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怒出手(下)(1 / 1)

“宽远,过来!”

梅雪和舒曼以为楚明秋收拾了毛豆扫帚便要轮到骆驼和松鼠,没想到楚明秋却把楚宽远叫过来了,骆驼和松鼠抬眼一看不由吓了一跳,自己这边居然倒下了四个,刚子现在还摇摇晃晃,根本没有战斗力。

俩人奔到费斌身边,楚宽远又负了点伤,忍着痛走到楚明秋身边,楚明秋扫了他一眼:“还行吗?”

“没事。”楚宽远忍痛答道。

“这打架是搏击的街头版,拳台上的搏击有护具,这里没有,”楚明秋淡淡的说:“你老问我打架的技巧,这打架就是直接准确,加上勇气,只要你比他多一口气,你就赢了,宽远,你要记住,不动手便罢了,只要动手了,就要打得他下辈子见了你也不敢动手。”

楚宽远仇恨的盯着费斌他们,从鼻孔轻轻飘出个嗯。熊斌怕了,真的怕了,刚才还气势如虹的七个人,现在趴地上爬不起来的便有四个,刚子毛豆的伤看来不轻。

“今天我们认栽!”费斌冷冷的说,仇恨的盯着楚明秋,好像要将这张脸记下来似的。

“怎么?你要走?”楚明秋同样冷冷的反问道,费斌反问道:“你还要怎样?”

费斌是按照街面上的规矩认栽,照规矩,他认栽了,对方拔份成功,也不该为难他们,可现在碰上的是楚明秋,他不懂街面上的规矩,楚宽远也同样懂得不多。

“你想打便打,想不打了认栽便想走人?”楚明秋淡淡的说:“这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想怎样?”费斌语气依旧强硬。

“要走?可以,跪下,向你伤害的人道歉!”楚明秋眼睛里冒着寒气:“然后自己给自己二十个嘴巴子,打完你们就可以走了。”

费斌眼中冒火,骆驼和松鼠紧张的上前两步,站在费斌身边,楚明秋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今天他依旧没敢用全力,若真的用全力,刚子毛豆扫帚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费斌恐怕也没资格在这叫嚷。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要太过分!”费斌叫道,松鼠掏出把三棱刺刀,刺刀在阳光下反射着阴冷的寒光:“小子,不是我们怕了你!”

梅雪和舒曼有些惊慌,她们没想到他们居然将刀子拿出来了,俩人连声喝止,林晚紧张得不知说什么,捂着嘴巴,两腿发抖,不敢出声。

楚明秋哈哈干笑几声:“我过分?你们这些人,我知道,打得过的时候便耀武扬威,打不过便假装豪气,我呸!不敢玩冲什么汉子!我告诉你们,没门!想打便打,想走便走!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费斌冷笑连连,也掏出了三棱刺刀,骆驼也顺势亮出了三棱刺刀,三把刀亮晃晃的,林晚忽然冲过来拉住楚明秋。

“活土匪,让他们走吧!”

林晚就觉着心怦怦直跳,现在可不是刚才了,楚明秋将手从她怀里抽出来:“海绵宝宝,这是男人的事,你站旁边看着就行了,站远点,别让血溅到身上。”

“你!”林晚生气了,眼泪汪汪的望着楚明秋,可楚明秋不为所动,她堵气似的叫道:“我不管你了!我,.。,我告诉表姐去!”

楚明秋连头发丝都没向那边动一下,依旧盯着费斌,嘴角依旧挂着丝嘲讽,点了点头指着胸口:“有本事,来,朝这儿扎,只要你们扎到这,你们就可以走了。”

费斌傻了,他们胆再大也不敢杀人,他们的父亲就算职务再高,也不敢保杀人犯。街面上的拼杀都是以打为主,最多也就打到医院去,三棱刀插人,也要选准部位的,避免死人。

街面上的规矩,双方真要以命相搏,那就找到没人的地方,城外,河边,到处都有这样的地方,在这些地方拼杀一场,谁完蛋了便就近埋了。

在公开场所杀人,别说他们这些大院子弟,就算街面上的地痞也不会这样干。

费斌想了下,将调转三棱刺刀刀柄:“你若不觉着够劲,那好,你动手。”

说完,将三棱刺刀扔在楚明秋脚下,骆驼松鼠大惊,费斌将他们拦住,费斌毕竟比他们混的时间长,他清楚就以刚才楚明秋表现出的战斗力,就算他们三人齐上也不是对手,除非他们想杀死他,就算杀得了他,要付出多大代价?估计他们也得留下一两个。

“这下有点天桥混混的光棍了。”楚明秋讽刺的说,弯腰将三棱刺刀捡起来,费斌脸色刷白,楚明秋笑嘻嘻过去,走到费斌面前,将刀举起来,手指在上面抚摸:“真是好刀,想必以前喝过不少人血!”

