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钱都没有，张桂兰坐在床上，心中涌起深深地无力，她知道郑运生这是故意刁难她呢，等着她求他。

“桂兰在吗？波波，你妈呢？”屋外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张桂兰赶忙抹了把眼泪，打开门出去一瞧，是巴嫂子。

“巴嫂子。”张桂兰有些奇怪，她怎么来了，平日里她和巴嫂子关系还行，但是丈夫抠门是村里有名的，很少有人串门，更别说巴嫂子手里还拿着东西。

“哎，给你十个咸鸭蛋，家里腌多了，再不吃都成咸盐蛋子了。”

“啊，这……巴嫂子，你看你留着自己吃，我家里有。”张桂兰十分吃惊，巴嫂子啥时候对自己家这样客气了，难不成是有事。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早上熬点稀饭吃这个多顺嘴，我这个腌的可好，里面都流油了，拿着拿着。”

巴嫂子收了田小暖的钱，总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今上午听了张桂兰的话，想过来看看，心里盘算着，以后也多关心下桂兰，能帮的就帮一把，就是帮不了，也能告诉桂芳和她姑娘。

“这……巴嫂子，你看我家里也没点啥，要不给你扯点小白菜吧。”张桂兰收了十个咸鸭蛋，总要拿点啥给人家，可是家里啥都没有。

“不着急。”巴嫂子拉过张桂兰，“今早上你说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们谁都不再说以前的话，要是别人说我一准给你澄清，你就放心吧，安心地接儿媳妇，以后就能享福了。”

张桂兰一听这话，心里有些感动，握着巴嫂子的手，低低说了声“谢谢。”

巴嫂子拍拍她手背，“我知道都是为了孩子，你只要别再自己想不开就行，等儿子结了婚，跟儿子过去，让郑运生一个人在这折腾。”

巴嫂子话音刚落，一滴温热的眼泪滴在她手上，张桂兰忍了这么久，这些天受尽郑运生欺负，连个说话诉委屈的人都没有，村里人现在都避着她家，今天巴嫂子上门安慰，又听到她提起儿子结婚，她心里的委屈一下没忍住。

“桂兰，这是咋了？”巴嫂子看了张桂兰一眼，悄悄去关了厨房的门，拉着张桂兰坐在小凳子上。

“桂兰，我知道你为了儿子结婚，忍了你丈夫这事，要说他郑运生搂着那寡妇，村里谁没见到过，大家伙都理解，都是当娘的。你别哭，咋的了，是不是郑运生那王八蛋又欺负你了，他个臭不要脸的。”巴嫂子低低骂了两声。

张桂兰擦了把眼泪，小声道：“没事，我家都是些破事，不能让你跟着烦心。”她还是不愿意把自家的事拿出来说。

“桂兰，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从不乱说话，我巴嫂子做人也是个实诚人，你既然被我看到了，你要是瞧不起我，那就不和我说，要是把我当朋友，出了啥事你和我说说，也许我还能给你想想办法。”

张桂兰擦擦眼泪，巴嫂子在村里嫂子里面是个实在人，也不喜欢传闲话，平日里口风也紧，她也是心里着急，实在想找人说说，张桂兰就把家里没钱过日子，郑运生又不给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咋这样？儿子不是他老郑家的人，怎么这么不地道，这时候这样闹，啥意思，逼你求他给他认错呗，真是抠成这样，他家人都一个德行。”

“这样，我有些钱先借你两百块。”

“不行。”张桂兰立刻摆手，“借了你的钱我也没钱还，他就是逼我呢，我真的不想张嘴求他，我觉得那比拿刀子杀了我还难受。”

“那也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钱你用完了，还是得开口。”巴嫂子皱起了眉，二人对着沉默起来。

“对了，你这样，家里没钱，那就不买东西，家里有啥吃啥，他不是不给钱吗？你把买的东西都收起来。

以后炒菜就改水煮，一点荤腥不沾，鸡蛋一个都不给吃，你偷偷给儿子煮了吃，反正当着他的面，啥都没有，吃着这个你看他心里慌不慌，再有家里以后啥洗发水啊香皂没了你也别买，衣服就用水洗洗，让他那么穿出去，他还不得了了，等他穿得脏兮兮，一身味的出去，你看还有谁和他跳舞。”

“那以后咋办？”张桂兰发愁，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哎呀，以后再说，也许他受不了拿钱出来了呢，我回去再想想，有好办法了告诉你，那行我先走了。”巴嫂子拍拍手起身走了。

张桂兰站在厨房想了半天，郑运生这样对自己，还想要让自己低头，别的事情都行，就这件事，张桂兰打死不行。

晚上张桂兰烧了一盘子红烧肉，炒了几个小青菜，郑波和郑运生都吃的满嘴是油，郑涛在单位伙食不错，所以对肉也不是很馋，不过母亲做的红烧肉好吃，他许久没吃到，也是吃了好几块。

一盘子肉吃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肉汤被郑波泡米饭全吃了，吃了一顿舒心的饭，全家人心里都舒服了，郑运生头一次啥都不说看电视去。

张桂兰眼神闪了闪，捡了盘子碗筷洗洗干净，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开始，早上就是稀饭，大半碗米汤，煮的开了花的米，配着咸萝卜条酸豆角。中午米饭咸菜加一个青菜，青菜基本水煮，上面飘着点油花，晚上继续这个，米饭青菜咸菜，或者青菜都不炒了，改成凉拌菜，要么拌黄瓜，或者辣椒西红柿之类的。

一连三天都吃这个，清汤寡水的，郑运生觉得跳舞的时候人都开始打漂，眼睛发绿。

他没做声，心想就这饭，要不了两天郑波就得嚷嚷，他知道张桂兰这是故意的，自己不给钱，就不做好吃的，他郑运生能忍，到时候看大儿子小儿子怎么埋怨她。

又吃了三天清汤寡水的饭菜，就连周末郑涛在家里，张桂兰都没说炒个菜，郑运生忍无可忍了，去翻家里放鸡蛋的篮子，打算自己炒个鸡蛋。

“鸡蛋呢？张桂兰，家里的鸡蛋呢！”看着空空的篮子，郑运生彻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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