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饿了。”

郑运生好容易看到一把挂面，欢喜地从柜子里往外拿，结果手一碰上，直接按下去了，就剩个空袋子，气得他拿起袋子狠狠砸在地下怒骂。

“吃吃吃，家里啥都没有，吃啥！”

“爸，咱出去吃吧，好久都没吃肉了，我想吃肉。”

“钱呢，你给劳资钱。”郑运生气得直哼，想了想掏出口袋的钱，“去，买几袋挂面。”

见郑波还不情不愿，郑运生扯着嗓子怒道：“不去以后你就别吃饭，二十岁的人了，还在家吃白食，你看看谁家小伙子像你一样，一天天就知道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你瞅瞅你这一身的懒膘。”

出了门的郑波听到这话，眼里怒气闪过，他最讨厌别人说他胖，突然更讨厌父亲，妈都不嫌弃他在家闲着，只是偶尔说说，他不赚钱还嫌弃自己白吃白喝了。

郑波来了气，刚才父亲掏钱的时候，他明明看到好几张一百，父亲和母亲说没钱，那他哪来的钱，郑波气得把手上的二十块直接买了十包方便面，十根火腿肠。

“我让你买点挂面，找十块钱回来，你……你个败家子，谁让你买这些东西的。”郑运生跳起来就要动手揍儿子。

郑波虽说胖，动作灵活，一下子闪开，郑运生打空之后差点闪到腰，“你自己在外面吃牛肉粉，你咋不说，我就要吃方便面，你要是还打我，我就找妈说去，你口袋还好几百块，别以为我没看到。”

郑波这话，弄得郑运生也不敢动手了，气得骂了两句，煮了三包面，两根火腿肠，结果一大半都被郑波吃了，郑运生只吃了两筷子面条，他饿的不行，又在菜园子里摘了几个辣椒加西红柿，凉拌了吃进去，这才觉得肚子混饱了。

郑波吃饱了肚子，上楼睡觉去了，郑运生跳了一早上的舞，中午天气热了起来，没啥人出门，他也睡觉去了。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郑运生肚子开始咕噜起来，似乎是拉肚子的征兆，他只觉得肚子一阵阵地疼，感觉压力巨大，赶忙爬起来朝卫生间跑去。

果然是拉肚子，郑运生估摸是早上在外面吃得热干面不干净，中午又吃的凉菜，所以开始拉肚子，他很快拉完，肚子也不疼了，回头拿卫生纸，一扭脸，纸呢？没纸了。

“波波，给我拿卷卫生纸。”厕所里郑运生大叫道。

“卫生纸就在厕所，爸你自己找。”

郑运生一听，拎着裤子撅着屁股，把卫生间的柜子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

“张桂兰！”郑运生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个女的，光着屁股想拿个啥东西擦擦都没有，看了一圈，只有自己的毛巾，蹲又蹲不住了，两条腿一阵阵发麻，无奈下郑运生咬牙用自己洗脸的毛巾做了回卫生纸，用完还只能扔掉，一条毛巾七八块，可比卫生纸贵多了。

等到了晚上，大儿子给小卖部打了电话，带话回来，家里也没人做饭，他最近就住单位不回来了。

这个厕所上的，郑运生气的晚上都吃不下饭，郑波也懒得做，干脆把八个鸡蛋劝扒了，吃完之后直打嗝，一股鸡屎味道。

郑运生见家里什么都没有，本打算等大儿子回来，找大儿子要点钱的，结果大儿子还不回来了，气得肺管子都疼，干脆洗澡睡觉。

洗澡的时候发现，洗发水也没了，瓶子抓着挺重，倒出来全都是水，还是很清很清的水，只带着点洗发水的味道，香皂就跟不谈了，香皂盒只有点残留的香皂水液体。

进入六月初的南市，此刻已经进入夏季，南市夏季是全国有名的，闷热潮湿，现在每天干点啥就是一身汗，虽说还不那么热，身上的汗就是干不了，主要还是空气比较潮湿的原因。

所以现在天天都要洗澡，不然就觉得身上粘糊糊的晚上睡不着，没有香皂了郑运生把肥皂盒对了点水胡乱擦擦了事。

本以为一天就这样过去，第二天一早等他睁眼找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脏衣服全被张桂兰堆在盆子里用水泡着，居然没有洗，现在他想找件干净衬衣和裤子都没有，能穿的只有昨天那一套已经穿了三天满是汗馊味的衣服。

郑运生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大了，被张桂兰气大的，他狠狠踢了一脚大脚盆，骂完气完还得蹲下来自己洗衣服。

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洗衣粉肥皂统统没有，这些衣服全都是清水泡着的，放了一天，水都臭了。

郑运生彻底被气疯了，冲到院子里“啊啊！”嚎了起来，一大早的给隔壁左右吓了一跳，这郑运生家咋的了，一听这声音不对啊，莫不是郑运生疯了。

郑波也给吓坏了，不知道爸这是咋的了，本来下楼又悄悄溜了上去。

张桂兰走后的第一天，郑运生就过得各种添堵，但是张桂兰到了妹妹家，过了一天就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中午田母熬了鸡汤，还放了一包党参，带着点淡淡的中药味和甜味，清蒸了一条鲈鱼，又炒了两个素菜，三个人吃了顿舒舒服服地饭。

张桂兰打小就爱吃鱼，结婚后丈夫抠门，一年也就过年时候能吃些，平日里鱼比肉都便宜，丈夫都舍不得买，今天中午看到妹妹还这样惦记自己，眼眶一热，眼泪差点下来，鲈鱼可不便宜，好几十块一斤的东西。

田母和姑娘都心疼张桂兰，田母是担心姐姐的身体，田小暖是为大姨以后担心，她就是要让大姨过好日子，人不光是为了活着，还要努力过好日子，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仅有的后面几十年赔给郑运生。

吃了中饭就休息，啥活都不用干，到了晚上，田小暖拉着大姨，非要请大姨在外面吃，这次吃得自助餐，里面有各种海鲜，西式中式全都有，还有不少蛋糕点心。

张桂兰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光虾就吃到好几种，还有各种见都没见过的贝壳、刺身之类的东西。

她突然发现，原来日子还能过程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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