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林淼愣住了，不知道小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你怎么能随便闯进来，这是政委办公室，怎么样也要敲门的，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政委，我哥不知道，我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爸妈和我姐都在那胡说，在那……污蔑我嫂子，你别怪我哥。”林小英想解释，但越解释越乱，可是她真的怕政委怪罪下来，那哥的前途才真的被毁了。

“小英，你说什么，家里到底是怎么了？”林淼也糊涂了，小妹居然说出污蔑两个字，不过他很快变了脸色，家里肯定出事了。

“小姑娘，你别着急，你坐下慢慢说，到底是什么事。”政委看林淼这幅糊涂样，看来他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难道他给小张打电话的时候，那个姑娘也没说，不能够啊！政委也觉得奇怪。

林小英悄悄忘了哥一眼，看他表情严肃中带着焦急，面前是政委，刚才她是心里一着急冲进来，现在让她坐下慢慢说，她心里突然有些害怕，万一自己全说了，领导再……再跟哥哥秋后算账？

政委看这个小姑娘，眼睛一直在自己和林淼两边儿来回打转，表情有些犹豫，看来内心还有顾虑。

“小姑娘，你不要怕，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把事情说清楚就行。”

“政委领导，我说了之后，您不会……处分我哥吧。”

“呵呵。你这个小姑娘，这是我关心一下你哥的家庭，又不是什么公事，这是私事，何谈什么处分，你放心说，我绝对不会处分你哥的。”

有了领导这句话，加上政委笑眯眯的样子，比严大队的亲和力强太多，林小英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最好。

“政委，昨天我哥回来，我爸妈和我姐全都对他说我嫂子多不好不好，其实……其实那都是他们胡说八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爸妈，可是我觉得嫂子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不能让我哥再跟嫂子离了心。

打我爸妈来了之后，我妈就要住在我哥家里，我妈还故意对嫂子爸妈说了不少难听话，说……说什么养的儿子又不是上门女婿，自己亲爸妈来了，自然要住在儿子家里，不相干的人就该自觉一点。”

“什么？小英，妈就这样说的？当着我岳父岳母的面？”林淼本来平静地表情，突然破裂了。

“哥，实话说，比我说的难听多了，说的嫂子爸妈当时就收拾东西走了，阿姨走的时候，还叮嘱嫂子好好孝顺公婆，妈还说人家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

政委和林淼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爸妈来了之后，天天坐在家里看电视，大姐也是，爸不停抽烟，一根接一根，屋里根本不能待人，文文呛得咳嗽，嫂子就开了窗户通风，妈看电视嫌冷，又不让开，嫂子没办法，就给爸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文文小不能吸二手烟，结果刚一说爸就砸了烟灰缸，跟要打人似的，再然后嫂子就只能关紧卧室的门，可是还不行，她就每天早上早早抱着孩子出去转。”

政委没做声，心想这跟媳妇昨天说的话对上了，一大早抱孩子出去，商场也没开门，不就只能在楼下转悠，他突然想起来，有天早上他上班，七点半就看到小张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转悠，当时他还问了一句，她只说孩子闹着要出来，看来是有原因的。

不过就这一句话，政委对小张的印象好了不少，都这样了孩子也没对自己说过一个字，只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爸要打你嫂子？”林淼气得瞪着眼睛，又心疼女儿吸进去那么多二手烟。

“反正爸两次都对嫂子挺厉害，从此以后嫂子也不说了。每天在家他们谁都不管孩子，晚上孩子跟着嫂子一起睡觉，嫂子白天晚上都休息不好，爸妈还要嫂子做饭洗衣服地伺候他们，嫂子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就帮忙，分担嫂子的家务活，有时候来不及了，就去食堂打饭，妈就说嫂子乱花钱，不会过日子，她当年带几个孩子还要做家务伺候丈夫下地干活，就嫂子娇气，干一点活就累，摆明是偷懒……”

“妈这话是偷偷说的还是？”林淼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妈跟我们也抱怨过，也直接说过嫂子几次，说到最后嫂子连饭都不在桌子上吃，每次吃饭妈就说她，吃这么多肉难怪长得胖，在家又不做事，吃这么多饭，最后每次嫂子就盛一小碗饭，进卧室自己吃。”

林淼原本贴在裤缝两侧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一个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还有头一天嫂子送她父母回家，妈跟姐两个人就在嫂子卧室里乱翻，妈在那说要找找看，家里的钱在哪，姐就在那把嫂子的衣服一件件地试穿，我阻止他们，就被妈一顿臭骂，妈说她管儿子的钱，天经地义，还在那念叨啥怎么没有金项链。

哥，妈在家天天没事找事，折腾的太厉害了，还有好多事，妈经常指桑骂槐，前几天文文病了，嫂子带着文文去医院，他们谁都不管，我跟着嫂子一起去，嫂子叫妈也去帮忙，怕我一个人不行，妈说小孩子发烧，喝点水发发汗就行了，哪那么娇贵，她下了火车还没休息好，结果文文高烧四十度，我跟嫂子又赶去陆军总院，最后……最后文文看上病了，嫂子排队交钱的时候，晕倒了。”

“什么？你嫂子出什么事了？”林淼听到这话，急得紧紧捏住小妹的肩膀，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慌乱。

“嫂子是因为这几天休息不好也吃不好，血压和血糖低晕倒的，医生说是过度疲劳，打了针就好了，最后被阿姨和叔叔一起接走了，哥你快点和嫂子道个歉，把嫂子接回来吧，别听爸妈和姐的话，他们在家那样欺负人，嫂子都不做声，我……我都看不下去！还有……”

“还有什么？”林淼突然低沉的吼道，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狠厉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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