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霜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远方，轻声道：“我当然不死心，所以又去查了一下。当地的艄公说，确实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而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水冷月师妹。

一年之后，我打听到冷月的下落，便去找她。她说孩子的确是溺死于河中。还对我说，她不是有意的，也后悔这样一个结局。她愿意死在我的手上，为那个孩子抵命。

我当时对她说：找她的目的并非是报仇，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她死了，那又有何用？人世间这种冤冤相报何时了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念在姐妹一场，我希望她可以改过自新，随我重返牡丹堂，可是却遭到了她的拒绝……

所发生的这一切，也算是命运吧。但是，无论如何，没有照顾好仲月的骨肉，没有履行我对他的诺言，这就是我亏欠他的。

倘若有朝一日能够与仲月重逢，我会任凭他责备和惩罚。假如今生，我与仲月无缘再见，在阴司里，我再对他忏悔。

尽管我知道，以仲月的性格不会对我有半分嗔怨，但是，我必须要这样做……”

听了水清霜这番话，水如蓝和夏岚的眼睛里都湿润了，同样身为女人，水清霜的敢于面对，对丈夫的理解，对姐妹的豁达，以及她的无怨无悔，令她们两个人为之动容。

林非咽了咽喉咙，看着水清霜说道：“师娘，我觉得那个孩子没有死。”

“你……说什么？”水清霜盯着林非，那如水的双眸闪烁着熠熠光芒。

“师娘，您有所不知，在我老婆的公司里，曾经有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无论她的容貌还是气质，都与您极为相似。”

“有这等事情？”水清霜问道。

“没错，岚岚也见过那个女孩子。”林非把目光投向夏岚。

“师娘，林非说的没错。”夏岚点了点头，“她确实与您非常像。”

“你细细讲来。”水清霜看着林非道。

“好的。”林非娓娓道来，“她很聪明，工作能力也非常强。短短几年间，便从普通职员做到了集团公司副总的位置。以她的年龄，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堪称凤毛麟角。

地位、身份亦或是生活、收入等诸多方面，都是许多人无法比及的。可是，就在年前，她却突然间离开了，而且离开的非常莫名其妙。

我也曾苦苦寻找过她，最终只是见到了她的车子。我不死心，真的不死心！……”说到此处，林非有些哽咽，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就在前几天，我与您提及那两个神秘女子，其中一人和她极为相似。我觉得，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戴思绮，而思绮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女婴，您的女儿……”

水清霜听了林非的话，心跳加速，起伏着胸脯问道：“她姓什么？”

“她姓戴，名叫思绮……”林非说道。

水清霜身子颤抖了一下，不自觉地蹙了蹙柳眉，低声重复道:“戴、思、绮，戴、思、绮……”

“师娘，这是我刚刚让公司里的人传过来的几张照片。”林非站起身，走到水清霜的近前，把手机呈给女人。

当水清霜看到手机屏幕上戴思绮的生活照时，一直平静的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女人内心中深藏的母性情愫在此刻被悄然激发出来。她颤抖着双手将手机靠近眼前，两行清泪潸然滑落，“没错，这应该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没死……”

“师娘……”林非皱了皱眉头，看着水清霜，他的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水清霜缓缓地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提高声音说道：“苍天有眼，仲月，我们的孩子没死……”

夏岚和水如蓝站起身，一左一右挽住水清霜的胳膊，两个同样落泪的女人都已想不到任何该说的话，哽咽的她们也无法说出什么……

……

“冷月师妹在入牡丹堂之前，就是姓戴……”水清霜落座后轻声解释道，突然，她的脸色凝重起来，“二十几载，虽然她有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曾经有过令人艳羡的一面，但不知在背后都经历了怎样的风雨，受了何等的苦难，更不知，被冷月调教成什么样子……”

“师娘，这个您请放心。我敢肯定，她的心像您一样善良。”林非在水清霜身边安慰了一句，问道：“您说说，那个水冷月究竟流落到什么地方？”

水清霜点了点头，“楚山。在我走后，她在那里也建了一个门派，名为百雨金院。”

“百雨金院！”夏岚说道：“百雨金不正是牡丹的别称么？”

“岚岚说的不错。”水清霜给了夏岚一个肯定的眼神，“百雨金院内同样只收女子，她们所练的依然是我们牡丹堂所传承下来的武功。

我曾想过，冷月那样做也好，只要能够将东方武学发扬光大，不去做过分之事，我便不去理她。

而我，这辈子就隐遁在这里。在这里等待着仲月，一直从生等到死。如今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楚山，寻找我那女儿，同时要好好教训一下冷月……”

“师娘，不用您亲自出面，交予我来做吧。”林非说道。

“这个？”水清霜沉思了一下，“你去也可以，不过一定要小心。冷月非常狡诈，又擅长用毒。我猜想，这些年来，她一定将毒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师娘，您请放心。”林非将自信的目光投向水清霜。

“对了……”水清霜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娘，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嘱托？”林非问道。

水清霜思虑了一下，看着林非说道：“冷月绝对不会承认那个孩子是我的女儿，而我的女儿恐怕也不相信有我这个母亲。如果遇到这等情况，你将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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