊不明的神色。
“继续装。”林天冷笑一声,“这次要搞什么鬼?”
“呵呵,你说呢?除了杀人,还有什么工作我能够胜任?”殷漓莞尔一笑,平地腾空倒空翻,晚礼服的裙角如缎带狂舞,高跟鞋重重踏在地毯上,戳出两个圆滚滚的小洞,她的手臂也在这时候脱出了林天的掌控,掌心多出了一柄夸张的匕首。
“啊”现场爆发出一阵尖叫,男男女女再也不顾强装出的贵族形象,争相往外拥挤逃蹿,地板上到处是翻滚的酒杯和高跟鞋。
兵荒马乱,狼藉满厅。
在这片不可思议的突然骚乱中,一个人影悄然接近了跃下讲台、被人群挤来搡去的秦殇阳。
他的手里捏着一柄餐刀,藏在西装袖口下,眼神挣扎而凶狠,赤红如狂。
翟喜亮!
他想干什么?
从卫生间出来,他就一直在琢磨林天说的那番话,心诚则灵,有没有悟性,决定他的生死,一家子的生死。
当老翟听到秦殇阳今晚有血光之灾时,他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冥冥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无休止地聒噪,砍他!砍他!
只要让秦大少见血,就应验了林大师的预言,那么这不就是所谓的高悟性吗?替林大师长脸,就算稍有得罪秦殇阳,日后调整风水,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翟喜亮心中反复酝酿,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若不是走投无路,横竖都是死,他真没这么胆大包天,敢打秦大少的主意。
为显私密,长安俱乐部内部大厅不设保安,与会者都是精英人士,天子脚下,毗邻中南海的地方,谁敢想象这里会发生恶性暴力事件?殷漓乔装易容混入这里,恐怕已经打破了长安史上首次记录,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有翟喜亮鬼鬼祟祟不按常理出牌。
蜂拥的人群恰恰为他提供了掩护,突然冒出的女刺客十倍百倍壮大他的鼠胆。
在异变发生时,秦大少出奇地冷静,他没有表现出盲目慌乱,随人流向大厅门口快速撤退。今晚,出席高端酒会的人们身价不菲者如恒河沙数,四大世家的嫡系人员悉数到场,刺客不可能那么巧冲着他来,起码几百分之一的倒霉概率下,秦殇阳不慌不忙,自信从容。
他没有注意到,因为紧张而脸色通红的翟喜亮正捏紧了切牛排的锋利餐刀!
啪!秦殇阳脚下一歪,踩到了一只滑不溜秋的高脚杯,身子稍稍踉跄了一下,正摆动手臂想要保持平衡,翟喜亮眼神一狞,不顾一切豁出命挥舞餐刀划向他那张英俊过分的脸!
鲜血迸溅,秦殇阳没叫,翟喜亮却因为恐惧紧张、得手之后十二分的畅快淋漓,嘶声狂叫起来:“啊”
餐刀掉在乱七八糟的地板上,秦殇阳没看清楚情况就挨了一刀,温热火辣的痛感在脸颊上掠过,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然受伤!
“血!”一个花容失色的女人尖叫着晕倒。
场面越来越乱,闻风赶来的安保人员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冲入大厅,顾忌大多数宾客安全的状况下,他们不能硬闯,只能沿墙根往内部挤进去。
柳芳菲拉着皇甫娉婷向外面逃亡,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冷静镇定,先尽力自保,再想办法援助林天。
况东兴护住姐姐和温灵娇,面容冷峻,大步挤开盲目的人群,不随波逐流,三人向大厅一侧的小房间避让过去。
“你的目标是谁?”林天和殷漓斗了几招,两人不似生死相搏,倒像情人间的小打小闹。
没有绝对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这对曾经有过一场露水情缘的男女根本不会动真格。
没那个必要。
“呵呵,你不是说他有血光之灾吗?我当然是应你的预言来完成使命喽。”殷漓这话恰巧飞进秦殇阳耳中,左脸颊被划过一刀,十几年没流过一滴血的秦大少愣在了大厅中央。
听到女杀手的狂言,秦殇阳冷然转身,任由脸上的血滴滚落到脖子里。
“谁指派你的?”