说着,手起刀落,刺刀闪电般扎在费斌大腿上,费斌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血从大腿上飙出,骆驼和松鼠大惊举起刀,费斌伸手拦住他们。

楚明秋神情不变,举起刀,看着刀上的血痕,手指在上面粘了点血丝,仔细看着手指头上的血痕,红色的血液在指尖上聚成珠,楚明秋用舌头点了下,随即吐出去。

“真腥,不好吃。”楚明秋摇头说:“跟我的血一样,都有点腥,不好吃。”

费斌正莫名其妙,楚明秋却又闪电般一刀插在他腿上,费斌再度惨叫一声,楚明秋摇摇头:“一点不象***员,人家党员都是刀斧加身,一声不吭,这才两刀就叫成这样,将来怎么保卫红色江山。”

“你!”骆驼涨红了脸,楚明秋看着他笑了笑,又是一刀插在费斌腿上,费斌疼得浑身发抖,血涌出来,将裤子都打湿了。

这第三刀插过了,楚明秋将三棱刺刀的刀柄擦了擦,扔在费斌面前:“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费斌死盯着他,楚明秋眼都不眨一下,费斌脸上汗珠子直冒,倒吸口凉气,咬牙切齿的说:“告辞,四九城不大,还有机会见面的。”

“行,没有问题,我等你。”楚明秋神情平静,就像老朋友聊天似的,他忽然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说:“不过,我只给你三次机会,前两次,你若输了,就自己插三刀,第三次,咱们晚上到城外的乱坟岗,那安静,没人,也容易处理。”

一股寒气从心底冒起,费斌就觉着象是陷入冰库中。楚明秋冰冷的眼睛中看不到一点温度,笑嘻嘻的说话,笑嘻嘻的玩刀,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从来没见过,他毫不怀疑对方的意思,如果他真敢去,对方就真敢埋。

费斌什么话也不敢再说,让骆驼和松鼠扶起毛豆和扫帚,让缓过来的椽子扶着刚子,自己撕下衬衣将腿包扎起来,看看脚下的刀,他没有去捡,七个人就这样一瘸一拐的搀扶着朝后门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人少。

等他们背影一消失,楚明秋神情一下轻松下来,差点便软到在地上。刚才他表现得非常强硬,可心里却非常紧张,全靠一股气在那撑着。他打过架,打过不少架,可要论伤害对手最厉害的,在此之前也就是军子小安,其他的,只要对方服软,也就轻轻放过。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见血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第一次,要说不紧张,那也太假了。可他知道,他必须这样作。

军子小安不过是学生调皮,顶破天也就是拔份,可这几个不一样,这几个象是在街面上混的,如果,你不够狠,不能让他们害怕,那下次他们还会找来,下次下次还会来,事情便越闹越大,倒不如这样第一次便让他害怕,让他以后提起你便害怕,那以后的麻烦就多了。

他相信,这家伙再也不敢来找他,他已经成功在他心里刻上恐惧。

可毕竟是第一次见血,危险一消失,压力卸去,楚明秋就像卸去千斤重担似的,感觉有些脱力,他走到树下的椅子上坐下。楚宽远默默的看着他,也跟着过来,俩人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什么话也不说。

“你没事吧?”林晚跑过来,她刚才发了通脾气,可还是没走,提心吊胆的躲在一边,此刻见那些人走了,便连忙跑过来。

楚明秋勉强冲她笑笑,摇摇头,林晚有些担心:“真没事?”

楚明秋点点头,他现在有些明白了,当年一部电视剧中,有个士兵杀人后,精神都快崩溃了,当时他不懂,现在他明白了,刚才他把杀人说得那样轻松,那样冷漠,可真要让他杀人,他敢吗?

