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二年,六月六
芒种日
芒种是反映农业物候现象的节令。其中“芒”指大麦、小麦等有芒作物种子已经成熟,将要收割;“种”指晚谷、黍、稷等夏播作物正是播种最忙的季节。
有道是“春争日,夏争时”,这“争时”即指芒种时节的收种农忙。
人们常说的“三夏”大忙季节即指忙于夏收、夏种和春播作物的夏管。故而,“芒种”也称为“忙种”,是农民的播种、下地最为繁忙的时机。
但此时,由于战事的原因,徐州城外的农田却是无人耕种,甚至许多没有来得及收割的粮食在清军的抢收下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钮祜禄.傅森所书的军情虽然已经送至了乾隆手中,但是心中颇为犹豫的乾隆依旧没有下定决心。而此刻,徐州城却是被剿匪军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庞大的军队涌入了徐州城内,再加上城中原本就众多的百姓。使得徐州城每日的粮食消耗很是惊人,特别是在城外的输粮通道都被堵了之后,即使是清军一早就把城外的粮食抢割了进来,但消耗所需的粮草依旧是城中官员感到焦虑。
徐州府衙门中
此刻,众多官员正在商议着城防以及粮草问题。
由于剿匪军跟满清准备商议和谈之事是密谈,所以的江南剿匪军中目前除了钮祜禄.傅森以及爱新觉罗.永琪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镇南将军,这徐州城内每日消耗的粮草实在太多,就这么下去,不出十天后,城中非得缺粮不可,不知道我朝廷援军何时能抵达?”知府游守仁对着钮祜禄.傅森跪在地上参拜了一番后问道。
“军情我一早就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入了宫中,相信朝廷的援军很快就可以抵达,还请游大人多加劳心。”钮祜禄.傅森望着游守仁安慰道。
“不敢,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下官也是害怕城中缺粮后,援军还没有抵达。”游守仁说道。
“游知府,不知道现在城内有多少百姓?”这时,一旁的爱新觉罗.永琪问道。
“回五阿哥,根据户部的数据来看,城内应该是有五十余万的百姓。”游守仁对着爱新觉罗.永琪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五阿哥有什么想法?”听到爱新觉罗.永琪的问话,钮祜禄.傅森不由得好奇的说道。
“我在想,这城中的百姓数目如此巨大,每日消耗粮食也不是小数不是?”爱新觉罗.永琪回答道。
“嗯,五阿哥说的是,这是自然。以平均民日食斗米一升来计,则城内百姓每日得消耗粮食五千石以上。再加上城中的军粮,每日消耗粮食超过七千石。”游守仁附言了爱新觉罗.永琪的话说道。
“而由于之前的徐州城一直在供应军中的粮草,目前徐州城内仅剩存粮六万石。如果朝廷的援军在超过十日后依旧没有抵达,则我军粮食便会告急。”
“能不能想办法优先保障军队粮草的供应?至于那些百姓,让他们少喝一点粥,战乱时候就不要出外运动,节约点体力,少吃点。”钮祜禄.傅森对着游守仁说道。
“镇南将军,目前对百姓的粮食供应降到非常低了。虽说户部统计的百姓是五十余万,但是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城外躲入城内的百姓又有多少。”游守仁对着钮祜禄.傅森躬身礼拜说道。
“城中的百姓还好些,多少有些存粮。但是那些由城外进来躲难的百姓就只能靠着城中放出去的米粮过日子了。如果供粮再低下去,怕城内容易生乱,如今我们乱不起。”
闻言,钮祜禄.傅森不由得眉头紧促了起来。
前段时间,徐州地区遭遇水患,为了赈灾,徐州城中不得不放出了大量的粮食用来救助嗷嗷待哺的灾民。
不然的话,随着剿匪军的到来,再加上这些灾民的动乱,徐州估计也不需要再守下去了。如果是其他时候,灾民要敢闹乱,朝廷便可以调军队来剿灭他们。
但是现在因为剿匪军的出现,无论是因为政治需要还是为了民心所向,清军也不敢这么弄。
遭遇水患,徐州的收成本来就不好。前些时间清军的军粮又是由徐州城中拨出,而此时,整个徐州城的粮食都由徐州城衙门的粮库中拿出来。
如此大的压力之下,钮祜禄.傅森实在不敢说一句游守仁做的不好,而事实上,他已经做得非常的出色了。
但是,接下来的粮食缺口得从哪里出?
虽然钮祜禄.傅森已经把和谈的协议用八百里军情递了上去,但是乾隆究竟是什么意思?钮祜禄.傅森也不敢完全保证。
为此,在递交了和谈协议后,钮祜禄.傅森还向朝廷请求了援助。
因为一旦乾隆不同意与剿匪军达成和谈,那么他们与剿匪军的战斗就不会停下来,徐州城还得守。
然而,徐州城能不能守得住。
钮祜禄.傅森也不自信了。
因为剿匪军实在打他们的脸太多。
甚至为了避开剿匪军的那些厉害的火器,清军尝试过在雨天与他们交战。但哪怕是肉搏战,结果一样是清军大败而归。
现在清军最大的依仗便是大量的骑兵,不过在剿匪军那似乎是不怕雨淋的火器面前一样失色了不少。
在逃回来的清军口中,那是可以连续发射的火器。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火器。在配合扎马钉以及拒马的拦阻下,基本上冲不过那火器的射程范围。
而那能连续发射的火器声音响起的时候,就好像地狱的魔鬼的叫唤着,每一刻都不断的有人在倒下。
在听闻了逃回来的清军将领述说后。
和谈,钮祜禄.傅森是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奢求过。
反贼的火器已经厉害如斯,只有和谈了,朝廷才有活路。
“圣上,你知不知道。和谈,其实算是上天给我们最难得的一次机会。只有和谈了,我们才能有时间去发展火器,未来才可能与反贼一决高下。”钮祜禄.傅森朝着北面望了望,心中暗自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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