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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市政公司的张玉科来说,罚款只是小事,被雨huā县电视台曝光,才是大事。市政第一工程有限公司,好歹也是一家正规公司,到了雨huā县后,被人一监督,这里出错,那里出问题,说明市政公司的工人素质严重不行。黄子良为此特意给张玉科打了电话,问市政公司能不能做好雨huā县的工程?如果不行,他可以想办法,请省里大公司来。
这话说得张玉科面红耳赤,他连忙放下一切事务,亲自赶到雨huā县,而且在一线工地守着。但就是这样,昨天晚上市政公司也跟一建司一样,上了雨huā县的新闻,事情不大,面子丢的却不小。
“张总,市政公司还在乎区区三万元?”李召明笑着说。
张玉科笑笑,把李召明引到旁边,掏出烟递出一支,“李总来找我,是不是一起采购水泥的事?”
“张总,悔不该没听你的劝啊,你说雨huā县的干部怎么就跟其他人不一样呢?”李召明叹了口气。
“李总,你不会还打着市水泥厂的主意吧?我跟你说,你的水泥如果不从雨huā县水泥厂进,下次你还得准备五十万。”张玉科说。
“这话怎么说?”李召明眼皮一跳,拿到雨huā县的项目后,他只是按照一般的做法在操井这个项目,但现在却发现,举步维艰,刘俊峰、王力军都像要开始放弃一建司似的,这让他很恐慌。
可若是像其他两家公司那样,完全按照雨huā县的规定来做,一建司好不容易抢到手的蛋糕,还不够自己一口吃的。为了拿下雨huā县的项目,他前期投资着实不少。要是不能把工程的成本控制下来”这个工程一建司就算是亏本了。
“雨huā县水泥厂是朱代东当初抓的项目,又引进了德国最新的生产工艺,日产两千吨,质量比市水泥厂的好,价格却更低。你不从雨huā县水泥厂进水泥,这不明摆着让人臆想连连么?”张玉科说。
“张总,雨huā县水泥厂的厂长李自波你熟么?”李召明突然想起车上的那五十万该怎么用了,用市水泥厂的水泥,确实容易引人怀疑,但用县水泥厂的呢?恐怕雨huā县水泥厂生产的水泥,现在是免检产品吧。
“召明”我要提醒你,李自波很难缠。”李召明一开口,集玉科就猜到他会做什么,这件事他不会帮李召明,帮了他就等于是害了他。李自波怎么可能像市水泥厂那样”为一建司量身定制水泥呢?恐怕到时李召明的人还没转身,李自波就向县里举报,这样的举报,能轻松又合理合法的拿到五十万,傻瓜才不会这样做。
“再难缠,难道还会跟钱过不去么?”李召明淡淡的说。
“如果我说是真的,你还会去试么?”张玉科笑了笑”他倒不介意李召明去碰这个钉子,如果一建司出局,接替的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市政公司,但昨天晚上黄子良给他也打了电话,说市政公司和一建司,在雨huā县,代表的都是市里,无论哪家公司出了问题,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你们这两家公司。
李召明正要说话,突然他看到前面走过来一位挎着相机的年轻姑娘,只见她弯眉杏眼”唇红齿白,乌黑发髻斜堆脑后,很干炼的样子。
张玉科顺着李召明的目光,也发现了那女子,连忙扔下李召明,疾步走了过去,还没走近,就笑逐颜开的说:“严大记者,欢迎来检查指导工作。”
“张总,检查指导工作可不敢当,你别怨我挑刺就成。”严蕊灵拢了拢额头的头发,微笑着说。
“张总,这位漂亮美丽的记者你怎么也不帮我介绍一下?”李召明跟过来后,笑眯眯的说。
“严记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的老总李召明李老板。季总,这位可是省报大名鼎鼎的严蕊灵严记者。”张玉科笑着说。
“李总,刚才我去了你们一建司的工地,发现那假的倔测水泥还没有运回去,新的水泥也没有运来,你能解释一下吗?”严蕊灵拿出采访本,边问边写。
“这…………,公司正在跟市水泥厂洽谈。”李召明旭尬的说。
“不知道洽谈需要多长时间?”严蕊灵追着问。
“不会太久。”李召明说。
“希望如此吧,过几天我会再去看。”严蕊灵点了点头。
“严记者,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既然来了我们市政公司的工地,也得给我们好好宣传宣传啊。”张玉科不像李召明那样对记者心惊胆战,市政公司这次可以说是做得无可挑剔,有这么大牌的记看来采访,不好好报道一下,实在不划算。
“如果张总能接受我的专访,那就是我的荣幸。”严*灵笑着说.
