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解毒,我放你走!”李天勇咬牙,狠狠瞪着诸无由。
诸无由仰天哈哈大笑,看了他一眼,又一阵大笑,好像遇见了天下间最好笑的事情。
树林中鸟儿扑棱棱的飞起,寂静的林子一阵喧闹,不远处庄中地吆喝声也顿时停止。
“小家伙。我先杀了你,再走不迟!”诸无由大笑声中,再无顾忌,身形一晃,冲到他眼前,长剑如虹。
李天勇虽然剑法不俗,但独自面对诸无由,却是完全落在下风,仅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十几招过后。他身形一滞,右腕中剑。长剑落地。
捂着右腕,他退后几步,紧盯着诸无由,脸上神情沉着,目光冰冷,恨意绵绵。
“你使地可不是泰山派的剑法,究竟是哪一派地?!”诸无由没动,持剑懒洋洋的打量他。
“无可奉告!”李天勇沉声说道,左手疾点,将右臂经脉闭住,制止毒性上侵。
但手上的麻木感迅地传了上去,他一颗心沉了下去,转头看一眼四师弟,却见他已经坐在地上,双腿盘起,紧闭着眼睛打坐运气,显然正在逼毒。
诸无由懒洋洋的摆手:“没用的,没有我的解毒,纵使你内力深厚,也无可奈何,越是运功,毒性作越猛烈,……还是认命罢!李天勇冷笑,猛的一按丹田,一道银电闪起,蜿蜒游动,宛如一条银蛇。
他双腿用力一蹬,笔直射出,如一道箭矢,陡然射向诸无由,软剑在空中一抖,迎风便硬,转眼间变成笔直,剑尖刺出。
他下了狠心,破釜沉舟,即使毒身亡,也要帮师弟赢得一线生机,拖上一段时间,泰山派的人说不定会赶过来。
诸无由冷笑一声,摇摇头,身形前冲,迎面赶上,想要直接送李天勇上路。
左手剑法,李天勇并未习练,此时使来,破绽百出,难抵一个回合,马上便要身殒。
“住手!”一道清冷地喝声响起,白影一闪,诸无由只觉一道寒气自背后袭来,顾不得杀李天勇,猛的一矮身子,懒驴打滚,避过袭来的一剑。
这一剑,奇快无比,仿佛一道电光,寒气四溢,诸无由感觉到了背心处地寒气仍在。
一跃而起,扭头回望,眼前出现的乃一个白衣飘飘的美貌女子,冷若冰霜,毫无表情,但风姿清丽,宛如姑射仙子落入红尘。
“好美地小丫头!”诸无由赞叹一声,眼中闪着贪婪的火焰,他对于女色,极是嗜好。
“大师姐!”李天勇欢喜的唤道,来人正是烟霞派地徒杜文秀。
杜文秀神情不动,清冷地扫他一眼,淡淡道:“你去休息罢。”
说罢,转过身去,冷冷望着诸无由。
“你也是他们一伙的?!”诸无由恢复了清明,冷冷哼道,心中杀机大盛。
他心中估计,响箭传出,这会儿地功夫,泰山派的人怕是已经要赶过来了。
虽然不怕泰山派,但能不与他们冲突。最好不过,一个人与一个门派为敌,殊为不智。
“交出解药!”杜文秀冷冷道,脚下一步跨至他跟前,长剑轻飘飘的挥出,不带半分火气。
诸无由嘻嘻一笑:“好呀。只要你随老夫走,留下解药,饶这两个小子一命也无妨!”
杜文秀冷冷道:“你得死!”
她长剑一圈,将诸无由地剑缠在其中,轻轻一扯,诸无由只觉剑上传来一股巨大力量,即将脱手飞出。
他大惊,内力一凝,气力沉于臂。脚下施展千斤坠,稳稳的定住,长剑顺势一刺。
“有些门道!”杜文秀冷哼。复又一旋剑,又划出一个圆弧,将他的剑再次缠住。
诸无由身形一个踉跄,身法凌乱。
杜文秀冷冷一笑,毫不留情,一剑刺出,正等在他胸口前,若是他止不住自己踉跄身形,自己会撞到剑尖。贯胸而过,足以致命。她心恨诸无由嘴上轻薄,杀机大盛,如此之辈,见一个杀一个。
诸无由即将撞上剑尖,胖乎乎的嘴角却忽然泛出一丝笑意,左手一动,身前蓦然大亮。
杜文秀极是警醒,脚尖一点。身形轻飘飘退后,长剑划出一道光弧,宛如一道光盾将自己护在其后。
银光闪闪击在剑上,出叮叮叮叮的清脆响声。
杜文秀剑势一缓,这些银钉上所蕴地内力极强,她虽内力深厚,接下这些,仍觉手臂一阵酸麻,有些力不从心。
“嗤”一道厉啸声响起。一道乌光自诸无由左手袖中钻出。呼啸着射向一旁的杨光远。
“住手!”杜文秀怒叱,明眸睁大。脚下猛的一蹬,扑向杨光远,长剑如虹,斩向乌光。
只是乌光快极,像要斯裂空气,她身法虽快,却是仍差一线,长剑无法可及。
她心胆欲裂,腾的一下,心仿佛一下燃烧起来,寒玉般脸庞刹那升上一层胭脂。
“啪!”忽然一声响起,乌光在杨光远身前坠落,落到地上,是一支短箭。
杜文秀已经冲到杨光远身前,朝下一看,望向诸无由,冷冷道:“弩”
诸无由呵呵笑道:“这可是我地杀手锏!”
