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忽忽然,十余天过去。忽然,他起身转头,望向南面。
空阔地湖面上,一叶扁舟飘然而来,看上去飘逸出尘,如不沾湖面,度却是奇快,转眼之间。已来到近前。
江南云一袭淡紫薄绸衫子,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曲线曼妙,高低起伏如峰峦,观之血脉贲张。
萧月生眉头一拉,暗自摇头,凭她地功力。尽可以御风于外,罗衫不动。却故意如此,显然是在胡闹。
江南云明眸如水。眼力深邃,看到师父蹙眉。眼中闪过不以为然,抿嘴一笑,心中甚乐。
她明媚一笑,风华绝代,身形飘飘升起,如踏着一张无形的梯子,缓缓走过湖面,来到他地身前:“师父!”
“嗯,来此何事?!”萧月生哼道,瞥她一眼。
“仪琳师叔过来了,师娘让我问问,你回不回去?”江南云抿嘴,敛去玉脸上笑意。
“仪琳来了?”萧月生眉头轻蹙,想了想,道:“打听清楚,她过来做什么了吗?”
“嗯,师叔说,她这次纯粹是跟着定逸师太,不管闲事。”江南云点头,笑盈盈道。生轻哼一声,点点头。
江南云稍一思索,道:“定逸师太不赞同师父你归隐,但仪琳师太好像赞
萧月生微微一笑,脚下内力潜运,转眼之间,小舟破浪而行,势如离弦之箭。
湖上清风凛凛,吹得江南云衣袂烈烈,飘飘如仙子。
萧月生身前挡着一层无形气墙,将风卸到两边,破浪而行,转头一瞥,见她衣袂飘荡,薄绸衫子贴到身上,暗自一摇头,无形气墙一展,将她一块儿挡住。
衣衫顿时一缓,松了下来,不再紧贴着她,但她曼妙诱人的身形却是若隐若现,更加诱人。
很快小舟停在堤坝下,轻轻一抛绳子,绳子如一条游蛇,缠住在一棵横斜出来的柳树。
师徒二人下舟,轻飘飘上了堤坝,沿着往西走。
堤坝上行人如织,来来往往,有书生,有提剑负刀地江湖侠客,有身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各种身份地皆有。
一路之上,不停有人躬身见过江南云,神情恭敬。
江南云也不还礼,脸若冷霜,气度如冰,仅是摆一摆玉手,神色不动,漫不经心。
但跟她打招呼的诸人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于有荣焉,个个心情雀跃。
萧月生看了暗自摇头,人此对待,还个个高兴成那样,委实替男人们丢脸。
但这些人个个如此,却令他有些麻木了。
虽然有人不停地打招呼,但江南云仅是一摆手,脚下不停,并不耽搁功夫,很快回到观云山庄。
“妹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萧月生进了后花园,沿着湖上回廊来到弱水亭。大步流星,转眼来到仪琳身前。
“大哥!”仪琳玉脸酡红如醉,似羞似喜,似乎受不住他灼灼目光,低头唤了一声。
萧月生呵呵大笑,上下打量她一眼。
仪琳穿着一身月白僧袍,一尘不染,圣洁无瑕,似乎一动着淡淡幽香。
“大哥。仪琳妹子过来一会儿了。”刘菁坐在仪琳身边,放开拉着她的手,抿嘴笑道。
刘菁穿着一身淡粉色宫装,在这温暖如春地后花园,仿佛花中妃子,秀美妩媚,却是媚而不俗。
她抿嘴一笑,道:“大哥躲着方证大师他们,但仪琳妹子来了。你总该见一见,便让南云去唤你回来。”
“嗯,不错,不想见他们,但仪琳妹子来了,我总是要见地。”萧月生呵呵笑道,坐到仪琳身前。
“仪琳,你是来看大哥地吧?”萧月生接过江南云呈上地白玉杯,抿了一口,笑眯眯地问。
“嗯。师父她老人家要过来,我便央求一块儿来了。”仪琳这一阵子好一些。不像刚开始的羞涩,轻声说道。
“给你地信,收到了罢?”萧月生轻晃着白玉杯,酒香四溢,在小亭中缭绕。
仪琳轻轻点头:“嗯。收到了,大哥真要到观云岛上归隐么?”
萧月生点点头。呵呵笑道:“我这一阵子,被俗事搅得晕头转向。没有功夫练功,实在不成话!”
仪琳瞥他一眼。急忙转开,薄薄的红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音来,欲言又止。
萧月生见状,眉头一挑,:“仪琳,有什么话便说,咱们又不是外人!”
仪琳迟疑一下,犹犹豫豫地看他一眼,鼓起勇气,轻声道:“大哥,要不,……要不,去那个山谷里住罢,……好不好?”