“张总,她是谁啊?省报的记者,很少见这样的。”李召明说,刚才给他的感觉,就像张玉科要讨好她似的。
“她可不是一般的记者。”,张玉科望着严蕊灵的背影,笑着说,作为交通厅长的女儿,朱代东的未婚妻,无论是谁,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上半年我们在雨huā县开发区建宿舍楼的时候,有几套房子漏水,差点就让她捕到报上,后来还是朱代东出面,才压下来。”,“那你还拿着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李召明讶然说。
“知道她父亲是谁吗?知道她未婚夫又是谁吗?”,张玉科冷笑道。
“谁?哪怕来头再大,你张总还再得着怕她?”,李召明不以为然的说。
“交通厅长的女儿,朱代东的未婚妻,我还真有点怕。就算她没这样的身份,省报记者的身份,也是这么好得罪的?”,张玉科斜睨了他一眼,说。
李召明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交通厅长的女儿,雨huā县县长的未婚妻,不管哪一个身份,好像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至少目前都是不能得罪的,特别是前者,要不然的话,自己的一建司以后在省内还有活路吗?
良久,李召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早就听说朱代东的未来岳父是交通厅长,要不然雨huā县的项目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批下来。只是没想到,严蕊灵竟然还是省报的记者,现在她已经盯上了一建司,真要再出点什么纰漏,一建司能不能再在雨huā县干下去不知道,自己这个一建司的总经理,恐怕得挪挪才行。
现在的交通厅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娈通厅了,因为孟浩然的意外落马,现在交通厅的情况跟原来又大所不同。还有省路桥公司,现在的董事长由交通厅原副厅长李凡担任,原来的董事长严庸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也跟着意外落马。
想起孟浩然跟严庸的遭遇,李召明不寒而栗,自己可也别阴沟里翻船。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孟浩然跟严庸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但省里有传言,这件事可能跟严鹏飞脱不干系。
“张总,我们两家还是统一从雨huā县水泥厂采购水泥吧?”李召明突然生出一种顽废感,刘俊峰、王力军已经这么提醒他,也不看好他,显然对方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只是自己一门心思钻进了钱里面,可是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像孟浩然、严庸一样,钱太多,反而是个祸害。
“你早这么想不就能省好几十万?”张玉科笑道。
“我这个人是不到南山不回头,张总,我可不能想孟浩然或严庸第二。”李召明苦笑道。
“李总,省里传来的最新消息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孟浩然肯定要一撸到底,恐怕还有牢狱之灾,但严庸却未必。”,张玉科笑道。
“真的?张总消息灵通、神通产大,说说看?”,李召明问。
“我算什么消息报、神通广大?严庸才算。他这次除了被免掉省路桥公司的董事长外,可能什么事也不会有。”张玉科说。
“这怎么可能?当场从家里搜出上千万现金,还有数额巨大的存折,就算他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吧?”,李召明讶然说。
“可人家利害就利害在这里,他不像孟浩然,作为一家企业的董事长,他的钱踉跄桥公司的钱很难分清,人家来个乾坤大挪移,把家里所有的钱全部变成公款,实在说不清的,全部推到那女人身上,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吧,路桥公司财务处处长。”张玉科说,这是省城传回来的最新消息,严庸不但没有问题,很可能还会因祸得福,从企业调回行政机构担任实职,这才叫人脉,这才叫能量!
其实严庸一出事后,有些人比他还急,严庸不是没有事,而是不能出事!他要走出了事,省城官场都会发生一场十级地震,作为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老总,掌握在手中的资金动辄以亿计算,这些钱,严庸能做多少事?能为他编织一张多大的关系网?
朱代东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意外,捉了个现行,除了免职外,一点事也没有,这说明什么?严庸的能量惊人!怪不得他可以让雨huā县近几天的项目单请全部流产,怪不得他还想着要让严鹏飞给孟浩然挪位,如果不是朱代东机缘巧合的话,恐怕现在交通厅的厅长应该改姓孟了。
省路桥是正厅级单位,像这样级别的干部,想要从企业转回行政机构,很难,但严庸出了这样的事后,不但做到了,而且甚至很有可能担任正厅实职。这样的能量,朱代东听了之后,都是久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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