说罢,他抱拳一拱手:“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
能够拦下自己的一弩,这般本事,着实不凡,自己略有不如,他心下已经打定主意,溜之大吉。
他们左侧一棵大树后,转来一个身着鹅黄罗衫,笑靥如花地少女,抱拳对杜文秀行礼:“嘻嘻,拜见大师姐!”
“三师妹,你怎么来了?!”杜文秀黛眉一蹙,不悦的道。
“我不放心二师兄他们,便悄悄跟过来啦,”孙玉如笑靥如花,圆亮的眸子波光流转,说不出的动人:“没想到大师姐你也来了,不敢现身呢!”
杜文秀冷冷瞥她一眼,皱眉道:“一起上,杀了他,取解药!”
“是!”孙玉如娇声答应,轻轻一跃,来到她身侧,慢慢拔出剑,对诸无由道:“现在交出解毒来,还可饶你一条小命!”
诸无由原本想溜,但见到出来的竟是这般一个小美儿,虽然清冷不如先前的美人儿,却别有一番秀美风情,心中痒,便想收了这两个绝色美女。
他懒洋洋的笑:“小美人儿好大地口气,就不怕风大闪了你地小舌头?!”
孙玉如蛾眉一竖,愤愤地道:“师姐,咱们还是杀了他罢!”
杜文秀一领长剑,冷哼:“动手!”
一剑光寒,树林中顿时冷气森森,她刚才吓得不轻,心中杀意沸腾,再不留手,一剑刺出,剑上凝注毕身内力,登时光芒大放。
孙玉如垫步一前,轻盈一剑刺出,迅捷轻盈,却奇快无比。
诸无由侧身避过,长剑一抖,“嗡”地一声。迎上杜文秀的长剑,想要来一记硬拼,战决,免得泰山派地人赶来。
孙玉如脚尖一点,轻轻一旋,如跳芭蕾。长剑随着身子旋动,划出一道光圈,卷向诸无由。
她变招极快,诸无由无奈,只能跳出一步,避开剑光,却又落入杜文秀的剑网中,不由叫苦不迭。
他咬了咬牙,再次嗡的一声。一抖长剑,迎上剑网。
“叮”长剑相交,金铁交鸣。声音清脆悦耳。
杜文秀娇躯一颤,退后一步,长剑微微颤抖,没想到这个诸无由内力竟然如斯深厚,他一直装猪吃老虎,先先不断的施展暗器,还以为他不过如此,仅是取巧。
诸无由也是咧了咧嘴,身形一颤。退后一步,手上的长剑亦是颤抖不止,没想到这个小美人儿,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嗤!”孙玉如轻盈后退,秀美的脸庞罩着寒霜,冷冷看着诸无由,如看一个死人。
诸无由神情愕然,低下头,摸了摸左胸口。那里,鲜血正在不停地喷涌,仿佛喷泉他伸手按在伤口处,想要堵住血流,却没有用,血冲着他的掌心,转眼间将其变成血色。
他血淋淋地手抬起,随着鲜血流出,他的力气仿佛也随之流走。这个动作有些艰难。
“你……你……”他血红的手指颤抖。指着孙玉如,想要说话。喉咙却涌上了鲜血,堵住了他的话,一阵剧烈地喉咙。
他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诡异莫名,缓缓的倒下去,身子不时颤一下,没有了声息。
“我杀人了……”孙玉如脸色煞白,圆亮的眸子睁大,眼神一片空洞,茫然的望着杜文秀。
“你不杀他,他会杀了咱们所有人!”杜文秀冷冷道,上前轻轻拍一掌她背心。
一道清凉的气息涌进孙玉如身体,经此一激,她紊乱地气息稍平,回过神来。
“萧先生,请出来罢!”杜文秀转头,朝着左侧的一棵树淡淡说道。
萧月生自一棵树后走出,一身青衫,负手于后,步履从容的来到她跟前,抱拳一礼:“杜姑娘好功力。”
杜文秀轻哼,瞥一眼脸色仍不甚好的孙玉如:“若没有你地撺掇,师妹可没有胆子私自下山!”