“你管!”殷漓狡黠一笑,跃至餐台旁,托起一杯满满的香槟!
“快躲!”林天惊恐的眼神猛睁,香槟酒在殷漓的手上远比刀子恐怖一百倍。
这个女人操控水的本事出神入化,几滴水珠就能化作冰刀轻易取人性命。
商场情场交际场,林天都与秦殇阳谈不上关系友好,但还未到势不两立的地步。
而秦殇阳根本不知殷漓的底细,更不会相信林天的话,持枪冲来的安保人员近在眼前了,他过度自负于自己的判断,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放下刀,否则我不能保证你活着出去!”秦殇阳沉声喝道。
以长安俱乐部的超然地位,有这么多人见证,乱枪射杀刺客也不会受到任何部门追究。
殷漓眼眸遽冷,琥珀色的香槟滑过指尖,三根冰箭赫然成型,她的嘴角浮现出轻蔑的冷笑,冰箭刺眼无比的速度淹没了秦殇阳十万分震惊的视野!
噗!噗!
血溅三尺!
砰砰砰!
枪声大作。
燕京第一公子倒在了血泊中,咔嚓!大厅那面巨型落地玻璃窗轰然塌碎,殷漓飞身跃下,临别竟仍有空闲向林天抛了个飞吻。
血光之灾!接连两次应验!
秦殇阳私人酒会的处女秀,竟然招惹来无妄灾祸,呼啸飞驰赶到的警车和救护车让长安俱乐部门庭拥挤,惊吓到的宾客惊魂未定,纷纷火速逃离这里。
“发生什么事?”海伦和两名保镖冲向楼梯,接应皇甫娉婷一行。
“没什么,刺杀而已。”皇甫娉婷的神色超乎平静,不是因为被刺杀的对象是秦殇阳而幸灾乐祸,而是她经历过太多太多这样的场面,早已经习惯。
“上车!”海伦沉声开道,却发现身后的两位女人都无动于衷。
“等一下他,我有话要问。”皇甫娉婷站在那里说道。
柳芳菲则是向一部部落地电梯看去,寻找其中那个让她焦虑的身影。
两位绝色佳丽,再加上银发似雾的海伦,三大美女俏立在乱哄哄的俱乐部大堂内,与过往那些神色慌乱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秦殇阳躺在担架上被一群白大褂扛出电梯,氧气管插进鼻孔,殷红的血染湿了他的金色西装礼服。
“是他……”海伦喃喃望着匆匆远去的医疗人员。
秦殇阳遇刺,这一定会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新闻。意外,简直太意外了。
皇甫娉婷的眸子仅仅在担架走过时瞟了一眼,便仍然专注地盯着最后一批下来的人们。
林天那身长袍在惊惶的人群中特别扎眼,步出电梯时,微微一笑,向她们示意平安无事。
“他死了?”柳芳菲迎上去问道。
“没有,应该是死不了。”
“嗯,我去开车。”柳芳菲暂时把独处的时间让给了皇甫娉婷。
林天目送她高挑的倩影远去,向皇甫娉婷笑笑:“病好了?”
“答案在你那里。”她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个……是真的?”
“大概可能是吧……”聪明人谈话不需要挑明,就能心领神会,皇甫娉婷说的是情降根治之法。
海伦悄然打着手势,和保镖们离得远一些,让她的英明大小姐多一些私人空间。
“你确定?”皇甫娉婷眼神里能照出他的脸,清澈而透明,好像在谈论一件正儿八经的商务。
“这个……”旺猜已死,按理说情降不攻自破,可是……可是作为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足够后悔八辈子。在道义和私欲面前,林天的心脏动摇了,他现在看到的,是完全正常的皇甫娉婷,所以不存在趁人之危的心理障碍。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涉足你的私人生活,就当做是……一场梦,一场旖梦。”皇甫娉婷声如幽兰空谷,神情认真而肯定。
“你说什么?”一时间,林天无法消化她的决定。
不会吧,她,她想什么呢?难道把他的犹豫当成了无法启齿的羞涩?
“我说,时间、地点你选。”皇甫娉婷灵动的眼眸直视着他说道:“我和你,有一晚,只有一晚。”
噗!林天激动地差点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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