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涛扑通一下从沙发滑坐在地下,眼泪刷地流下来,一想到这些年吃得苦得不到回报,他恨不得抠出自己的心,把它生生捏碎,也好过这种挖心挖肝地疼。
“从小我就认真学习,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我成绩优异,偏偏考大学的时候发烧,我三次模拟的成绩最少都是上二本,却因为发烧上了个大专。
毕业后家里没钱,我就上班自己赚钱读职大,好歹拿了本科文凭,得了主任的青眼,介绍孟妍我认识,算起来我一个农村小子,能讨一个城里媳妇有多不容易。
我结婚家里什么都没有,非说乡下盖的房子就是我的婚房,当初给我盖婚房,谁征求过我意见,要是当初就把钱拿给我,在城里付首付,我现在也是有房的人,还不是你们做父母的自私自利,想自己住好房子,非不肯给我买楼房,盖了这么个新房。
现在我好不容易盼到房子拆迁,你告诉我,房子不是我的,是郑运生的,还不是你跟他离婚,害了我!要不是你把房子作为婚内财产分割了,兴许官司我就答应了,这明明全是我的钱。”
郑涛声嘶力竭的吼着,张桂兰呜咽着,“儿子,是妈不对,妈手上还有三万块,全给你,我知道这些不够,可我现在只有这么多,现在只能这样了。”
“我不要,七十多万,变成三万块,我要我的七十多万!”
“哥,你别这样,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还能咋办!”
“凭什么!凭什么好处都你们的了,损失却让我承担,你离婚分了十几万,那都是我的钱,还有你、你户口还分了八万块,你们都拿了钱,而我呢,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本该是我的钱,你们都分了,现在一个个还指责我,让我冷静点,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
郑涛两手疯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七十多万的损失,他这辈子翻身的机会,再也没有了。
郑波蹭蹭跑回自己卧室,抱着一堆钱出来,“哥,这是我买断户口的八万块,给你!”
张桂兰怔住了,突然反应过来,小儿子就八万块钱,他要是全给了,以后自己怎么办。
“波波,这钱可是你留着装房子的,你给了……”
“你还说你不偏心,他都有房子,你还要留钱给他装修,我呢,我的房子呢,我的房子被你分了,你怎么不为我考虑下,你从来都偏心,当娘的喜欢小儿子,一点都没说错。”郑涛仇恨地盯着张桂兰。
“哥!钱给你,我不装房子,妈当初分了十一万,我跟妈的钱加起来也有十一万,全部给你,你别再怪妈了,如果妈知道是这样的,她肯定不会分房子。”
“十一万?就是给我五十万,都不能弥补我的损失,十一万够干什么,我要是有七十多万,买房子装修全够了,十一万现在连首付都不够!”
“涛涛,你别生气,这钱你拿着,你先把工作调动的事情办了,房子以后、以后妈存了钱,再凑凑给你凑个首付。”
提到工作调动,郑涛悲愤地大笑起来,“当初我那么求你们,求你们帮忙,你们一分钱不给我,你说你没钱,而你呢,明明有户口补偿,你却不肯寄给我,
现在看到我损失几十万了,拿出这么点钱就想补偿我,现在想起我工作调动的事情了,少在这装好人了,告诉你们,就因为你们不肯帮我,我想去的那个岗位已经有人了,现在就是拿二十万,我都去不了,去不了,呜呜呜!”
郑涛坐在地上,放声痛哭,为什么他活的如此艰难,“我活着干什么,辛苦读书十几年,还不如初中毕业的郑波过得好,要什么没什么,我努力了半天,却得不到一点回报。”
田母看的眼眶发红,可她有心无力,已经没钱帮郑涛了。
只有田小暖,看到郑涛痛苦难受,她心里是平静中透着一丢丢快感,为什么你会受这么苦,因为你前世造孽,你对你的母亲六亲不认,骗走了她养老看病的钱,这辈子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
田小暖目光出奇地发亮,望着郑涛眼神奇特,因为她看出,郑涛真的在走霉运,浑身气场中混杂着丝丝晦暗的气息,他的倒霉恐怕只是刚刚开始。
对于倒霉的人,田小暖向来认为是因果报应,也许是前世作孽,也许是今生犯错,总之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负能量就积累在你的气场中,早晚有一天,你做的孽也会反噬你,这就叫倒霉。
“郑涛,你先别着急,工作一时不能调动,但你并没有丢了工作,以后还有机会。房子的事情这样,你母亲和波波的钱不够首付,我这里还有十万块,一共二十万,你别嫌少,付个两居室的首付也够了,剩下装修的钱,我们大家一起存,等果果上小学前,肯定能住进新房子。”
朱教授突然开口说话,要给郑涛十万,张桂兰跟郑波全都愣在原地,张桂兰从来没想到,朱教授会为了儿子郑涛拿钱。
先不说郑涛不是他的孩子,就郑涛之前闹腾过几次,她以为朱教授一直不喜欢郑涛,对郑涛是有意见的。
见张桂兰望着自己,朱教授笑笑,“桂兰,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找我帮忙,这些年我一个人还是存了点钱的,先给涛涛买房子,这事情不能再耽误了。”
郑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他对拆迁款也没抱全部得了的希望,心里预期的最好结果也就是分个三四十万,然后买个房,装修之后,剩下点钱可以办调动的事情,钱刚刚够。
现在调动的事情已经办不了了,就剩下房子和装修,本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怎么商量着,自己突然又有首付了,听这老头的意思,还要存钱给自己装修,本来失去的东西,突然又有了。
“不行,朱大哥,我不能要你的钱,我、我嫁给你已经够拖累你的,这事情也全都怪我,怎么能拿你的钱。”
朱教授二话不说,走到书房,出来后,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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