萧月生左手轻抚唇上的小胡子,呵呵一笑,点点头:“杜姑娘法眼如炬!……还是先救人罢。”
杜文秀白了他一眼,走到诸无由身前,剑尖一挑,将其挑翻过来,仰面朝天,再一挑,一些东西飞了出来。
这一手巧劲,极见功力,非是寻常人可及。
这些东西已经沾了血,杜文秀黛眉轻蹙,却低下身,将几个瓷瓶拿起来,有些为难。
萧月生走过去,蹲下来:“我略通一些药理。”
杜文秀忙将五六个瓷瓶递给他,清冷的眸子紧盯着他,没有说话。
孙玉如见萧月生出现,一颗心顿时一定,沉静下来,凑过来,忙道:“萧先生,你快些看看罢。”
萧月生点头,一一打开瓷瓶,拿手在瓶口一掏,送到嘴边,凝神嗅了嗅,摇摇头。
他这般动作,看得二女莫名其妙,但见他地脸色越来越差,慢慢沉下去,也心知不妙。
“萧先生,怎么了?”孙玉如深吸口气,怯怯问。
萧月生抬头,看了两女一眼,拿起五个瓷瓶:“这里全是毒药,没有解药!”
“不会罢?”孙玉如秀脸一变,急急道:“你……你再看看,会不会弄错了?”
萧月生一指那边的一柄长剑:“拿来我看看!”
孙玉如弯腰,将诸无由地长剑递过来。
萧月生拿着长剑,横在鼻前,轻轻吸几口气,摇摇头:“确实不是解药。”
“这……这可怎么办?!”孙玉如心急如焚,怪不得诸无由刚才那么诡异地笑,原来是想到拉了两个垫背的!
想到此,她心中地一丝内疚荡然无存,恨恨瞪一眼诸无由。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喝:“泰山派在此,哪位好友在此?!”
因为信号早已熄灭,这边又没有了动静,故他们寻不到这里,只是远远的招呼。
虽然声音听起来不远,但此人以内力催,隔着很远便能听到,现在还隔着很远。
杜文秀轻声吐字:“烟霞派见过泰山派前辈!”
远处响起回音:“原来是烟霞派的朋友,我等马上便到!”
“萧先生,怎么办呐?!”孙玉如不关心这个,紧盯着萧月生,见他沉吟不语,急切的问。
萧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她:“你来帮他们逼毒罢!”
“嗯!”孙玉如重重点头,随即又道:“可刚才那人说,若是催动内力,毒更快……”
“需得以特殊手法。”萧月生沉吟着,慢慢说道。
孙玉如一怔:“什么特殊手法?”
萧月生摆摆手,道:“你且运功,听我的吩咐行事。”
孙玉如点头,毫无疑问,对于萧月生的本领,她极是信服,盘膝坐到四师弟杨光远身后。
倒并非其他缘故,而是因为他中毒时间久,中的毒深,更需要马上救治逼毒。
萧月生缓缓说道:“自气海进,至肾俞,转命门,在灵台盘桓十息,转向督俞,向下沿肝俞、胆俞,回归气海,完成一循环,……可记住了吗?”
孙玉如点头,复述一次,萧月生点点头,孙玉如聪慧过人,虽达不到过目不忘,这般短却能一遍记住。
杜文秀凝神倾听,她实在没有办法,见萧月生说能救,便不由自主的受孙玉如影响,也便相信他。
孙玉如慢慢将手掌放在杨光远背后,按在气海俞上,内力慢慢的,一丝一缕的输了进去。
脚步声响起,很快,泰山派与其余几派的人赶了过来,见到场中的情形,不由放轻了脚步。
当前是一个身穿道袍地中年道士,虽其貌不扬,但双眼精芒闪烁,气度不凡,正是泰山派的天松道长。
杜文秀上前抱拳一礼,淡漠非常,天松道长淡淡点头,不以为意,转头看到了已然死去的诸无由。
“这是……诸无由?!”一个中年魁梧汉子上前,低头一瞧,猛的抬头,怔怔望向杜文秀。
杜文秀点点头,神情冷淡,眼神清冷如常,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杀死了诸无由,仅是小事而已。
这般气度,一些人看着心折,一些人则心中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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