她声如蚊蚁,含糊不清,话没有说完,已经羞红了脸,仿佛一块白玉抹上了胭脂,白里透红,娇艳得像要滴出来。
萧月生呵呵一笑,点点头:“好呀!”
“真的么?!”仪琳猛地抬头,与他目光一触,又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心中暗恼自己心虚,旁人看了,还以为自己胡思乱想
但见到大哥他温润的目光,她便忍不住砰砰心跳,一颗心像要跳出胸膛,怎么压制,也不管用。
所以,她不敢与大哥地目光对视,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心跳,跳得太快,直接晕倒过去。萧月生哈哈一笑,道:“妹子你即使不说,我一年里,总要抽出一段儿时间去那里住一住地。”
仪琳点头,修长浑圆地脖颈都变得粉红,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仿佛蔓延下去,直到胸脯,令人忍不住想探头一看究竟。
萧月生又问:“妹子,你师父来,是为了什么?”
仪琳秀气眉毛弯一弯,想了想。道:“师父是想劝一劝大哥,莫要急着归隐,想归隐,先收拾了东方不败再说。”
她说话的语气,是模仿着定逸师太,粗声粗气,煞气凛然,但在她说来,却是别有一番可笑。
萧月生摇头一笑,嘴角撇了一下。
江南云抿嘴。瞥一眼仪琳,望向萧月生,似笑非笑:“师父,定逸师太可是心忧天下呢!”
萧月生笑了笑,斜睨她一眼,虽觉定逸师太这是多管闲事,但江南云这般语气,他却不喜。
江南云一见,忙吐了吐香舌。她是心怀不忿,定逸师太将师父看成了什么人,净想着好事!
萧月生转头,对仪琳正色道:“妹子,你师父想地,我却不能做,你跟她好好说说。”
仪琳点点头,轻声道:“嗯,我知道啦,大哥。你不会一归隐,便不再出岛了罢?”
她犹有几分不放心。生一旦隐于岛上,大海茫茫,消失不见,想到此,她心中隐隐生出恐惧来。
“妹子放心罢。大哥何时说过假话?!”萧月生拍拍她削瘦的香肩,呵呵笑道。
第二天。萧月生尚未起床,正想睡到自然醒。忽然自床上醒来,坐起来。眉头紧蹙着,脸色阴沉。
他有起床气,这个时候,便是刘菁也不过来惹他,他阴沉着脸色时,极是吓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喘不上气来。
半晌过后,刘菁飘然而来,一身淡粉色的宫装,雍容华贵,秀美妩媚,风华绝代。
“大哥,你起来啦?”她玉脸露出讶然。生鼻吼一哼,斜睨她一眼,没好气的哼道:“他们来了,我不起来能成吗?!”
刘菁露出嫣然笑脸,抿嘴一笑,上前拿起他的衣衫,帮他拢了拢头,笑道:“大哥,他们都上门来了,总不能一直晾着,该下去见一见
萧月生仍她伺候,轻哼道:“他们是多管闲事,想来便来罢,我何必见他们?!”
刘菁嫣然微笑,一边伺候他起身穿衣,一边笑道:“好像也不全是劝大哥地,有一些是祝贺大哥你金盆洗手。”
“哦——?!”萧月生似是不信。
“像是岳掌门,便是如此。”刘菁温柔笑意,玉手不停,帮他整理好衣衫,玉掌轻轻一抚他前襟。
原本数处褶皱经过她玉掌一抚,变得平滑如新,仿佛后世的电熨斗一般。
这是她功力精纯,运用自如之故。
“好罢,就前去见识一下罢。”萧月生起身,与她一同走了出去。
小荷上身夹袄,下穿襦裙,飘逸优雅地站在门外,对他裣衽一礼,默默走在身后。萧月生一身青衫,磊磊落落,到了大厅,小荷在前一挑帘,他踏步进厅,抱拳一笑:“有劳诸位外候了,恕罪恕罪!”
