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在逼近!徐铁麟很明显能感觉到背后那束牢牢锁定他的杀意,背心汗衫里顿冒起一团团燥热的汗滴。
为了战友的尊严死在这里,值得吗?
这样的死法未免太窝囊了,她是上林狱里的黑寡妇,又丑又坏又变态,说白了就是个野蛮刽子手,她还有什么尊严?不就是脱下裤子嘛!少不了一块肉的。
视线落在女人因为愤怒惊恐剧烈起伏的胸口,徐铁麟目光收缩,从前只记得她是杀不眨眼的军人、战友,却忘了她也是女人,身为军官,男人去扒女人裤子这种龌龊事怎么下的了手?
徐铁麟的双手握紧了拳头,关节嘣得嘎嘎响,不足两秒钟内,背后已是汗水淋漓,强大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数到三,你不动手,就吃枪子。”林天在背后面无表情威逼:“一……二……”
“开枪!开枪吧!”徐铁麟猛然转身,指着脑门高声大吼:“朝这里射,要我低头,没门!侮辱女人,你算什么战士!”
光头女人的眼神望着他渐渐柔和起来,眶子里有些微红的颜色。
“不低头是吧,三!”林天脸色一狞,断然数出最后一个数。
“不要!”男人婆嘶声惊恐大叫。
砰!剧烈的枪响中,女人瞪圆了两只眼珠子。
徐铁麟紧紧闭上了眼皮,等待品尝死亡降临的那种独特感。
“铁牛!”几秒钟后,女人惊喜大叫,她的脚镣被子弹准确无误击穿。
“没,我没死?”徐铁麟睁开眼,目光落在水泥地板那颗弹头上,精神一阵恍惚。
“哎呀,打偏了,算了,真是天意啊……松绑吧……”林天一扭头坐在转椅上,吹了吹冒烟的枪口。
上尉神色古怪望着他,挠了下脑袋,赶紧找出钥匙打开男人婆背后的手铐。
两个人都自由了,相视一眼,露出劫后重生的喜悦。
“秦武阳是我干掉的,不过正如刚才那样,我只是自卫,你们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看没必要再审讯了,三天,我让你们关三天,礼拜四一早我必须离开。”林天将两把手枪叩在了桌面上,点燃了香烟,起身向外走去:“监牢在哪个方向?”
徐铁麟和男人婆交换眼色,摸起一把枪走过去开门:“在右边地下二层。”
“行,我自己溜达过去。”林天说道:“不必麻烦你们。”
“这个……警卫员!”徐铁麟伸头叫了句:“送他去二零一!”
“是!”两名警卫跑步过来,一前一后,引着林天向楼梯走去。
直到三人背影消失不见,徐铁麟才叹了口气,感慨道:“这才是个爷们!”
男人婆瞟他一眼,眼圈里闪动着异样的色彩,轻声说道:“你不也是?”
“啊?咳咳……我叫人来收拾一下……”徐铁麟慌忙找个借口逃走……
上林狱监牢里无数军人层层严守,一道又一道通往地下的合金闸门必须输入各类密码、指纹和钥匙才能打开,安保程度之高前所未见。
一只蚊子想从这里逃出来都要过五关斩六将,何况是被拘押在其中的犯人,他们中的九成九都遭受过酷刑,手无寸铁,越狱简直是天方夜谭。
“待遇不错啊。”进了编号二零一监牢,林天笑着扫了一圈,在单人床头躺下。
环境没有想象的那么差劲,至少有床有被,还有冲水马桶,远远超出一般监狱的恶劣生活条件。
上林狱用刑残酷系统内闻名,但这里头关押的囚犯级别高、身份特殊,伙食和住宿条件就比普通监狱优渥多了。
三天内若没人来解救他,想要出去恐怕不是很容易,全封闭地下监牢只有一个出入口,强行突破的话会引爆警铃,从内部脱身唯有智取。
然而,外面舍不得用的电源灯光在这里相当浪费,整个地下监牢区被上百盏大功率灯管照得通透明亮,一抬头就看到了好几盏监控探头,从各个角度严密监视他这个囚室。
其中一个粗犷的探头不停伸缩转动,估计那群人连他脸上有几颗小痣点都能数的清清楚楚。
密如铁桶,滴水不漏,难怪几十年来从无一人越狱成功。
林天暗暗思索自身处境,后悔刚刚有点托大,装比过头了。
起身四处瞄了瞄,他透过一个小孔向隔壁的囚室看去。
这一瞧,他的眼神挪不动了,床板上躺着一个衣衫脏破的女人,点点血滴早已凝固发黑,脚镣手铐锁在一起,蓬头垢面,紧闭着眼睛。
玫宝千沙!
她竟然也被转押在这里了。
看样子还没有动过大刑,香山一战,玫宝千沙受的伤足够让她休养十天半月才能恢复战斗能力,比起西山京畿大本营,上林狱确实更适合关押她这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察觉到有人窥探,这个女人突然警觉,睁开眼睛!
她那张艳丽的脸蛋笑了,笑得极为开心,极为畅快。
和仇人一起身陷囹圄,还有比这个更让她高兴的事吗?最开心的是,这是在华夏首都,亲眼看到敌人自相残杀,狗咬狗,更让玫宝千沙开怀大笑。
“笑够没有?”林天撇撇嘴:“一百步笑五十步,很有趣?”
“当然咯,林天君,你没想到也会被关进监狱吧?你们这个民族,几千年内斗都斗不完,只会自己人整自己人,上战场更不行,喜欢玩人海战术,没有武士道精神,现在轮到你自己尝苦果,滋味怎么样?”
“确实如你所说啊……”林天摇头笑道:“我不否认华夏民族缺陷,不过你们大和民族貌似更差劲,想玩人海战术都玩不起,除了小电影勉强能拿的出手,干些偷偷摸摸的勾当,做老美的看门狗,还有什么能耐?”
玫宝千沙停住笑声,从床头起身走过来,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的脸:“林天君,既然现在已经在一条船上,还有争论的必要吗?”
“时间很充裕,没关系,斗嘴比动刀好玩。”林天瞥瞥她的衣裳:“这些人也真是不够体贴,应该给你换件干净衣服。”
“谢谢关心,说真的,他们这样对你,你倒不如跟我混。”玫宝千沙理了理脸颊边的乱发,笑容可人而甜美。
“有什么好处?我一不缺钱,二不缺女人,做卖国贼遗臭万年,实在划不来。”
女人轻笑出声:“你错了,也可以名垂青史的。立场不同,完全可以把英雄贬低为狗熊,比方说靖国神社里面的英魂,你们说是战犯,我们拜做英雄,林天君,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我的工作,扬名东瀛,难道你不想洗刷今日的屈辱吗?”
林天背着手大笑:“哈哈,诡辩。玉藻前,你蛊惑人心的本事不小,你不应该做特工女皇、国家杀人机器,应该去勾引你们的天皇,谋朝篡位也不在话下,玩好了弄个武则天当当,比你现在出生入死、朝不保夕好多了。”
“天皇?他又老又丑,没你好看。”玫宝千沙娇笑道:“不过话说,林天君,你没有想过从这里逃出去的计划?”
“逃?我干嘛逃?”林天无所谓地耸耸肩,摸出烟盒弹出一支烟点燃:“我最多陪你三天,放心吧,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等你死了,我多烧几张纸钱给你到那边买件衣裳穿。”
“那就多谢关照了。”女人严肃认真地说道:“可惜没有机会和林天君深入交流,千沙很怀念那天的时光呢。不如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除了滚床单越狱,什么都可以商量。”林天大度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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