他不敢!

就算见到别人的血,都感到紧张。

“活土匪,干嘛要跟人打架,我妈妈说打架不好!打架的都是坏孩子。”林晚眼眶有点红。

“海绵宝宝,你妈妈说的也不错,正常情况下不该打架,可有些时候,该打还得打,”楚明秋叹口气说:“海绵宝宝,你的性子太软弱,你得坚强点。”

林晚似懂非懂,不过,看到楚明秋疲惫的样子,她乖巧的没有说话。舒曼在旁边听到暗暗称奇,她不由再次打量楚明秋。

“你真是楚宽远的小叔?”舒曼在旁边低声问道,楚明秋没说话,连笑都懒得笑一下,舒曼似乎还不死心:“大海航行靠舵手,童年,歌声与微笑,沧海一声笑,都是你写的。”

“是呀,是他写的。”林晚在旁边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奇怪的,唉,对了,这沧海一声笑是什么?

舒曼又看看楚明秋,她实在无法将写出那豪迈风流,委婉清新的作曲人,与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疲惫的,凶狠的,血腥的小男孩联系到一起。

看到费斌凄惨而归,梅雪心花怒放,从此这家伙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了。今天的事也是因她而起,她们三人在这遇上费斌,费斌再次上前纠缠,楚宽远阻拦,费斌便借故殴打,楚宽远亦然不惧,孤身相抗,那气慨就像一臂擎天的董存瑞,勇堵敌人枪眼的黄继光,让她芳心摇曳。

“还疼吗?”梅雪拿出手绢给楚宽远擦擦额头的尘土,又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楚宽远看了楚明秋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身子:“没事了,真没事了。”随后又连忙给楚明秋介绍:“小叔,这是梅雪,她是舒曼。都,.,都是我同学。”

“看出来了,”楚明秋笑了下促狭的眨眨眼睛:“怎么样?伤着没有?”

楚宽远脸色通红摇摇头:“没有,就一点皮外伤。”

歇了会,楚明秋感觉好多了,他站起来拍拍身上,他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像楚宽远那样狼狈:“行了,自己注意点,我就回去了,邓姐她们恐怕都着急了。”

“表姐肯定也着急了。”林晚在旁边叫道,楚明秋拉着她的手准备走,楚宽远连忙叫道:“小叔,你还是小心点,这家伙看样子还不服气。”

“放心吧,”楚明秋头也不回的说:“他要有胆,便会捡起那柄刀,宽远,放心吧,就算许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来挑衅了。”

楚明秋说着拉着林晚的手便走了,楚宽远扭头看看地上的三棱刺刀,三棱刺刀上依旧血迹,灰白地面上,那滩血迹是如此醒目,楚明秋过去捡起那柄刀,用手绢将刀上血迹擦干净,又仔细看了看,刀刃不锋利,刀尖却是锋锐,三棱刺刀本是军队之物,可现在却是燕京街面上顽主的主要武器,这种武器最厉害的不是它的刀刃,而是它锋利的刺。

楚宽远伸脚扫了些泥灰将那滩血迹掩盖住,将三棱刺刀收进书包里,再把已经撕破的夹克衫脱下来,露出里面的黑色开衫毛衣。

“楚宽远,你这小叔可真厉害,就那么几下,费斌就怂了。”梅雪乐呵呵的。舒曼却有些不解,这费斌平时看上去挺横的,就象那滚刀肉,荤素不忌,软硬不吃,可今天便偏偏服软了,而且还是向一个小孩服软,这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无法相信。

“费斌算什么,我这小叔五岁习武,现在已经七年了。”楚宽远摇头说,说实话如果不是费斌仗着人多,就算他也不一定输给他,不过当费斌拿出刺刀时,他还是吃惊不小,他做梦都没想到费斌一伙居然藏得有刀。

可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费斌亮出了刀,却没有动刀的勇气,这让他对费斌非常鄙夷,这样的家伙居然还在大院里混得风生水起,这些大院的还真tmd熊包,这要换他,那怕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楚宽远收拾停当后,也不敢在这久留,倒不是害怕费斌回来,而是想得这费斌要是在回去的路上被条子给逮着,这家伙骨头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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