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魈居欲言又止。
“不对,应该是说宿命。你相信宿命吗?”他问满胜胜。
满胜胜嘟着嘴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什么叫宿命。或者说,我的宿命是什么,我至今没有发觉。”
她接着摇摇头:“但,如果说注定要败给朱允炆,一辈子都在监狱里面渡过,替人背黑锅就是我的宿命的话,我绝对不信什么宿命。”
魈居也跟着摇摇头,肯定的告诉她:“那不是你的宿命。你的宿命,开始于两年前。想一下,两年前你发生了什么足以改变你,或让你做出了重大决定的事情吗?”
“两年前?”
她嘟囔着回想了一下:“两年前我妈把我保释出来了,然后……”
她眯着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搜寻着两年前的记忆。她记得刚从监狱被保释出来的那段时光,曾经为她而闪耀的世界,突然好似都被蒙上了一层灰。
她很灰心丧气,害怕每一个与她擦身而过的人,因为监狱生涯是她永远不能磨灭的污点,她觉得他们会因此不停的嘲笑她。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嘲讽与鄙视,除了……
“那一年,我实在受不了从小生活到大的环境,给我带来的压抑和嘲笑,所以索性买了一张火车票,睡一觉后,在不知名的站点下了车。
下车后,遇见了几个吆喝的黑车司机,上了哪一辆,去到了那,我当时一无所知,也满不在乎。后来,坐到了终点站被人无情的赶下车后,我如行尸走肉一般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漫无目的的走啊走……
就这样,我走到了魈溪林场的门口。
你知道,咱们林场大门的那条隧道不仅看起来年久失修,有些阴森恐怖,招牌也毫不起眼,给人一种破败又随意的感觉。看到这些,一般人是不会想要走进那个阴森森的山洞的,可我却神使鬼差的走了进去……”
讲到这里,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似乎回忆起了不少的细节:
“走出山洞之后,太阳忽然露了出来,你无法想象那瞬间,我看见一条铺满蔷薇花的隧道时,那种内心解放,几乎重获新生的感觉。
也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像,你拼命找寻着一线生机,却发现全世界都充满了恶意,等你想要彻底放弃、再也不挣扎了的时候,光芒忽然迎面照耀而来。
然后在蔷薇花隧道的尽头,我遇见了你,于是决定留下来,成为林场的合伙人。如果说两年前让我映像最深刻或是做过最大的决定的话,就是留在林场获得重生吧。”
她讲完了,点点头,还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所以她没有告诉魈居,其实她选择留在林场最大的原因,还有他。
那天,在蔷薇隧道尽头的洋槐树下,魈居闻见脚步声慢慢的转过了头,与满胜胜彷徨的眼神相遇了。就是这个陌生、有些好奇、却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神,让她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倍感轻松。她觉得,这就是她重生的地方,她能在这里重新开始。
“没错,这就是你宿命的开始。”魈居说。
她埋下了头,拼命的揉搓头发,直到头被搓成一个毛球:
“如果说这就是我宿命的开始,那其实就注定了,我的宿命就是坐牢!”
她矛盾的搓着头发说。
“为什么?”魈居问。
“因为,我的保释期是三年,转眼已经过了两年了,可我一点进展都没有,明年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能翻案的证据,我又得回监狱去了。所以我才会冒险用那种方式去靠近朱允炆,窃取他的唇纹……呸!”
说罢,她吐吐舌头,做出一个十分恶心朱允炆的表情。
“有这么恶心吗?你们以前不都这样么。”
魈居不假思索的说。从昨晚的情况来看,他顺理成章觉得是这样,可满胜胜却被这话给惹急了。她突然暴跳如雷对魈居警告到:
“根本就不是你和龙天炎理解的那样,以后不许乱想,也不要在我面前提朱允炆,除非是我自己提起来。哼,昨晚真是给他占尽便宜了,可恶的朱元璋第27代转世嫡嫡嫡嫡……孙,噗哈。”
警告完,她突然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看来这嫡嫡嫡嫡……孙,似乎有些典故。魈居不想纠结这个与他无关问题来浪费时间,他随口:“是”的答应了她。
“好啦,你接着说吧,但宿命什么的话题能不能就到这啊,听得我心烦意乱的。”满胜胜建议。
“你想听的故事一切都是从宿命开始的,如果不谈,那就什么都不用谈了。”魈居耸耸肩无所谓道。
“……那你接着说。”满胜胜拗不过他,只好妥协。
魈居接着之前的话题:“好好想想,其实当时在魈溪林场门口,你有千万种选择可以不进林场,但你却走了进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进不可。”
这是理所当然的,满胜胜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也没什么原因吧,就是选择了进去而已,还能有什么必要的原因吗?就像有一条分叉路,但终点是一样的,我走了左边的一条,你问我为什么不走右边,我该怎么回答你。有时候选择是无意识的不是吗?”
不,魈居十分不赞同的拼命摇头:
“人不可能做无意识的事,好好再想想,一定有什么在左右你,让你在那选择了走进林场。甚至你好似漫无目的的从远离县城的家,不偏不倚的走到了林场门口,都是冥冥之中有东西在驱使你,它就是宿命。
不要害怕,不要逃避,好好想想,是什么让你义无反顾的走进了林场。”
魈居的话语充满了引导性,她心悸了起来,不解他为何要这么咄咄相逼!
“我……这……芽儿青山苦行僧,胸有明梦莲花渡……”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她抱着头努力想了半天,以为终于找到答案了,结果脑子里冒出来的,居然是一句歌词!
“想明白了吗?”魈居继续咄咄相逼。
“咦?奇怪了,是谁?”
她觉得脑子有点恍惚,各种嘈杂的声音扰乱了她的心绪。她内心深处,好像有一个人、或者一个声音开始不停的跟她说话,但她听不清!这感觉,就像是走在人流如潮的地铁站,电话突然响了,接起来却根无法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但对方依旧喋喋不休。
“我……我……”
她心烦意乱的敲敲脑袋,最后把眼睛一瞪:
“我想起来了,是因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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