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弟子脾气极佳,且心胸淡泊开阔。罕见生气。
“师父。大哥好像讨厌我了!”仪琳抬起头,眼眶红。泪珠盈盈,将要溢出,我见犹怜。
定逸师太一怔,眉头一挑:“这是为何?!”
“……”仪琳不说话,只是摇头,泪珠一串串滑落下来,滴到了榻上,落入床单上,印下淡淡的圆痕。
“仪琳,究竟怎么了?”定逸师太放低声音,温声问道,说不出的慈和亲切。
仪琳摇头,仍旧不说话,只是不停的落泪,转眼之间,打湿了膝下地一大块地方。
“可是你大哥欺负你了?!”定逸师太陡的提高声音。
仪琳忙摇头,抽噎着说道:“不是,……大哥怎么会欺负我?!”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定逸师太焦躁的问,坐立不安。
仪琳白玉似的小手一抹眼泪儿,苦着脸,轻声道:“我每次去找大哥,都是要大哥帮忙,不停的劳烦他,也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做。”
定逸师太恍然,踏实地坐下来,摇头一笑:“原来如此,是你是怨为师让人去逼你大哥罢?”
“弟子不是……”仪琳忙摇头。
“唉……”定逸师太摇头叹息,佛珠拨动,缓缓点头:“你不说,为师尚未觉,只觉得你与他说话方便,没想那么多。”
仪琳不停抹着泪珠儿,抽噎不语。
“好罢,为师亲自与他说话。”定逸师太拍拍她肩膀,低声道:“这点儿小事,怎值得大惊小怪,……莫要再哭了,再哭会变成丑八怪,你大哥不喜欢了!”
“师父瞎说……”仪琳顿时羞涩,用力低头,红晕扩散到了脖颈。
定逸师太笑咪咪的看了她半晌,温声问道:“仪琳,你大哥可有什么话说?”
“大哥说,他会出手。”仪琳低着头,声音极轻,心中再次泛起悲伤之意,对大哥泛起深深的歉疚。
“嗯,这便好!”定逸师太长长吁了口气,若是此事有他插手,便好办许多,左冷禅虽然难缠,但在萧一寒跟前,却难讨好处。第二日,日上三竿,萧月生起床。
萧府地大厅上。岳不群与定逸师太早已等得心焦,却又无法前来催促,只能耐下心等候。
华山派还有令狐冲、林平之、岳灵珊,恒山派则有仪和、仪清与仪琳,各有三个弟子随行。
宁中则并未随行,岳不群想来,有萧一寒在,宁中则跟不跟来,并无大碍,不如留在王宅。跟其余弟子们一起。
定逸师太闭目坐在椅上,手上拨动着佛珠,似是入定,岳不群亦是稳稳坐着,微抚清髯,神情平静,丝毫看不出焦躁,这价养气地功夫,定逸师太看在眼中。暗自佩服。
令狐冲坐在岳不群地身边,身形稳重,一动不动,双目垂帘,似是打坐入定。正在练功。
随着剑法精进,他越感觉内力之重要,独孤九剑固然精妙绝伦,犀利无比,但若没有深厚内力支撑,出剑度太慢,威力大损。
上一次,与江南云切磋时。毫无还手之力。他深受刺激,从此傲气全无,奋图强,宛如变了一个人。
岳灵珊则拉着仪琳说话,声音颇低,窃窃私语。
“仪琳师妹,你大哥这时候还不起床么?”岳灵珊一身淡粉色罗衫。秀美清丽。
仪琳想了想。吞吞吐吐,眼神游移。轻声道:“大哥应该起来了吧,可能正在练功呢。”
出家人从不出诳语,她却犯了戒,不过,她也颇是机灵,加了一些“应该”“可能”,不把话说死,多是猜测之语,算不得犯戒。
“哼,他——?!”岳灵珊撇撇雪白细腻的嘴角,不屑的娇哼。
“大哥不是每天都起来很晚的。”仪琳忙道。
“我还不了解他?!”岳灵珊轻哼,娇声道:“睡觉睡到自然醒,懒得要命!”
仪琳默然不语,虽心中不舒服,却也知岳灵珊所言不差,只能沉默以对。
“嘻嘻,不过,他本事大,懒一些也情有可原。”岳灵珊又娇笑一声,让仪琳脸色一舒。
岳灵珊察颜观色地本事不强,但仪琳漫无心机,心绪如何,脸上全显露出来,岳灵珊不是笃钝之人,自然觉察。
“仪琳师妹,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整日呆在府中,不嫌闷么?”岳灵珊娇声细语问道。
“大哥平日里都在练功呢。”仪琳神情自豪。
“哦,难怪他武功那般厉害。”岳灵珊点点头。
“萧先生!”岳不群的声音忽然响起。
仪琳与岳灵珊转头望去,见到岳不群正站起来,抱拳冲门口呵呵笑道。
萧月生一身青衫,挑开门帘,步履从容而至,一抹阳光伴着他泻了进来。
“岳掌门,师太,烦劳久候。”萧月生抱了抱拳,温声说道,脸色平和。
定逸师太睁开眼,双手合什一礼,她心下明白,若不是有仪琳在,怕是萧一寒根本不会出手。
“大哥。”仪琳怯生生地轻声唤道。
萧月生温和一笑,点点头,转身对岳不群道:“岳掌门,咱们马上出罢,……只是咱们得一路急行,若是轻功不佳,怕是跟不上。”
岳不群点点头,转身望向令狐冲三人,道:“冲儿,你带着他们回去,为师一人足矣。”
“师父……”令狐冲忙道,心中急切,想要一起。
正在此时,门帘再动,一道曼妙地人影出现,挟着淡淡幽香,却是一身月白襦裙的江南云袅袅进来。
“仪和,仪清,你们回去,让仪琳跟着我便可。”定逸师太转身,对仪和师太三人道。
仪和师太性子果断,点头道:“师父一路小心!”
“爹爹,为何她能去,我便不能去?!”岳灵珊见到江南云,顿时娇声哼道。
“你地轻功太差!”岳不群瞪她一眼。
岳灵珊顿时语塞,却又无奈,只能以明眸狠狠地剜着江南云,极是不忿。
江南云似是没有看到她,跟岳不群与定逸师太见礼,来到萧月生跟前,轻声道:“师父,人已经跟丢了。”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顿时望了地来。
“嗯,汤英鹗轻松不俗。”萧月生点头,淡淡说道。
见师父如此说,江南云顿时松了口气,知道师父定是别有高招。
萧月生带着江南云,定逸师太身后是仪琳,仅有岳不群孤身一人,没有弟子。
令狐冲看着他们离开,手指甲深陷至手心中,鲜血流出而不自知,奋之念更加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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