厅中坐着的诸人纷纷起身,抱拳拱手,面露笑容。大厅中顿时一团和气,温暖如春。
方证大师身披紫金袈裟,手执九环禅杖,神情蔼然,气度温和而威严。
他身后跟着几个黄衣僧人,俱是中年,精气神逼人,仿佛出剑之鞘,太阳**高鼓,双眼开阖之间。精芒闪烁,一看即知是少林高手。
冲虚道长则一身八卦袍,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虽是相貌平常,气度飘逸不群。
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道士,微阖双眼,似是入定一般,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萧月生在他们身上一瞥而过。这两个中年道士,俱是不俗地高手,道家功夫与佛家不同,最重合光同尘,韬光养手,看上去越是平常。
当一个人的武功练至没有武人的特征,便是到了极高的境界,达至返朴归真。
但若练至这般境地,极为艰难。非但有绝佳天赋,更需有高明的心法。否则,纵使再聪明,也难达至。
这两个中年道士,观其精气神,与常人无异。显然是修炼达至返朴归真地境地,武当派果然不愧是百年大派。底蕴深厚,隐藏着默默无闻地绝顶高手。
坐在他们下地。是华山派前任掌门岳不群。
他轻袍缓带,面如冠玉。带着儒雅的气度,不像是一个武林高手,更像是一个学有所在地风流书生。
他气色极佳,自从卸下了华山派掌门之位,他心中大松,并非因为林平之可靠,而是因为林平之背后,有萧月生撑腰。
若是有人敢伤林平之,定会惹怒了萧月生,招来狂风暴雨一般地报复,这是武林中人所周知之事。
岳不群之后,则是定逸师太,她左手轻轻拨动佛珠,气度沉静,与从前地沉雄大不相群差不多,开始一心深研佛法,颇有领悟,修行略有小成。“萧先生,咱们不请自到,前来相扰了!”方证大师合什一礼,蔼然笑道,声音缓慢从容。
“大师见外了,诸位光临寒舍,却是蓬荜增辉!”萧月生呵呵笑道,对众人一一见礼,坐到了主位子上。
华山派地林平之与令狐冲,还有岳灵珊,恒山派的仪琳,他仅是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坐到主座上,小荷端了一雪瓷茶盏,送到他手上。
小荷动作轻盈优雅,曼妙如舞,一举一动,似乎暗合一种韵律,无一不美。
萧月生端盏轻啜一口,放下来:“方证大师来此,是恭贺我从此脱离红尘纷扰,逍遥自在吧?”
方证大师露出一丝尴尬,缓缓摇头:“萧先生能看破红尘,得般若智慧,老衲佩服!”
萧月生呵呵一笑,道:“大师谬赞啦,我不过是喜欢清静,不喜欢纷纷扰扰罢
“萧先生这次归隐,真的武林中事了?”方证大师笑了笑,蔼然相问。
萧月生点头:“嗯,这一次,我决心已下,无论如何,不再趟武林这汪浑水了!”
方证大师慨然点头:“武林确实是一潭浑水,能不沾脚,实是一件幸事,善哉善哉!”
冲虚道长摇头一笑,道:“大师所言不错,不过,萧先生贸然离开,咱们倒是有些舍不得了!……武林中少了萧先生,实在是失色不少!”
萧月生哈哈一阵大笑:“冲虚道长此话,我可是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
正说着话,萧月生忽然眉头一皱,望向大厅门口处。
平常地布帘被掀开,小荷飘身进来,直趋他身前,脆声道:“老爷,外面有一个人,吵吵着要见您!”
“什么人?!想做什么?!”萧月生眉头仍紧锁着,语气淡漠,似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荷迟疑一下,飞快瞥他一眼,轻声道:“他说,想跟老爷你切磋武功。”
往常,遇到这般人物,早就轰走,懒得理会。
但今天山庄却是空虚,四位小姐都去了清平帮,去早炼了,还没有回来。
她们是算着师父醒来地时间,约摸时间到了,她们忙赶回来,一块儿吃饭。
看门的福伯年轻大了,自没有老年人地通病。
待她听到响动,忙出来一瞧,却是有一个英俊青年正在外面大嚷大叫,语气狂傲,说是要挑战惊鸿一剑萧一寒。
小荷话声一落,大厅中诸人顿时议论纷纷。
萧月生眉头挑了一挑,哼道:“好罢,难得有人凑热闹,请进来罢!”
“……是!”小荷迟疑着答应下来。
转眼之间,小荷袅袅而来,身后跟着一个青年男子,约有二十余岁,剑眉星目,鼻挺嘴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端得一幅好相貌,比萧月生强上不少。
他身形雄壮,衣衫不厚,身体肌肉饱满,惹人担心,怕随时会撑破了衣衫。
一柄长刀负在身后,刀柄处红绸飘扬,烈烈风姿,浑身上下带着刚烈勇猛之气度。
他当中一站,目光凌厉,看周围,只是盯着坐在正中的萧月生。
“阁下便是惊鸿一剑萧一寒罢?!”他略一抱拳,傲然一礼,淡淡说道,眼睛是斜向上方望。
萧月生点头,脸色沉肃:“不错,我正是萧一寒。”
雄壮青年双眼一亮,踏前一步:“好,好得很!……我找得便是你!”
萧月生眉头一挑,笑了笑,没有说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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